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建安建安侯府
黄涛正把玩着曲阿侯送来的宝物,一套无比精美的黄金酒器,黄涛好酒,江南人尽皆知。所以全建安一年四季酒香满城,黄涛捧着那酒杯翻来覆去的看,越看越是喜爱的不得了。
对着曲阿侯的使者说道:“难得曲阿侯如此用心了,你回去告诉他,诸葛小儿那里不必担心,待我去向太子上一封奏疏,言明你家侯爷不过是思乡心切,想回豫章与亲故一聚罢了。不用大惊小怪,什么侯爷不得妄离封地,那诸葛小儿五年之间,把北边都快逛遍了,怎么?只许他皇亲国戚狐假虎威,我们这些老实人便只能忍气吞声?问问我建安两万府兵答不答应!”
使者讨好的笑着:“就是啊侯爷,我家主人不过是个微末三等侯,护卫不足五百之数,还净是些老弱病残。先孝崇帝时,陆家造反,我们曲阿可是义正言辞的贬斥过他们那些逆贼的!忠汉之心天地可鉴!再说了,在您建安侯的眼皮底下,别说是我们,哪怕是条龙都要乖乖的趴着啊。”
黄涛一听别人溜须拍马,更加得意洋洋:“这是自然,去吧去吧,本侯爷要歇息了。”
使者躬身作揖,一揖到底。恭敬的说道:“那属下就告退了。”黄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便对着一旁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妾显摆着那精美的酒杯,不时摸一摸小手,好不自在。早把那使者抛到脑后去了。
使者一出建安侯府便骑上马疾驰出城,出了建安,使者带着几个随从快马加鞭,直奔豫章而去,他家曲阿侯早已料定黄涛必然答应,所以早在使者出发前,便已经向豫章行去。使者晦气的呸了一声:“三十两黄金,喂了狗了!总有一天,让你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长江悠悠,浩荡的江水今日却如此的平静,不起波澜。
一叶轻舟泛于江面,上面立着一个身着黄衣的年轻人,正是当代曲阿侯孙得安。他身后,坐着一个和他年轻的文士。二人悠然自得,侃侃而谈。
“桀之兄,今日出曲阿,如同猛虎冲笼,潜龙腾渊。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啊。”孙德安望着广阔的江面,胸中郁结之气吐之一尽。
那年轻文士正是南阳名士——庞过庞桀之。庞过轻声笑道:“五年的隐忍,换来今日大展宏图,桀之为侯爷贺,为江东贺,为天下贺!”
“先祖献城之辱,今日报偿!孙家儿郎,自祖孙坚阳人斩华雄,虎踞江东开始,我孙氏儿郎以武勇著称,哪怕先祖孙权亦曾亲射猛虎、持戟奋战!今三千曲部尽出曲阿,奔袭豫章,居高临下,以破江南!”孙得安说罢,大手一挥。
原本江雾缥缈的岸边,豁然出现大批的甲士,俱身披黄甲白衣,直奔豫章而去!
是夜豫章
扬州首府,地广民富,可是自昭帝以来,政务荒废,各地豪强并起,又逢太子后宫监国,诸葛氏掌权,引起很多汉臣抵制,实际上政令不通南北,各地方已经自主为政良久了。
扬州刺史顾亭因为最近江上匪盗横行,长沙又起贼乱,袭扰商路,劫掠百姓。调豫章城尉白兴国率所部兵丁剿匪缉盗,却被匪盗打的大败而归。愁的老刺史的头发又白了几根。看着眼前的饭食也是没有丝毫的胃口。
江南富裕,又多豪强,世家林立。北有建安侯黄涛实际上已经割据一方,后有吴郡太守刘希对自己暗中掣肘,他这个名义上的扬州最高行政长官已经名存实亡了。看着几大世家联名上报上来的为本次孝廉选举的意见,看着五花八门的名字,他的头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时门外小厮进来禀报说:“报,启禀刺史大人,城门外有一行人自称曲阿侯孙得安,求见刺史大人。”
老刺史登时警觉起来:“侯爵擅离封地,这个孙得安想干什么,造反么?!”说罢便站起身来,披上自己的官袍,让人传命守城将领与他一同前去城门。
老刺史匆忙穿上官靴,一路上整理衣衫,登上了城门楼。天色已晚,火把的能见度确实不如人意。只见城门下只有寥寥数人,为首一个黄衣翩翩公子,正是曲阿侯孙得安。老刺史看见一行人不过十几,当即放下心来,对着守城将领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一旁的守城将领看了两眼,就不再关心,又沿着城墙巡视去了。
“老夫扬州刺史顾亭,见过曲阿侯。敢问曲阿侯深夜至豫章,可有朝廷旨意?”老刺史扶着城墙探出身子,细细的打量起一行人。
“小侯见过刺史大人,深夜叩问城门实属无奈,乃是奉了建安侯之命,有要事要与刺史大人相商!”孙得安说罢,便把那黄涛给他的同意访友证书拿了出来,高高的举起。黄涛为人奢侈无度,把建安侯府修建的如同皇家宫殿一般不说,还用金丝布来传达自己这个建安侯爷的旨意,在扬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特别好辨认。
顾亭一看确实是建安侯的金丝玉柄的文书,而且还有建安侯大印,至于字倒是看得不甚清楚,不怪那书写之人,委实是那印也太大了,大到又一半的布都被盖上了“建安侯黄”四个大字。
顾亭又问:“建安侯何不遣人亲自来问,何必劳烦小侯爷呢?”
