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栖起来时天刚刚亮，出了卧室门就看见客厅里的裴桀和丁良在商量着什么，路漫栖没多在意，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们的事她还不想真管，路漫栖到客厅里去倒水，昨夜太渴，她又嫌冷，索性自己渴着也不愿起来倒水喝。
丁良从她出来时，目光就没移开，路漫栖感受到这道视线，皱着眉望过去，丁良又收回了目光，路漫栖没看错的话，刚才丁良的目光有些奇怪，像是在看一个很久很久的故人，双眸中带着一丝凄凉。
路漫栖回想起来翻了一个白眼，把拖鞋踢掉，把毛茸茸的棉鞋换上，回到卧室工作去了。
打开电脑后，又拿起手机给裴桀发信息，她从牢里出来以后就换掉了手机号，一方面怕裴桀想起来什么，另一方面这样更好联系。
路漫栖：赶紧做早饭，我饿了。
裴桀收到信息，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很快他又恢复了神情，对丁亮说：“你先回去吧。”他站起身，又侧身低头，“别告诉她。”
裴桀承认，他确实后悔了，不管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她做的他都不在乎。
可现在，她恐怕不会原谅，他深知她虽然心软，但是又倔强，现在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当做在偿还罢了。
丁良想了一会儿，良久道出一个好字。
裴桀在厨房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围裙，眼尖瞥见角落里一条粉色的小围裙，他拿在手上，注视了半晌，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是好几年前他和路漫栖一起去超市买的小围裙，他当时嫌弃这么粉这么少女的颜色，她央求了好久他都没有穿过。
可是今时今日，他却......裴桀庄重地系上小围裙，这小围裙和他高大的身形不是十分相符，看上去滑稽又可笑，他开火，煮上小米粥，炒了一个土豆片，去叫路漫栖吃饭。
他越想越觉得享受，清晨，雪景，冬日，他和她。
路漫栖完成了画稿，发给主任，习惯性的伸个懒腰，从卧室里出来，打开门就看见裴桀在她三步远的距离，粉色的围裙他解到一半，那线太短，他需得弯着腰，屈着脖子，路漫栖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些日子她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她现在却绷不住了，笑了两声，客厅里安静了。
她上扬的嘴角还没来得及放下去，裴桀一脸震惊，保持着那个动作，一时间忘了言语。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她笑这么大声，其余时候就算她忍不住，也只是小小的扬一扬嘴角，那些天，他还总在想为什么路漫栖总是那副样子。
她长得很好看，裴桀想过若是她说话时，一定是叽叽喳喳可可爱爱说不停的那种，想到这儿时，那时裴桀还被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吓了一跳，明明她是个哑巴啊。她不说话的时候，像一个江南美人，温婉贤良，但是他却总觉得她眉眼间有股淡淡的忧伤。
路漫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了两声，招呼也没打，就从他身边走过去，直接落座，两只手搁在餐桌上，准备等他吃饭，可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意识到，几年前她也是这样的，她会在他做好饭的时候坐在那儿等他，看他换下围裙，洗手。
她也还记得她以前总是让他换上那一条粉色的围裙，可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裴桀会转身握住她的手，迅速给她系上围裙。
路漫栖不在想，回到现实，盛了两碗粥，一碗放在对面，她端起另一碗喝。
“漫栖。”裴桀换下围裙，洗完手出来，慢条斯理地擦干，他叫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