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橘在大殿跪着,没有起来,对着惠帝离开的地方,磕了一个头,曹公公看到后,低眉顺眼的跟着惠帝走了,在惠帝耳边说了几句,惠帝回头看了孙橘一眼,也没说话,就是露出诡异一笑,然后点了一下头又摇了一下头,肥硕的身躯就,沿着长廊走了。
皇后的銮驾也走了,贾后看着太子,就如同杀父仇人一般,众多朝臣中有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了太子许久,然后又隐藏在深深在人群里,孙橘只觉得脊背发凉,想打喷嚏,空空的大殿上一会就剩下一人,他突然瘫坐在地上,也没说话,手心里全是汗。
看来现在皇后那里还没到杀我灭口的时候,趁现在还有余力赶紧想办法离开洛阳,时机一过就真不好说了,现在来到此处就碰到杀身之祸,真是哭笑不得。
孙橘起身,揉了揉跪麻了的腿,缓步走出皇宫,来到太子府苑,太子妃王慧正在府邸焦急的坐立不安,等着宫里来消息,这时候太子属官,太子太傅王衍先到了府邸,说道
“今天陛下已经钦定,太子辞位,请为交州王,领刺史事,交州,南郊垂远,不毛之地,太子这是要去避祸,为了我王家事,不行我请陛下,你们和离了吧。”
太子妃听闻,哇的一下哭了出来,这对于一个刚刚嫁给太子不到3年,三年间还未生育的女儿来说,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但是父亲说的也对,以贾后性格,肯定要斩尽杀绝,就算太子去了交州,还有回来的希望吗?
王慧跪在父亲身前,说道,“父亲大人,我已经嫁给太子为妻,就算太子被废,我也愿意守着他,不论天涯海角,不行父亲大人就把我开除祖籍,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大胆,王家上下近千口,难道一起为了一个辞位的太子,全家陪葬吗?你置你母亲与何地,你父兄,族弟与何地?”
“赶快写了和离书,现在还来得及,听闻贾后弟弟一直记挂着你,不行就改嫁贾家吧。“
这一幕正好被门外的孙橘看到,他默默的什么也没说,转头去了内院,太子妃的侍女正好看到,直接走到太子妃面前说道,
“太子回府了,直接去了内院。”
王慧和王衍俩人互相看了一眼,王衍眉头一皱,说道
:“既然碰到了,那就不遮遮掩掩了,痛快的把和离书写了,我们就此不再有任何瓜葛了。”
前句刚说完,传旨太监就来了,来的还是曹公公。
内容很简单,就是和上午朝堂所议一样,唯一的就是明确了时间,让太子暂时居家自省,明年开春改元祭告天地祖宗之后,在确定废立,而太子呢,就不需要参加祭祀大典了,直接过完上元节,就去交州上任就行了。
孙橘什么也没说,有馍有样的接过圣旨,拿出昨晚就写好的和离书,直接交给了王衍,说道:“岳父,是小婿不争气,才出了这样的事,此去交州,只怕今生是无法回洛阳了,姊儿身娇体弱,孤也不想让她随我去交州受苦,这和离书交给岳父,只愿念在夫妻一场,等我过了年,离开后,在和我父皇讲此事,岳父您看如何?”
“唉,老臣告退,希望太子殿下信守承诺,理解老臣,老臣身为王家家主,只能如此。”
“今天就让太子妃和岳父先回家小住几天吧,孤王心绪不宁,想静养几日。”
王衍作揖后,缓步离开,太子妃哭着看着太子,没说什么,也跟着王衍离开太子宫。
孙橘一屁股做在蒲团上,对着西方落日,不知作何感想,太子府的下人们,看着太子,以为太子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大,人傻了。
其实孙橘自己在乐呢,昨天刚醒来,没想到就面临如此大祸,现在自己就算想退,也退不了呀,想做个逍遥王爷,也做不成呀,具孙橘自己所知,明年改元不就,就要爆发八王之乱了,然后就是匈奴叛乱,攻克洛阳,屠杀宗族上万人,现在不跑,难道等着晋元帝和王导在建康建立东晋?
这不行,这绝对不行,我必须振作起来,要想尽办法让自己强大起来,让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去改变这一切,让大晋百姓免收被屠杀奴役之苦。
去交州此事,也是孙橘自己昨晚所想,如果自己留在中原四州,必然被敌视,斩草肯定要除根,虽然的中原者得天下,但是中原已经有八位王爷了,自己如果和八王相杀,最后便宜的肯定是北方蛮族,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收起羽翼,避祸边疆,让别人不在注意自己。
此时琅玡王司马睿府上,王导和司马睿对坐,说道:
“太子司马遹已经被废,如此看来贾后必不容太子与京师,据说太子已经请牧交州,真是让我等打开眼界。”
“”阿龙【王导小字】,孤也没想到太子有如此魄力,但是此去交州四千余里,孤王要送送王兄,让王兄一路顺风呀。”
王导眉头一皱说道:“王爷,太子一死,汝南王司马亮、楚王司马玮、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长沙王司马乂、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东海王司马越等与太子交好之人必反,我劝王爷,尽快离开洛阳,去就藩,离开京城是非之地,等其他人争完之后,王爷振臂一呼,群雄相应,大事可成也。”
“那太子?”
“太子,就交给我来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价值,就让太子,为了王爷的霸业贡献了他的价值吧。”
阴谋,就这样在密室铺开,入夜后,很多人都难以入眠。
南宫皇后寝室,贾后手书一封交给一位贴身太监,去交给贾大人,让他务必及早准备。
孙橘此时正在吃晚饭,忽闻赵王司马伦觐见。
整说着只见一位英武将军跨门而入,只见此人方头白面,风尘仆仆,急匆匆,就径直走了过来。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漏船偏遇浪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