孙得安露出苦笑:“刺史大人,此乃建安侯爷关于扩食邑,修宫殿,增府兵的建议。若亲自来问,岂不有些落人话柄。这才让小侯代为提议。”
顾亭大惊失色,还扩食邑?还修宫殿?还增府兵?建安侯想干嘛?造反么?!万万不可,当即让兵丁打开城门,想向孙得安当面问清楚,他不怕黄涛提议这种事,就怕不等他驳回,那边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这种事只能在私下讨论,他急急忙忙的跑下城楼,看着打开的城门,对着走进来的孙得安迎了上去。
孙得安带着十几个随从走了进来,对着老刺史就是深深一躬:“小侯久居曲阿,陋弊不堪,却依然听闻顾公高才雅量,当世名臣,恨不能一见,伯迁有礼。”
老刺史看到孙得安这么懂礼数,几句马屁也把把他拍的有些飘飘然,不禁感慨道:“人言曲阿侯家道忠厚果然名不虚传。侯爷快快请起,老夫受之不起啊!”说罢便要上前搀扶起孙得安。
就在这时,突发惊变!只见孙得安几个大步上前,一手便将老刺史擒在怀中,袖口一柄长剑寒光四射!架在了老刺史的喉头!几个随从当即从腰间抽出短兵,几下便将反应不及的守城兵丁尽数格杀!霎时间!城门飘血!尸首四伏!
老太守这才从惊变中反应过来:“反了反了!孙得安!你想造反么!!!”
孙得安仰天大笑:“汉庭无道!百姓民不聊生!我孙家秉承先祖之志,要廓清环宇!还天下朗朗乾坤!”说罢,提剑指向缩手缩脚不敢上前的兵士们:“尔等可识得江东孙郎否!炎汉气数已尽!昏君在朝奸佞当政!家园民不聊生盗匪横行!你们就这么坐视不管么!可还是我江东儿郎!”兵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然不知所措。
顾亭一看周围兵丁投鼠忌器,气的破口大骂:“尔等食汉俸禄!当尽忠职守!曲阿侯已反!我命你们不要顾及老夫!速速斩杀此獠!关闭城门!!!!”众兵丁又蠢蠢欲动的慢步上前!
孙得安不退反进,剑已经刺破老太守的皮肤,殷红的血从脖颈上流下来。对着周围兵丁大喊道:“再敢上前一步!顾亭尸首两端!”众兵丁登时被他的气势吓住,慌忙退后。
身后城门外,一大片甲士已经临近,城墙上到处是敌兵来袭的叫喊声。孙得安笑了,笑的是若此的狷狂!顾亭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杨州完了!
三千精锐的曲阿兵迅速攻进了豫章,趁着豫章城防守薄弱的间歇,将扬州首府完全的控制在手掌中!
孙得安走进了扬州刺史府,看着一旁摊到在地的顾亭,又看了看身后浑身浴血的将士们,高举手中宝剑!仿佛要刺破苍穹!
三千兵士发出震天的怒吼:“炎汉已死!大楚当兴!炎汉已死!大楚当兴!”
众兵士前的庞过看着满面豪气的孙得安,感叹道
“天下英雄谁敌手,几人年少万兜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