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呢!在这里呢!”桑茶高兴的推开两个挡在前面的下人,跑到月辛面前,激动道:“我刚刚在角落里打盹儿了,突然就有个下人喊着,神女回来了,神女回来了,我就来看看,你真的回来了啊!”
桑茶那跳脱的样子,月辛不由觉得还是她,自由自在,随心随性。
她掐了掐桑茶白嫩的脸蛋,想了下道:“来接你们,不过要先去看看,父亲。”
这话说得对,毕竟这里是丞相府主人也是丞相府,进来或是带人走,赢夫人哪里是要过的,她才是主家。
虞娘子点头,称赞道:“不错,既然回来了,就应该去见见父亲吧!还有赢夫人,不能让别人瞎议论。”
“是呀!”议论月辛倒是不怕,只是可能由心想见,仅此而已,她想得比较简单,虞娘子却也是为她好的。
桑茶觉得也是:“那走吧!”她在前面带路。
穿过中庭的假山,又过了个凉亭,静水池波光粼粼,有小鱼在池中穿梭,翠绿的荷叶开得很盛,花骨包现在还少,荷叶占了池子一半,看这长势待花开之季一定很盛。
虽然她在这里住了很久,也喜欢出来逛,但是住在这里的时候,真的就不会多这里注意风景,人就是这样习以为常的事,容易忽略。
月辛白葱般的手,抚了抚慕楠君毛茸茸的脑袋,有些感慨:“从前我总没细细欣赏过这丞相府,没想这里真的建得很不错,若是下些细雨,在细雨蒙蒙中赏景喝茶,一定别有一番风味。”
桑茶笑道:“现在也不迟呀,你也还是丞相府的大姑娘,谁敢说你呀!”
话是这样说,却是不同了。
以前她身份没怎么高,而现在神女的身份让人处处有人尊重她,敬着她。
月辛伸出手点了她了下她额头:“闭嘴吧!你!”
她现在深切体会到高处不胜寒,是什么滋味,前所未有,轻而易举,却让很多人眼红。
桑茶憋了憋嘴,时不时偷偷看下跟在月辛后面的狐狸,有意想去挑拨一下,却没那个胆子。
赢夫人晨起画了一对柳眉,她的头上皆是宝蓝色的珠钗,柳眉微扬,带着她夫人的气势,地下跪着两个穿绿色衣裳的仆人,瑟瑟发抖,旁边的婢女们也是战战兢兢。
其中一个微胖的丫鬟出来,泪珠洒满地,哭道:“夫人,我真的没有行窃,请夫人明查。”
另外一个丫鬟推了她一把,大声道:“昨个晚上,就你一人,还说不是你,到了夫人面前还狡辩。”
原来是盗窃了,月辛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这话,真是哭笑不得,为什么会撞上这件事,显然是这件事辨了好一会。
那丫鬟又说:“我是最后一个,可我没拿,你有何证明说是我拿的,贼喊捉贼呢?”
“闭嘴!全给我打二十板子,送出去,丞相府里不容盗窃之人,无论此事起因为何,你们都知道了么?”
婢女们都战战兢兢应:“是”
地下两个丫鬟拼命磕头认错,赢夫人身边的人,那容的她们叫喊,拿着帕子捂了嘴就拖出去,月梓才抬脚进去。
见进来的月辛赢夫人眉头怒气稍微化开,不卑不亢笑了笑:“月辛,来了。”
这些年赢夫人把府里的经营的风生水起,江京南才能无后顾之忧,为人也是很有气魄,虽说是个女人,丞相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服她。
她一直觉得不能为自己母亲否定别人,月辛缓缓走上去,向赢夫人行了礼一个微礼,客气道:“夫人,倒是清闲,今日倒是撞见了。”
月辛干笑了笑,地上的茶渍还冒着热气,在空中挥发,里面的婢女们见她进来自然是个个都低头行礼。
月辛摆了摆手:“自己家就不必如此了。”
这些人还都是熟面孔,赢夫人两旁毕恭毕敬站着的那两个婢女是赢夫人一手调教出来的,乖巧伶俐的很,是一对双生的,她们俩人打理家务最是伶俐不过的。
旁边的方姑姑还是看了眼外面的虞娘子,冷哼一声,赢夫人倒是不在意。
她带着笑意拍了拍月辛的手,好像很亲近的样子,和蔼和亲道:“怎么不一起进来,不过是些小事,倒是无妨。”
她看见虞娘子还在外面等候着,月辛明显看见她脸笑得有些僵硬,脸上还有疑虑。
月辛也客气几分,礼貌回道:“主要也是来看夫人的,也要夫人同意才行,毕竟丞相府还是夫人。”
她是懂事的,赢夫人看着月辛就想起十五年前的雨夜,她第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她还那么小,那么软,就没保住了。
这次月辛回来虽然明的没怎么关心她,可住处都是她亲自派人操办的。
她是丞相府的人,如果行差踏错,后果大抵也会有所连累,赢夫人握住月辛谨慎提醒道:“当今身份如履薄冰,关注你的人过于多,你也当真要小心些。”
不管是为了什么,总归是一条绳上的人,月辛也有所动容。
“多谢夫人提醒。”
她微微弯膝,向赢夫人道谢,然后才提出来:“夫人可否权当是不放心,将虞娘子桑茶放我身边照顾我呢?!”
赢夫人点头,应了下离开,拖着裙摆缓缓走下台阶,方姑姑亦跟着后面。
月辛仰起脸,赢夫人两鬓已有三根细微的银发,发间的蓝珠晃动,气度依旧。
如果娘在,大约应该是个很是温柔善良的人,赢夫人的性格大约和母亲的会不一样吧!
晃着晃着,时光真是快啊!赢夫人也不同她刚来府的气盛时,她也很累吧!
赢夫人为她的也多,第一次来府里不懂的,赢夫人虽然冷冷的但还是会为她解答。
想着想着好像就感觉自己欠了赢夫人很多,她缓缓跟下去:“母亲,府里事多也要注意休息呢?!”
这一生提醒,赢夫人停下了脚步。母亲?一声掀起她心里的波涛汹涌。
她多想那个孩子可以叫她一声母亲,可是不能,虽然说如今这个伤疤已经不算什么了。
可现在有个人能代叫一声,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心里很大的安慰。
赢夫人回头看了眼月辛,徐徐向走出去,外面的白光显得她很落寞,不过后面跟着个方喏。
方姑姑的全名就叫方喏,从小就在赢夫人身边,不过她也不用羡慕,虞娘子在她身边,桑茶也在。
“神女?”浣青见赢夫人已经出去了。
“嗯!”月辛点头,提起裙摆下了台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