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叔点了点头,抬起的双眸虽然有些浑浊,但也却带着那山海不可撼动的决心。
段轻鸿见此终于是放心了下来,微微点了点头以后双手放在空中轻轻拍打。
一阵训练有素,极其稳健的脚步声在卧室门口响起。
卧室门被打开,之前那四个强壮的男子再一次走进卧室,绕到那黑色箱子的四个角处,各司其职,一起发力,那箱子便被他们四个人稳稳的扛在肩头上。
纪安瑜只感觉自己所处的地方一阵晃动以后,便极有规律地一晃一晃,朝着远处走去。
身处黑暗的她不由得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用自己这一个月被训练出来的听力,仔细着听着周围的声响。
感觉阵阵风声逐渐清晰,想来现在的她应该已经被抬出了卧室。
空荡荡的别墅中,一行人闷不吭声的朝前走着,那被四个男子扛在肩头上的黑色木箱子格外的吸引人眼球。
一身墨色华服的樊掌柜下意识的守在那黑色箱子旁,一行人看上去步伐并不快,但是却有极其稳健而有规律的朝前走着,没多时便到了别墅的后门。
纪安瑜远远的听着有马蹄哒哒落地的声音,随后就感觉自己停了下来,然后紧接着就又是一阵晃荡,木箱子上面传来绳索扯动的声音。
想来现在的她已经被人抬到了马车上,已经算得上是离开了那栋危险重重的别墅了。
“驾!”
马鞭挥荡在空中发出一阵强烈的脆响,马儿不满地叫了一声以后,便开始任劳任怨地拖着身上重重马车朝前走着。
纪安瑜躺在那黑色木箱子里,感受着路上颇为颠簸,本应该变得安心下来的,她却不知怎么的,心头总是有一阵强烈的不好预感。
希望是她自己想多了吧……
此时,站在别墅最高处的段轻鸿正迎着风雪,负手而立,衣衫被高楼处的劲风拍打的沙沙作响,他却不为所动的直挺挺的站在原处。
目送着远处那一队人马,踏着白雪缓缓远去,在地上留下一连串的脚印,目光紧锁那黑色箱子,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跟在他身后的青石,看着远处已然再也寻不到踪迹的那路人马,不由得小声地叮嘱了一句。
“主子,天冷了,咱们先回去吧。”
尽管段轻鸿的视线中已然再也寻不到那黑色箱子的踪迹,但他还是不为所动,执着的盯着那远处,仿佛扑面而来的阵阵风雪可以带来纪安瑜的气息。
他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没有听清时的乖乖转身离去,而是无比悠扬的问了一句。
“傅听雪呢?”
青石看了一眼段轻鸿冷峻的背影,乖乖的将自己所知尽数上报,没有再提让段轻鸿离开这里的事情。
“据探子来报,神女昨日下午便出了别墅,昨夜一夜未归,现在还未见人影,不知所踪。”
段轻鸿暗暗的点了点头,嘴角慢慢扬起了一丝嘲讽。
“这两个人还真的是迫不及待了呢!”
一声轻语伴随着寒风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青石动了动耳朵,对于段轻鸿所说的话,并未听得真切,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学得乖巧了,没有再刨根问底。
“命人做好准备,这几日严加防守,告诉下面的人,王妃就在屋内,让他们给本王拼死守住!过了这一关以后,所有的人本王都会大大有赏。”
段轻鸿眼中寒意渐起,周深爆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竟然是要比这天寒地冻的环境还要冷上三分。
青石浑身一震,眼底升起阵阵崇拜,心头不由得热血渐起。
“属下遵命!”
……
此时被段轻鸿惦记着的傅听雪,人已经到了别墅门口。
“吁!”
傅听雪一身雪白靓妆雷厉风行干净利落的下马,动作好看的让人看了便忍不住的轻声赞叹。
她将马边朝着门口的人一扔,无视那人眼中的赞叹,轻声的问了一句。
“段轻鸿现在何处?”
门口守门的人眼疾手快的接过马鞭,有些眷恋的抚摸着傅听雪刚刚抚摸过的地方,那点点余温就让他心生涟漪。
可就算是守门之人,但怎么也是段轻鸿手下训练出来的,这点基本素质还是有的,一听到傅听雪的话以后就顿时将自己心底那不该生气的想法努力按下去,清了清嗓子,以后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回神女,王爷此时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卧室里陪着王妃娘娘。”
傅听雪一听到那人嘴里的王妃娘娘,眼底顿时一暗,但是转念一想,纪安瑜即将变成一个在这世上不存在的死人,而她身为堂堂神女,段轻鸿日后的正牌儿王妃没有必要和一个将死之人在这里斤斤计较,眼底的那一丝阴狠便瞬时间荡然无存,转过身拍了拍自己的马,轻声念了一句。
“喂上好的饲料,若是亏待了本神女的马,本神女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那守门之人一听自己心中那高高在上的女神说出话来,如此阴很险恶,刚刚心底那泛起的阵阵涟漪,顿时间荡然无存,眼底刚刚的那一丝迷惘,懵懂也瞬时间恢复如常。
“小的知道了。”
傅听雪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马,目光却一个不小心瞥到了不远处空白雪地上那极其突兀的黑色箱子。
看着那远远走去的一行人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这附近据她所知,只有段轻鸿这一栋别墅在无旁人在此处居住。
那一行人又是什么情况?
“今日可有什么人来过?”
傅听雪侧过头将心中疑问问出目光,却始终盯着那黑色木箱子。
守门之人淡淡的应了一句如实作答。
“王妃娘娘说是想喝天下第一茶楼樊掌柜亲手调的茶了,王爷便命人将他请来,顺便带了些查点工具什么的。”
傅听雪听了这话以后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转过身,朝着别墅内处走去,但是心尖却系了一个疙瘩,脚步有些急促。
那守门之人看着神女离开的方向,竟然不是朝着段轻鸿的卧室走去,忽悠的疑惑的挑了挑眉头。
真是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