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真觉得自己是最和善耐心的魔了。
“琼姐姐,你是说‘雪衣娘’就是寿王的魂魄所幻吗?”
我无奈的点头。
“琼姐姐,你还说寿王之所以昏迷不醒,便是又失去了第二缕魂魄吗?”
再次无奈点头。
“琼姐姐,那倘若我与玄公子在两天之内寻不回寿王的魂魄,他会如何?”
“灰飞烟灭!”
一旁的玄奇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扯过我,对着屏儿道:
“事情的来龙去脉不都和你讲了好几遍了吗?咋俩要是再不出发,可真的来不及了!”
屏儿一副忧心仲仲的样子,泪盈于睫,我也怕她一时无法消化这么多信息,便宽慰道:
“你也别太难过,当日李清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进宫救你,就算没有感情,但也不能改变他做鸟儿时你对他的恩情吧!”
一旁的玄奇也插话:“反正天一亮,你就可以用梅妃的身份活下去,到时候做了他母亲,报复这等负心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好!”
我松了一口气,看着仿佛下定决心的屏儿提醒道:
“进宫后,梅妃的一切衣物全部替换,我帮你带上梅妃的美人皮,便只能由我再帮你摘下来,若是后悔了,你便吹这个!”
说着从怀中掏出之前那个口哨,屏儿一下面色泛白,我知她回想起了刚刚那段略显血腥的记忆,遂便柔声安慰着:
“放心,我的秃鹫是不会随意伤人的,刚刚的记忆你若是不喜欢,我可以帮你抹掉!”
“不必了,屏儿自会将刚刚所见铭记于心,谢过琼姐姐,我们后会有期!”
一侧的玄奇也给予我一个肯定的眼神,我只好将嘴边的话全咽进了肚子里。
直到他二人自我眼前消失,我也可以安心的去寻找一些答案……
早晨的阳光和煦温暖,此刻的我却偏偏向着黑暗追去,越往西行,天色越昏暗,倒不是突然变了天气,而是魔气越来越重!
见我满身戾气,一些小魔小将大抵都不敢出气,一路走进这玄魔殿,当真是顺畅无比!
“恭迎魔后回宫!”
矶蘋?
一团黑影在我面前站定,见来人正是我的贴身婢女,我松了一口气:
“死丫头,你要吓死我啊!”
矶蘋还是老样子,端着架子作着揖,别提多正经了,不过自她口中说出的话,字字都令人温暖:
“娘娘与主上的约定还作数,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情,娘娘若是信得过矶蘋,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些忙!”
我甚感欣慰,澧泮帮我找的丫头当真是忠心耿耿!
“矶蘋,我偷偷回来之事你都能得知,澧泮又怎会不知,但是既然他不出面,就是还想着我与他的约定,你得想办法拖着他,然后堵住瞧见我的所有人之口!”
“矶蘋遵命!”
打发走矶蘋,我换上了同婢女一般的玄衣,绕过正殿,悄悄朝着崖山方向溜去。
只是老远便听见崖山洞中热闹非凡,恐是巫医又开错了方子,有仇人寻上门了吧!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躲到了洞前的石山后,等着洞中人早早结束这场骂战。
不过,看这场戏居然有风险!
一个大药箱被人从洞中重重抛出,箱中的东西散了一地,一枚银针好巧不巧的插向我鞋尖。
猛然一躲,却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小石子,硌得脚生疼,我泪眼汪汪的低咒:乱丢东西是要遭天谴的!
我的诅咒还未生效,却是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地上跪了乌压压一片,青薠公主在我的怀中泣不成声:
“嫂嫂,巫医他骗我,你可千万要为青薠做主啊!”
一脸懵逼。
虽说青薠公主是我与澧泮的忠实拥护者,但我与他哥感情不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小妮子还这般粘我,当真应了澧泮那句话:青薠更像是我蒋琼的妹妹!
不过跪在地上的巫医却是不乐意了,向我作了个揖,不卑不亢的反驳到:
“娘娘明鉴,青薠公主如此尊贵,小的怎敢欺骗,只是公主贪玩,生性善良,遂才中了小人之道,与小的没有丝毫干系呀!”
我看着怀中的青薠,宠溺的问到:“青薠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
青薠撇撇嘴,委屈巴巴的盯着我,见我面色越来越沉,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嫂子,你听了可别生气呀!”说着便停了下来。
郑重的吐出“我保证”三个字后,青薠才慢悠悠的解释着:
“嫂子,你离宫那日,青薠便去寻了哥哥,哥哥只是说嫂子你去救人了,我就想着,要是也能为你出一份力该有多好,便软磨硬泡的求着哥哥告诉我你的去向。”
“傻丫头,那后来呢?”
“哥哥自是不会让青薠插手,不过他身边的魔卫却是好说话的!”
“你指的是枫兮!”
我约莫记起澧泮身旁那个不苟言笑的黑面魔卫,只是太多年不曾相见了。
“是的,哥哥曾派枫兮去寻过一个人,我便牢牢记下了,那人便是大唐皇帝的宠妃——武惠妃,只是青薠是魔,在皇宫中能力有限,幸得巫医相助才附身了武惠妃,不过凡人的身子不甚中用,害的我失了大半修为,还没能成功见着嫂嫂?所以,我回来后便在崖山洞常住了下来!”
猛地敲了敲这丫头的脑门,骂道:
“这是我与你哥哥夫妻间的事,你一个小毛孩瞎操心什么?你可知那武惠妃已育四子三女,以后还想着嫁人吗?”
“啊,这些我没想过啊,只是嫂嫂,青薠不能在人间就那般不清不楚的冤死了,定是这巫医搞得鬼,所以你别阻止我,不拆了他这崖山洞,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我忙制止了想要再次摔东西的青薠,将她拉到一边,语重心长的教导:
“好了,这公道我来帮你讨,乖乖回公主府闭关修炼吧,修为没了,即使把这里拆掉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回去好好修炼,听话!”
我向跪在青薠身后的小丫头使了使眼色,那丫头很快会意,悄悄地退了出去。
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青薠的态度渐渐缓和了,只听外面大声传报:
“恭迎魔尊!”
“青薠,后会有期啊!”
我一把扯过巫医的领口,便活生生将其拖了起来,掐了个诀,我们便消失在了崖山洞。
坐在我的药铺中,大口大口的喝着水:真是有惊无险!
只是这招瞬移怎就被我这般使出来了,这明明是师傅教我的最后一个仙法,可我记得,离开之际,我还尚未学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