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铃音所言,章泽自然也不难理解,不然这词曲中写的又是什么。
只是没想到二人会有如此大的触动罢了,章泽轻轻点头示意知晓。
说罢,铃音复又转向去安慰身侧的可卿去了。
章泽正道:“我观两位姑娘此刻情绪触动颇大,想来也需平复一阵,章某在此,恐多有不便,正巧,我也寻乌大哥有话要说,先请告罪离开,若有机会,再与二位把酒共话!”
铃音盈盈一福道:“却是我姐妹二人扰了公子的雅兴,我代妹妹告罪一声,公子既有事要寻东家,便请去吧,回头记得来寻我二人,奴与妹妹定当仔细款待公子。”
章泽抱拳转身离去。
出了房门,章泽拐到了大厅,忽然发现此时大厅已然不是先前的冷清模样,厅中的舞池之上已经有歌女奏乐演舞,客桌和包厢里有渐渐有了人影,觥筹之声不绝。
“嗯?”
忽然章泽眼角余光扫见门口两人相伴而入,而那一身扮相,不是雷狱之人又是何人!
章泽隐在二层走廊立柱的后方,遮掩身形。
大厅呈圆形,舞池环抱中央,二层处是天井设计,立柱之后正巧能遍观全场。
那二人刚一进来,便有小厮活络的迎了上去,直接带到了包厢,两位姿色不俗的姑娘紧随身后而入,包厢被帘子遮挡,章泽看不清楚。
视线又转向其他人,章泽发现在此处的大多数之人,其额头有字样隐现,并不是刻上去的,倒像是自己眉心的雷霆印记一般,是一种特殊的烙印,却又不同,因为自己眉心的雷霆印记在不适用神通之时,会自动隐去,而不会向他们一般顶在额头之上四处招摇。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三三两两披着连帽衣袍的身影,这些都是雷狱的人,具都是在包厢就坐。
剩下还有一些,看样子和装饰,倒像是此次同来参加坊市之会的人,看到他们,章泽这才放松下来,能和光同尘便好,不至于显得自己太过扎眼,也方便行事,只要无人点破,想来也不会有人盘问。
章泽假意在廊中闲逛,路过一额头带字的人,趁着不注意瞥了一眼,却也不敢多看,都是修士,直觉很是敏感。
不过这一瞥,倒也看清了是何字样。
章泽接连‘偶遇’数人,发现额头上的烙印字样都一样,是一个“罪”字,唯一有差别的就是有人印记色泽较深,有的较浅,章泽心中有所猜想,不过倒也不敢肯定。
这些人想来应该都是雷狱的在押罪囚,印记色泽的深浅应该与所判羁押的时日长短有关。
此时这些人脸上俱都是兴奋之色,毫无一点蹲大狱的样子,三两相熟聚在一起,点了陪侍的姑娘,喝着花酒,放浪之声响彻整个大厅,偏偏雷狱的人还不管,甚至有相熟的还遥敬一杯。
什么时候牢子和犯人相处这么和谐了?这个世界有点不正常啊!
章泽还在想着,要不要找个人搭话聊一聊,顺便了解点更多的信息,目前他知道的还是太少。
却在此时,身后传来乌巨的声音:“章老弟,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是有两位金钗愿意留下了吗?”
“劳烦乌大哥挂心,铃音与可卿两位姑娘确实陪了章某许久,只是闲聊之中似是戳中了两位姑娘的伤心之处,一时间心绪难以平复,章某自不好再做叨扰,便先行离开了,此时正想着寻乌大哥去呢!”章泽面不改色回道。
乌巨闻言,歉意道:“本想着能让老弟享受一番最尊荣的待遇,却不想横生曲折,只是如此的话,老哥也无能为力了,要不我另为老弟安排几个,老弟放心,虽比不上那几位的才色双绝,却也绝非庸脂俗粉!”
还几个!那不得折了我的老腰啊!我是那种随意浪荡的人吗?
章泽摇头婉拒道:“有铃音姑娘与可卿姑娘在前,其她的......还是算了吧!”
说罢还巍巍一叹,接着又神色肃穆道:“还是等二位姑娘心绪平复之后再说,正巧,有正事想与乌大哥详谈!”
‘正事’二字还着加了重音。
乌巨听闻‘正事’两个字,眉间一动,怎能不知为何!
当下便道:“老弟请随我来!”
章泽被乌巨带到了蜃海楼最深处的一处屋内,进去之后,乌巨先示意章泽入座,亲自上了一杯茶水之后,随后掌心一翻,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道黄符,法力一捏,消散在空中,瞬间房屋之中似是被一股力量笼罩隔绝。
乌巨微微笑道:“老弟不必多心,只是以防隔墙有耳!毕竟事关老弟前途,老哥不能不慎重些!”
有那么好心?
不过章泽还是装作一脸感动道:“还是老哥想的周全!”
乌巨很是气干云天的摆手道:“老弟是为了我的事才担此干系,老哥我又怎能置兄弟与不顾,倘若老弟不嫌弃,此番我俩便结为异性兄弟,守望相助,今后但有需要,比当竭力!”
章泽故作受用道:“老哥如此真心待我,章某岂能不识抬举,不瞒老哥哥,我最是敬佩那等豪侠义士,身有肝胆,正是因为如此,听闻老哥是为义兄奔走经年,心中佩服,方才愿意攘助,章泽愿与兄长结拜!”
当下二人便行了结拜之礼,事起仓促,倒也顾不得简易。
“大哥!”
“二弟!”
一番操作过后,屋中的气氛明显热络活跃了许多,二人面色之上也互露亲近之意,只是几分真几分假......反正章泽是半点真心也无!
乌巨向章泽请教道:“二弟,如今是自家兄弟了,不知咯咯该如何行事才好?”
章泽故作思虑一番道:“既是兄弟,那大哥之事,便是章泽的事,自当为兄长谋划,之事兄长还需真心于我一言!”
“二弟请说!”
“还请兄长实情相告,兄长此行只是为了探视,还是另有打算?”
说罢,章泽目光紧紧盯着乌巨,一动不动。
乌巨毫不避讳章泽的目光,不假思索反问道:“我也欲问贤弟一言,探视,贤弟准备如何?另有打算,又准备如何?”
本想打一番感情牌,却不想乌巨也是一个老油条,二弟长二弟短的叫的亲切,说话间却是滑不溜秋,典型的老油条一个!
不过章泽也有准备,当即道:“既是兄弟,自然不能坐视,怎么兄长信不过弟弟?”
乌巨当即否认道:“怎会!若非信得过贤弟为人,如何会将此事托于贤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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