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蜴鄙夷讥讽,“只重美貌的女人,总是过于肤浅。”
“你若不重美貌,又怎会对哈蒂娜死心塌地?”她从他的靴筒里取出匕首,三两下将他脸上的胡渣刮干净,“早知道你这么帅,我就陪你私奔了。”
冷丝丝在心底捶胸顿足,美貌是需要严谨保养的,这家伙因为懒得刮胡子,竟害她少吃一大筐豆腐。
蜥蜴本想对她说,现在私奔还不晚,却终是没有开口。
推开她过于贪婪地碰触,他心烦气躁的躺下,满脑子竟都是她对师父叫嚣强~暴岚煞的事,还有,她那般干脆的说,她爱的人是岚煞。
见她也要跟着躺下来,他忙开口提醒,“夜深了,你去歇息吧。”
“我留下来保护你!”同床共枕是贴身保镖的必须要做的,这样才够贴身。
“不需要。”
他欠岚煞的救命之恩尚未偿还,当初岚煞给他一袋金子要他寻找她,便已说明她在岚煞心中的分量。
三个人的恋情,终有一人受伤。
他甘愿做受伤的那个,因为他心里还有曾经的哈蒂娜活着,他不会孤单,也不会寂寞。
可是岚煞与冷丝丝却是两个孤寂的人,他们的眼神澄澈,却又暗隐许多伤痛,一不小心就会灼伤其他人。
冷丝丝不情不愿地起身,“那好吧,雪儿会守在这里,我就住在你隔壁,如果毒蜂进来非礼你,你就大喊,我会第一时间冲过来,美女救美男。”
若是他已经被非礼得衣衫不整,她顺便再继续让他衣衫不整。
蜥蜴窘迫失笑,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毒蜂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非礼他?不过,她的义气与保护,却让他欣喜感激,也不忍指责她过度热情。
“如果有什么危险,我会大叫。”这里的杀手除了师父与岚煞,还没人是他的对手,大喊大叫的事,他真的做不来。
她端着水盆走向门口,却见俊美若仙的花瓣神医正立在门口当门神。
这家伙想找她约会?休想!
她绷着脸,恶狠狠的当他是路人甲,严重鄙视,残忍路过,又洒狗血似的轻蔑哼了一声。
岚煞正要跟过去,却被蝎子叫住,“少主,师父叫你去书房。”
“就说我累了。”
蝎子不得不原话转述,“师父说你再累也要去。”
“你退下,我马上就来。”
蝎子迟疑片刻,终于还是转身离开。
岚煞身影一闪,下一刻已经抵达西厢房门口,他撑住门板,与即将关门的冷丝丝僵持对视。
她的眼底积聚起澄澈的泪,他挫败叹了口气,闯进门内霸道拥住她,俯首攫住思慕依旧的甜美。
时间刹那凝固,冷丝丝被淹没在陡然而至的温柔漩涡中,只听到两颗心狂跳的声音。
任凭世道变迁,她却还是原来的冷丝丝,纵然明知最后等待自己的是惨痛伤害,却依然对爱情如此无奈如此敏感,甚至连最基本的防卫与免疫都来不及筑起,便将对修颐的所有思慕都倾泻出来。
她整个身体瘫软的依附在他身上,狂热的吻渐趋变调,已无法收拾。岚煞及时放开她的唇,大喘着粗气,压下冲动,低哑地说,“丝丝,我做的一切隐瞒都是为了保护你。”
她倚在他胸前,说出他心底最担心的事。
“无论你如何保护,你的义父都会置你我于死地,也或者,他会用一种最惨厉最血腥的方式,让你生不如死。”
“可你的影子已经在心底根深蒂固,我明知只有放手我们才会安然无恙,却无法让你与别人相守一生。”
她忽然想起修颐,并非思念,而是与脑海中的部分空白牵扯。她总感觉自己丢失了很多东西……难道那些丢失的东西与修颐有关?
“我要去书房了。”他依依不舍,又收紧拥住她的手臂,埋首她的颈窝深深呼吸她的芬芳。
“快去吧,别担心还没有发生的事。”她也要静心理顺一下脑海中残存的记忆。
岚煞离开之后,冷丝丝又闯进蜥蜴房中。
蜥蜴闭着眼睛,单凭那股熟悉的琼花芬芳便辨别出是她,隔着帐帘,他无奈的冷声开口。“你怎么又回来了?”
“蜥蜴,你给我用的迷药能促使人失忆吗?”
她不想忘记关于修颐的任何事情,刚才岚煞说“无法让你与别人相守一生”,她才突然想起修颐,她相信直觉,忘记的,一定与修颐有关。
“那种迷药叫做‘夜神来袭’,与蜘蛛的剧毒一样,都是岚煞神医亲手调制的。我从没有中过这种迷药,也不知道能不能令人失忆。”
雪儿蜷缩在蜥蜴身边一动没动,稍动一下主子都有可能注意到自己,她绝对会逼迫它招供。
就在雪儿瑟瑟发抖之际,冷丝丝转身离开,蜥蜴却讶异看着它,“猫,你知道她为何失忆?”
雪儿没有搭理蜥蜴,无声跳下床,蹿出房门。它感觉到花妖陛下已驾临。
***
冷丝丝揪住正走出书房的岚煞,“夜神来袭能不能令人失忆?”
“夜神来袭?”岚煞被她劈头盖脸的疑问弄得措手不及,“你指的是什么夜神来袭?”
冷丝丝正要说迷药与失忆的事,眼前霎时一黑,身躯瘫软下去。
岚煞及时抱住她,“冷丝丝……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与夜神来袭有关?”
他探了探她的脉搏与心跳,一切正常,并不像中了夜神来袭,怎么会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