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藕躺在克莱曼斯的超豪华的床,大力扑进的话会深深下陷的那种,像在绵软的云里。
可她怎么都睡不着,明明她很累了。
奇怪啊
好奇怪,今天她接受了穿越,什么时候有了狗血的人生。
“喳喳喳喳”
看来乌鸦还在,不然窗户外,怎么会那么吵闹。
“碰砰砰砰”
乌鸦会蠢得撞窗吗,会的。
可不会有她蠢,她该相信一开始的警告的。
她害怕,她会失败的。
顾藕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她什么都看不清,黑乎乎一片。
是啊,连灯都没有。
她还担心床头照明的烛火,它会倒吗。
倒了的话,会燃烧了整个床,她会死吗。
【接下来要怎么做啊,小圆形。】她问小圆形。
人在夜晚会变的很奇怪,多了很多情绪,孤独,无助,安静。
为什么呢
因为太黑了吗
【要赢得殿试,这样你才能在子爵的地盘好过一点吧。】小圆形说出自己的见解。
【是啊,果然要先这样。】顾藕淡淡的,她似乎看到模糊的天花板图案。
那个一团团的,是云还是花啊。
【我能赢杰拉德吗】顾藕问,脑海中是杰拉德的模样。
杰拉德有她一个头高,粗壮的胳膊,好像还大小是个领袖。
小圆形如实回答【系统估计不行,结果是加上你的客观因素,你再怎么练肯定都没有原主厉害。】
【你说可不可能克莱曼斯,也不是一直赢杰拉德的。】她忘不了维斯特波特的话。
维斯特波特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我要克林顿赢,无论是怎样赢。”
【为什么这么说。】小圆形疑惑。
【没什么,猜的。】虽然是猜的,但她无比相信,尤其是杰拉德看她的眼神,厌恨。
她赢不了,是不是该和克莱曼斯一样,学会向维斯特波特低头,只保住缥缈的家族荣誉。
反正好过是她就行了,不是吗。
【我睡了】
她吹灭床头的烛火,黑暗中看不出它飘出的轻烟,但她肯定它在飘着。
这下好了,不怕它会烧了她。
她合上了眼,假如这一闭让她回去了,她会有多高兴啊。
【晚安】小圆形轻轻的说。
顾藕沉沉的入梦,一切没了实感,总是飘飘的。
她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分割成两半,她站的地面黑乎乎的。
但对面似乎装了滤镜,带着糖果的色调。
距离太远,模模糊糊的她看到两个小人在漂亮的后花园。
梦境意识到她的困扰,像是拉进的镜头一般,让她看清了。
那是大概只有十岁的克莱曼斯,此时她还身穿粉色蓬蓬裙,后背系大蝴蝶结。
花骨朵般恣意的年纪,但稚嫩脸上说不出的难受。
她泪眼巴巴望着站在,对面比她一个头的金发少年。本来用来拿剑的手,只是死死拽住少年的衣角。
顾藕在梦境中看不出少年的脸。
显然克莱曼斯全然忘了她父亲的话,剑随意的丢在地上。
她的剑压塌园丁精心照料的花草,美丽的黑色郁金香被残忍的折断花茎,娇贵的花倒在盎然的草地。
要知道黑色郁金香出奇的难养,园丁好不容易克服各种因素的问题,却不曾想会毁在这家族小姐的感情问题上。
本来克莱曼斯和郁金香是一个模样,精致,高贵。
所以现在的下场也跟它一样惨淡,折断了身姿,低下了头颅,任凭腐烂在国度。
她根本就不在乎,毕竟她什么都顾不上了,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只有满眼是她不肯松手的少年。
泪水顺着染湿的下睫毛落下,酸涩的情绪刺激下,是红彤彤的鼻和脸颊。
梦境中的克莱斯曼太悲伤了,一下一下的抽噎着。
克莱曼斯就从来没有这么喘不上气过,过度的呼吸的氧却从未到肺,不然她怎么还是觉得不能呼吸。
少年对克莱曼斯心不忍,他眉头微皱不知道该怎么样,可以让面前的人情绪安抚。就在下一秒他小幅度的扬起嘴角,弯腰的温柔的抚摸她的卷卷的长发。
指尖在蓬松的发间,指尖的主人无时无刻透过轻柔的动作倾诉疼惜之情。
少年的嘴巴,一张一合。
顾藕太好奇了,他在说什么呢。
突然她听见了声音,温柔的音色是圣洁白色教堂唱诗班的领唱,仿佛只有他一人可以通过纯净的歌声,将美好祝愿传给上帝。
“小克莱,你是格桑,会在哥哥的手心。”
少年气质上很像菲利浦,都是温柔到骨子里的人。
少年安抚的话刚落地,克莱曼斯眼神一变。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拿起了剑,架在本来她那么不舍的人儿脖颈上。
白皙的脖颈与剑的之间有了血痕,流出红色粘稠的血液滴在银色的剑面上。
克莱曼斯好奇怪,明明是她让少年受伤,可她表情为什么更加难过。
她从稚嫩的童声变转成怪物的嘶吼“骗人”
黑色的郁金香在一切的催化下腐烂的彻底。
画面扭曲,形成一个大漩涡,五彩的颜色混在一起,揉成了黑色。
在一片黑色之中,回荡着少年脖颈上的血地在剑上的声音,声音在顾藕的周围放大。
顾藕可以想到那剑上可怖的血色斑点。
血滴声中夹杂克莱曼斯的话,病态至极的话。
“哥哥如果离开我,我会难过死掉的。”
“哥哥妄想离开,我会砍掉哥哥的双腿,匍匐着残缺的身体来陪我,哪怕只有躯体,小克莱也是高兴的。”
话是至死的疯狂,偏执的占有。
克林顿父女都是疯子,她现在算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