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真的舍得赶徒儿下山吗?”
一个身高体瘦,一袭白衣的青年说话时正躺在一根桃花树枝上,在他说话的同时整个院内犹如下着粉红相间的大雪一般,没一会儿整个地上便落满了桃花。
“好你个顽徒!要走你便走,又何苦为难老夫的这满园桃花……”
一个沙哑中夹杂着些许恼怒的声音从园中的一间木屋当中传出,说话间便见一个一席红衣的老者出现在了白衣青年身旁。只见这位老者银须白发,眼闪精光,此刻伸手指着白衣青年准备兴师问罪。
“师父,桃花每年都会开,徒儿可就仅此一个。”
白衣青年说话间轻轻落到红衣老者身旁,然后用自己的一双桃花眼盯着红衣老者轻笑道:“难道在师父心中,徒儿还比不得这些桃花吗?”
红衣老者看着自己身旁的白衣青年,只见其眉尖唇薄,肤白如玉。
片刻之后,红衣老者眯着眼笑道:“比不得!比不得呐……”
白衣青年听后也不恼,只见他同样盯着红衣老者看了片刻后,笑眯眯地道:“师父,你看你又调皮了……诚心逗徒儿玩,对不对?”
“单阳,为师看你是皮痒了!”
红衣老者话刚出口,人就已经朝着身旁的白衣青年攻去了。好在白衣青年早就料到红衣老者会有此招,于是当即斜身向后飞退。不仅如此,他在飞退间飞舞双袖,足足射出了十余枚飞镖径直朝着红衣老者的面门而去,举手投足间竟毫不留情。
“哼!”只见红衣老者冷哼一声后,同样舞动双袖将那些飞镖悉数打落,随后又用双袖卷起满地的桃花如同一根粉红相间的鞭子一样的抽向了白衣青年的面门,同时口中不忘说道,“单阳,你这两袖行云镖为师已经领教过了,接下来该你领教一下为师的夺命桃花鞭了!”
眼看着那记粉红相间的鞭子很快便要落到白衣青年的身上了,这时只见白衣青年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洁白如雪的扇子,然后舞动扇子卷起地上的桃花形成了一个粉红相间的盾牌挡在了身前。下一刻,便见粉红相间的鞭子来势凶猛的抽到了白衣青年方才形成的盾牌之上,只见盾牌在受了一鞭之后,当场化成花瓣四散飞舞。
而就在这时,白衣青年就如同看不到那根直冲自己面门的鞭子一般,反倒是将手中的扇子向外旋转着掷了出去。
红衣老者见此,当即收鞭将其舞成了一个粉红相间的漩涡,同时口中骂道:“单阳,你跟谁学的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又是飞镖,又是钢针……”
白衣青年见红衣老者势不可挡,当即一边快速的逃着,一边回道:“师父,这个叫有其师必有其徒!”
只是下一刻,正在逃跑的白衣青年突然脸色大变道:“不好!师父你……”
只见他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直直摔倒在地了,随后便被红衣老者点住了穴位。
“你自己说得嘛,有其师必有其徒。”红衣老者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弹出了一朵桃花打到了白衣青年的脸上。
“哎哟……疼!”白衣青年惨叫道。
“单阳,服了为师没有?”红衣老者笑呵呵道。
“服了,弟子心服口服!”
“真的服了吗?为师怕你口服心不服,是不是正在心中骂着‘这么卑鄙,竟然用毒’?”红衣老者听后再次笑呵呵地说道,同时再一次伸手弹出了一朵桃花打到了白衣青年的脸上。
“哎哟……疼!徒儿哪敢腹谤师父啊……”
“为师不喜欢不诚实的徒儿……不说真话,该打!”红衣老者笑着说完后,又一次伸手弹出了一朵桃花打到了白衣青年的脸上。
“哎哟……痛!师父,徒儿知错了……”
“要为师放过你不难,但是你要答应为师的一个条件。”
“弟子答应!师父,你快放过徒儿吧……”
“好,咱们去木屋中说。”
红衣老者说完后,便带着白衣青年去了木屋当中。
……
“师父,非得这样吗?”白衣青年看着镜中自己脸上的那两撇胡子,极不情愿的问道。
“嗯,为师这也是为了让你更好的闯荡江湖。”红衣老者点头道,看起来他对自己的画工很满意。
“师父,徒儿走之后你一个人会不会感到孤独?”白衣青年轻声问道。
“相较于孤独,为师更烦吵闹。”红衣老者面无表情道。
“那等明天天一亮,徒儿便出园下山。”白衣青年看着屋顶说道。
“走的时候将桌上的桃花扇带走。”红衣老者说完后便离开了木屋。
……
光阴似箭,自那日桃花源师徒分别之后,已然过了月余。
在古国一处民风淳朴的边陲小镇上,来来往往的民众当中有一个人极为的显眼。此人着白衣系蓝带,如若不是面上那两撇胡子,恐怕世人还以为他是一个手执桃花扇的翩翩公子,无奈他面上那两撇胡子却是断了许多姑娘的念想。
不用猜,看这穿着打扮自然是从桃花园下山历练的单阳了。
入世历练了一个月后,如今的单阳好奇心已不再像刚下山那会儿的那么重了,当然这只是他自己认为的。
……
“让一让,让一让……我识字,我给大家读!”
