李胜挖了几下,就碰到了个什么东西,铁锹与它相碰,还有金属之声,李胜抬眼一看,王二已经舀满了两桶水,挑着担子往回走了,就丢掉铁锹,用手把那物挖了出来。
入手沉甸甸的挺有份量,只是裹满了泥,看不出个样子来,李胜将它抱到水里,把泥往下抠抠,用水哗哗的洗涮了几遍,此物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但见此物呈半圆状,就像是家里的水缸破了的一半,又类似于屋顶的瓦当,嗯,更像是瓦当,弧形的两端各有两个半圆,上面雕着些不知名的纹路,长约两扎,宽也差不多两扎,遍体金黄。
李胜不由心跳加速,我天,这东西是金的吧!
李胜已经二十八岁,虽说一直过着穷日子,也没个正经营生,可发财梦可没少做,一直想着哪天捡个金元宝陡然而富,这下美梦成真,真真是心花怒放。
也不挖船眼了,水也不打了,还好自己的水桶够大,正好把这宝贝能放里面,又在上面糊了层烂泥,也不挑了,一手拎着放着宝贝的桶,一手拿着扁担和另一只空桶,就往家奔去,刚爬上河堤就遇上了二次返回的王二,王二看他着急忙慌的就问:“咋了,胜子,不挑水了呀?”
“哎呦,王哥,我……我肚子疼,回去解个手再回来,哎呦!”说着就急匆匆往家走。
王二在后面喊他:“哎,我的铁锹呢?”
“在河沟呢,你快去拿吧,我受不了了……”李胜边跑边说。
王二叹一声气:“这小子!毛愣愣的。拎着桶也不嫌沉……”
李胜回到家中,进了自己的小院,关了院门,又顶上一根木棍,把扁担、空桶扔在院里,拎着那宝贝就奔进里屋。
把桶直接放在炕上,扒拉开上面的泥,把宝贝拿出来,拽过自己的被子擦去上面的泥,仔细的端详,看了一会儿,趴上前就来了一口,“哎呦”一声,好悬硌掉了他的牙,上面却连个牙印都没留。
当年听老人们讲金子是能咬动的,难道这不是金子的?颜色可是金黄金黄的呀,再看这个器物的形状,越看越迷糊,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呢?需要找个明白人问问,找谁呢?
李胜忽然想起,隔壁老姨那村有个朱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知识渊博,没有他不知道的,当年还开过私塾,自己小的时候还跟着他学过一阵呢。嗯,就抱给他看看吧?
裹好了,刚要走,李胜又转念一想,把宝贝放在炕上,拉过被子来盖好,擦干净手上的泥。
出了屋门,回身锁好,撤掉顶院门的木棍,出了院门,锁好了院门,四下撒摩了几眼。就快步奔向了老姨村。
老姨家住的村子叫北陵,离着李胜家大概有三四里地,是个回民村,村子里大部分都是回民,几乎家家的大门上都镶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万物非主,唯有安拉”的阿拉伯文,像是花枝似的看着还挺好看。
当地的回民来历与中国别处回民不同,话说明朝永乐十五年八月甲申朔,苏禄群岛上的三位国王东王巴都葛叭哈刺、西王和峒王,率领家眷、官员共三百四十多人组成的友好代表团来中国访问,受到永乐帝的隆重接待,历时二十多天。
三位国王在京访问结束,永乐十五年九月乙丑,到达当地时东王巴都葛·叭哈剌突患急症,不幸病逝。
明朝廷极为重视此事,命以“王礼”厚葬之,专门派员赴此,为东王举行隆重葬礼。
明朝廷在城北十二连城九江营的西南部择址建陵,拟谥号“恭定”。为东王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苏禄东王下葬后,其长子都马含随西王、峒王等人回国继承王位,王妃葛木宁、次子温哈剌、三子安都鲁及侍从十余人则留下来守墓。
永乐二十一年七月己丑,明朝政府派人护送王妃葛木宁回国,由于对东王的眷恋,次年她再次返回此地。从此再未离开,与两位王子长期留居此处,直到去世。
苏禄王墓东南方,有三个比王墓略小的封土堆,便是王妃和二位王子的坟墓。
明宣宗宣德年间,在东王墓西南敕造清真寺一座,于温、安二姓各选掌教一人,负责宗教事务,每逢回教大典,掌教长率领温、安全体诵经祭墓,成为定例。
清兵入关后,清政府继承明朝法统,对苏禄王的后裔仍然给予特殊照顾。雍正四年,苏禄苏丹母汉末母拉律林委派旅居苏禄的中国商人龚廷彩为苏禄访华使团使,附马阿石丹为副使,携带“国书”和礼品,到中国进行访问。
雍正九年,苏禄国王苏老丹来中国访问,在途经时瞻拜东王墓。根据留居本地的东王八代孙温崇凯、安汝奇提出的“本国远隔重洋”,要求加入中国籍的请求,清政府礼部同意守墓人等子孙,以温、安二姓入籍中国。
这个村子大部分都是温、安二姓的后裔,只有少数几家汉民,李胜的老姨家就是一家。
姨夫姓张,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最喜杯中之物,一天三顿酒,不吃饭可以,酒是断断少不了,一来二去不到五十就喝死了,遗下一子,取名张方,就是李胜的表弟。
姨夫活着时不喜与李胜家来往,李胜后来父母双亡,老姨经常背着姨夫,叫张方给表哥送点吃食啥的,所以哥俩感情很好,姨夫死了之后,李胜更是常常来老姨家探望,老姨也是视他如己出。
来了后老姨必定给他做点好吃的,张方厌恶其父死之缘由,所以滴酒不沾,表哥来了后,他都是只陪着吃菜,李胜自己倒是自斟自饮,喝上几两。
这天来到老姨村,李胜却绕了远道,避开了村口老姨家,径直来到村中朱先生的门前,整了整衣服,左右一看无人,走上前去“啪啪”扣了几下门环,却听到里面喊到:“滚,你给我滚!”李胜不由得是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