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该死的萧渐离,就是促成南部通商的罪魁祸首!
他早就知道这女人离了燕都是要闹出祸事来的,所以一查到她的踪迹,他就割了两缕发丝送过去威胁恐吓她,可没想到,亲人的性命安危对她居然也无甚威慑作用。
难不成是真是信在路上出了问题?
皇帝恶狠狠的咬着牙,阴沉的斜了身旁的心腹太监一眼,吓得他微抖着腿扑通跪在皇帝脚边。
颤着声答道:“送信的人绝对将信件完整无缺的送到了萧渐离手上,只是那萧渐离为何没有任何反应,奴才就不知道了。”
似乎有一团浓烈黑暗的火焰冒了出来将皇帝包裹着烧灼,直烧得他眸光暗沉,牙槽紧扣,握拳的手上青筋暴起,骨节发白,暴戾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克制着即将爆发的怒意,低沉着嗓子,甚至像是野兽喉咙里滚动的咆哮,“废物!”
这话也不知道他在骂谁,太监跪在他脚边把自己缩成一团,低着脑袋打颤,冷汗密密麻麻布满了额头。
皇帝似乎是忍了又忍,才勉强接受了确实是萧渐离不顾那两人安危的事实,没把自己脚边的太监盖上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再一脚踹开。
“那两个人,你去好好的关照一下。”
年轻的皇帝说这话时,语气阴沉,面容阴郁,像是夜里倒映在假山上的树影,晦暗扭曲,哪有白日里半点的干净洁率。
太监暗自松了口气,趴伏着恭敬道:“是。”
而另一边,被关闭着门扉看守住的院子里,许素有些急躁的拽住了萧渐北的袖子,不可置信道:“你是说阿离现在有可能在岭南?”
萧渐北点了点头,面上神色烦躁不安,“我也不是很确定,我姐之前的安排确实是要去那里的,但她到底去了没有,我不清楚。”
“不过我姐确实很有可能在那里,不然不会这么久了,她还没来救我们,就算救不出,也不会现在这样毫无动静不闻不问,很有可能就是我姐现在不在燕都,她暂且自顾不暇。”
许素松了他的袖子,侧了脸若有所思看向一处,阿离……
阿离最好是因为这样才没来救我们,不然……就太让人绝望了。
若是凉薄到连唯一的至亲都能放弃,那他又算什么呢,只怕像个笑话,之前的所有乖巧,讨好,和痴心妄想,所有为挽留她而做出的努力,都是投入流水中的败花。
天真的想着与那流水奔向远方,那流水只怕还要嫌他累赘,残败无用。
阿离,你可别让我绝望,别让我……再看到你的薄情了。
许素定了定心神,想到这些实在是让他胸闷,呼吸都滞住了,难受得很,于是转了转思绪,想别的去了。
他想,事情理顺到这一步,已经能够确定阿离之前送他离开并不是想要抛弃他了,反而是他对阿离不够信任,才拖累了阿离。
想到这里,许素心里松缓了,有点小小的愉悦,有点小小的愧疚,阿离没打算不要他呢,是他误会了,所以这一次,他不能再犯错了,得相信阿离才行。
等以后出去了,得向阿离道歉才好。
门口突然传来喧嚣,有人砰的推开了门,惊得两人齐刷刷看了过去。
却见一群太监站在门口,其中领头的一脸怒色,指着他们,骂道:“这院子里怎么来了两个小贼,快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