看到前方墙头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的民众后,单阳连走带跑的来到了一群人中间,一边往里面挤,一边叫喊道。
“伏龙山美女寨主设擂台比武招亲?”挤到人群前面的单阳看着墙上张贴的红榜沉吟道。
“这位公子,你别光是自己看呀,你倒是给大家伙也读一读啊!”
就在单阳阅读红榜的时候,他身后的民众不干了,当下扯着嗓子催促道。
也不知单阳是被红榜上的内容给逗乐了,还是被身后的那些民众给逗乐了,只见他先是一把撕下红榜,接着又纵身跃到墙上,然后清了清嗓子念道:
“各位乡亲,吾乃伏龙山上伏龙寨主!年方二十有二,虽生得美貌无双,却偏难觅得有缘情郎。如今不堪寨中家严每日催促,是以恨嫁之下在寨中设下擂台招亲,又与乡邻百里之间广贴红榜,惟愿以此广招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至寨中比武相聚。比武招亲将于七日之后开始,这期间所有访寨的来客均供应食宿,最终守擂成功者也将成为伏龙寨新任的寨主!”
单阳念完后,墙下围观的那些民众瞬间轰然议论开了。
“既有美人娶又有寨子赚,世间还有这等美事?”
“是呀!而且所有到寨的来客还供应食宿,就算是去瞧个热闹也不亏呀。”
“也不知此榜是真是假,万一是有人恶作剧呢?”
“不错!万一这美女寨主的美貌是假的呢?”
“极有可能,否则今年都二十二了怎么还没嫁出去!”
“俺可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去伏龙山也就不到百里的路程,即便是去瞧个真假也不亏。”
……
“咦,刚刚替咱们读榜的那位公子去哪了?”
“瞎说!明明是长着两撇胡子的大叔……”
……
在那些民众议论纷纷的时候,单阳已经摇着扇子离开了。跟镇子里的老人打听过之后,如今的单阳已经朝着伏龙山去了。
伏龙山,是古国边陲的一处竹山,建在其上面的伏龙寨没有其它江湖山寨的草莽之气,反倒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竹韵隐在其中,更像是一个崇尚文理的隐世门派。
伏龙寨内一间不起眼的竹屋当中,一个身着麻布灰袍的中年男子正在提笔练字,可却被突然间闯入的俩个女子打断了。
“父亲,你看你做的好事!”
只见刚刚出声的那个女子一身绿色纤衣,面容姣好,眸光柔而空灵。饶是她此刻手执红榜怒气腾腾,但却更添一份嗔怨含羞之美。
中年男子听后先是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笔,然后看着桌前的绿衣女子温言说道:“珠儿,为父这也是为你好。”
“既如此,那珠儿问父亲,为何不先跟女儿商量一声?”绿衣女子听后强压怒火问道。
“自家人知自家事!”中年男子看着绿衣女子微笑道,“为父知道珠儿心中恨嫁,可为父也知道自己家的女儿面皮薄啊……所以为父这才瞒着你办了一个比武招亲大会。”
“小姐,小青觉得老爷说得没错。”这时绿衣女子身后的那个女子出声了。只见其身着青色纤衣,虽然容貌较自家小姐稍逊一些,但仍是一个美人胚子。
“珠儿,你看小青都觉得为父做的对!”
“小青!你到底是向着谁的?”
中年男子笑着说完后,绿衣女子当即转过身嗔怒道。
“小青肯定是向着小姐的呀!只要为小姐好的事情小青都觉得是对的。”
“小青,你……!”
绿衣女子被气得够呛,就在这时中年男子又说道:“珠儿,还有七日的时间供你准备,到时候选中的夫婿是什么成色就看你自己的了。”
“哼!我就不信这边陲之地还有能胜得了我逍珠的青年才俊!”
绿衣女子恨声说完后便拂袖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