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吴晨也很是发现了几个人才。
第一个就是原本吴晨麾下的伯长齐武,自从打开心结后,便迅速从山字营脱颖而出,治军谨慎,精通战阵,由他带领的山字营对于军纪的执行堪称刻板,表现出了远超过去的战力。
以今日训练为例,山字营虽然在入营时间落后于先登营盏茶时间,但军容齐整,步履统一,趋进趋退动作整齐划一,就连劈柴时出刀的位置都近乎一致。
如山之巍峨厚重,坚实稳定,守如岩石,攻若山崩,故名山字营。
第二个就是风二,真名风烈,本是东夷人,精通骑射,因在家乡惹下大祸,逃亡大商。年方十六,却已经是正牌的东夷双羽箭士,据说如果不是逃离了东夷,此时的他已经足以晋升三羽箭士了。即便是在原来无比婚礼,强者为尊的先登营里,风烈也能依靠个人能力成为公认排名第二的猛人,若不是先登营手无兵刃,他绝对可以在旧先登营中称雄。
第三个就是先登营伍长周老大,也就是当初吴晨初入先登营时第二个出场的壮汉。身高力大的周猛,是旧先登营中当之无愧的老大,作战勇猛,为人豪爽仗义,颇得士兵拥戴。尤其让吴晨惊讶的是此人对于战机的把握有着惊人的天赋直觉,他所带领的战伍总是能出现在最需要他们的地方。
第四个谢老五,却不是因为他在旧先登营中排名第五,只是家中兄弟行五而已。此人矮壮,善持盾,有些结巴,却是心细如发。据说曾是猎户出身,尤其擅长追踪,山林里被他盯住的猎物从未失手。且打得一手好飞石,二十步内例无虚发,五十步内准头也在九成以上。
除此之外,吴晨还在山字营发现了一个特殊的人才——褚珩!
这个小肚鸡肠,构陷吴晨不成的沭阳侯次子,在吴晨身份曝光的当天,就在营中失势了,上至郑宝,下至辅兵,没一个人看得起他,即便是带来的护卫也纷纷辞行而去。沭阳侯处更是传来消息,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尉官的身份也被撤掉,只能从普通士兵做起,在军中受尽了白眼冷遇。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纨绔子弟会不知不觉的死在某次战斗中时,不想褚珩竟是在数次战斗中屡立战功,积功升为伍长,随后在并入先登营后,吴晨发现此人居然精于后勤军需,遂将其调为军需官。自此先登营战兵辅兵共计两千余人,后勤大小事务均是井井有条,连扎营都是中规中矩,让久历战阵的前锋将军许然都挑不出一丝毛病。甚至还用先登营缴获的一些派不上用场的杂物,换回了二十套甲胄、两千把青铜战刀、四百步弓,十万箭矢,粮草辎重若干,加上军中支应下的物资,居然足堪两营三月之需。
要知道这可是大商时期,那些七拐八弯的甲骨文、金文,即便是吴晨都没有完全认全,诸侯子弟也未必都识字,何况还要具备后勤内政的才能,褚珩这个败家子当真是给了吴晨一个不小的惊喜。
午饭后,吴晨正和郑宝一起听着褚珩的汇报,忽然卫兵禀报,说主营传令,让二人前去军议。吴晨忙穿戴整齐,与郑宝一起赶往前锋军主营。
入了大帐,吴晨被尊在上首,刚刚落座,便听许然道:“东夷人骚扰不断,筑城之事耽搁日久,今日本将收到军报,东伯侯大军仅需月余便要发至此处,大商王师也会在三月内抵达,届时再不筑成此城,我等均需军法从事。”
说完许然扫视一眼帐中众人,见均是面有难色,索性继续道:“其实一月内完成此城修筑并非办不到,难就难在东夷人不停骚扰,如今首要之事,便是保证城池如期完工。既然东夷人可以来进攻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主动去进攻他们?本将欲起一万战兵,直袭东夷兵马聚集之地,聚而歼之!尔等可有异议?”许然说完静静的看着军帐内的诸人。
许然是前锋主将,众人自是口称遵命,便要散去。
“且慢!”吴晨忽然发声道:“我有一言,请将军与诸位指教。”
吴晨的身份特殊,许然虽然有些不快,但仍是恭敬行礼道:“四王子请讲。”
吴晨笑道:“将军客气了,我此时也是将军麾下,本当遵命,但有一事希望将军指点一二。”说着对许然恭敬抱拳一礼,继续道:“此次东征,乃是因东夷人内乱,实千载难逢之机,我等筑城于此,便是要于此建立基业,拓疆扩土。不过正如当日出兵前,大王与闻太师等人担忧一般,我等东征,也可能令东夷人暂时放下内乱,一致抵抗我大商王师。如今看来,东夷人日日集结,兵力日胜一日,然而目前来看,距离前次东征时,东夷大军集结,兵力远远不如。诸位以为如何?”
许然沉吟片刻道:“前次东征,本将也在军中效力,此时东夷兵力,不足其时百一,四王子之意是,东夷尚有大军在来此的路上?”
吴晨微笑道:“东夷人多善骑射,我等又身在东夷境内,若东夷欲集结大军,此时我等尽殁矣。”
帐中诸人闻言暗暗点头,他们都是参加过前次东征的将领老兵,自然知道东夷大军兵势极盛,自己区区前锋军,在东夷大军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
许然道:“如此若非东夷所谋乃大,大军暗伏某处,便该是东夷内乱未平,尚无力集结大军吧!”
吴晨点头道:“正是如此!非此两种可能,难以解释。如是前者,则恐怕东伯侯大军至此之时,东夷大军骤然突袭,无备之下,我军恐有覆灭之险!”
许然和众人听到此处,细思到时大军处境,全都面色铁青,暗暗心惊。
吴晨继续道:“我前锋军之责,首重探明敌情地势,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如今筑城之事且重,但军情不明,更需细探。我意与许将军之策双管齐下,派出一支偏师,化整为零,深入东夷境内探明敌情,伺机而动!”
许然点点头,旋即问道:“四王子所言有理,探明敌情,正是我前锋之责,然这伺机而动…何意?”
吴晨笑道:“如若是第一种可能,自应探明敌情,回报东伯侯,早做准备。但若是第二种可能……那不妨再给东夷人的内乱添上几把火!”
许然听到这里眼中一亮,说道:“若依四王子之意,则偏师必须熟悉东夷之地,最好其中有一部分东夷人,如此既可以带路,更方便鱼目混珠,暗中点火……”
吴晨赞道:“许将军果然高见!”
此时帐中众人也反应过来,看向吴晨和许然的眼神中不由复杂起来,既是钦佩,更隐隐有些惧怕,心中恐怕都在暗骂一句“这两个奸人!”
吴晨和许然自然将众人反应都看在眼里,也不在意,许然略作思考后,犹豫道:“军中战兵多为登人,俱是我大商百姓,辅兵中多为雉众俘虏,倒也有一些东夷人在内,不过这战力低下不说,一旦偏师远征,恐怕难保……”
吴晨果断离坐抱拳道:“我麾下先登营中,便有十余名东夷人,均是在东夷犯下大罪之人,严加看管之下,当不会出什么乱子。末将请命,带先登营、山字营,深入东夷境内,相机行事,望许将军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