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昏迷了很久,沉睡在一片黑暗中,没有一丝光亮一点点沉下去,却叫不出声来。
浑身止不住地发抖,谁能来救救我!求你…
就在这时一缕暖光出现,“不怕。”光的尽头一抹模糊的身影,用他那温柔的声音安慰着我。
一股力量注入体内,拼命地想起来看看他的模样。
或许他便是我生命中的曙光,却求不之,爱不得。
我慢慢眨开了眼,头刺痛刺痛的,一摸是布料的感觉,绕着一圈圈,那是纱布吧。
自己撑着身子爬起来走向门外,望了望四周。这是哪?
周围环绕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屋前盛开着灿烂的白色花海,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蜿蜒向远方。
屋内布置极为简洁,却又不失大方,屋体都由竹子搭成,弥漫着竹子的清香。
屋后大片空地上摆了许多架子,晒着各类炮制的药材。
“姑娘,你终于醒了。”温柔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在这依山傍水犹如仙境般的地方,远处的他身着一袭水绿色青衫背着草药,眼眸带笑地朝我走来,笑里带着清新温柔气息。
不染世俗,微风吹过茂密的竹互相摩擦沙沙作响,青衫被风浮起跌落,带着药香。
终于他来到了我面前,放下草药便拉过我的手。
“登徒子!”用力收回我的手,脸发烫,太羞耻了,怎么能随便摸姑娘的手呢!
“噗…姑娘,我在给你把脉呢。”
“看来好多了,挺有活力的。”
听着他轻笑着,我羞愧难当,无地自容,脑子刚刚在胡乱想什么呢,医者对病人一视同仁,不分男女。
“回屋吧,姑娘刚醒身体弱,别站太久。”
我便呆呆地紧跟其后,看着他忙活着,而后坐在竹登上,抿了几口茶。
不错,香味清新,苦中带甜…
“姑娘,你已昏迷数月,可记得家住何方。”他原本在认真地挑选着那些绿油油的草药,突然抬起头来问道。
“家?……”想着头微微疼,我摇了摇头。
“那敢问娘姑芳名?”
再一次地摇头。
………
一番询问下来,我一直摇着头,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今后你有什么打算?”他无奈地摇着头,自认为自己捡回了个小迷糊。
他来这个世界十多年了,第一回出谷便遇上了,雪地里满身血迹的她,莫名心疼,鬼使神差地捡回来,费了大劲才将她医好。
现在想想头疼了…
“打算?”可是我真的无处可去,怎么办呢?
看着他手里的药材,我好像知道该干何事了:“当公子药童好不好……”
就这样眨着大眼睛望着他,心里好期待啊,不过这样会不会太唐突了,公子会接受吗?
如果真的被赶走,我便无家可归,风餐露宿。
“好。”他轻柔的声音,令我有些诧异,却又喜悦。
“半夏,给姑娘取的名。”说着拿起一块半夏,轻放在我手中。
半夏,药材,燥湿化痰…只愿你化去我心的孤寂,略带小毒,想让你保护自己,护你一生周全。
“玄逸轩,我的名。”
“半夏,玄逸轩…我喜欢这名字,多谢公子!”互相望着对方,时间好似凝固了。
半夏…我轻轻地笑着,我也有名了……
“别傻笑了,看这些。”玄逸轩将几本医书丢到我怀中。翻了几页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我抚着额道:“哎呀!公子我头晕。”然后慢慢的偷偷地将医书藏在被子里。
“鬼机灵!”玄逸清嘴角微微勾起无奈地想着。
“真的!”怕他不相信,我尽量让自己逼真一点,整个脸皱起来,爬在桌上,有气无力地说。
他什么都没有说,离开了。偷偷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心虚,可我真不想看。
此后我会有各种理由推托,
“累,手酸”
“不行,公子,胃疼。”
“公子,特殊情况,请谅解。”
……
“公子……”
“啪!”的一声,他将手中书拍在桌上,面色阴沉,偏头直勾勾地盯着我,好像能看透内心。
“待我归来,姑娘务必背完!”
一股威摄力逼近。
我心慌了,有点害怕,平日里温柔的他,生起气来居然这么吓人。
“人参味甘,大补元气,止咳生津…”
“黄芪性温,收汗固表,托疮生肌…”
读着读着,我有点昏昏欲睡了,眼皮快沉下去了,头也似小鸡啄米,一点一点。
最后我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啊!”什么东西敲着我的脑袋,错愕地抬头,玄逸轩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感觉身处寒地。
头皮有点发麻,寒毛竖起来,慌张地乱抓本书,打开结巴地读:“人…人参…哎!”
“公子,你要带我去哪啊。”他一把拽着我往门外走,力气大得惊人。
“膨!”将门猛地关上,顺便丢了本书来。
“开门,开门!公子。”
“玄逸轩!!”我拼命地敲门,带着哭腔大吼着。可他始终不开。
摊坐在地上,呜呜呜地抽泣着,他当真不要我了吗?
“半夏,你何时想明白,想学医了,我自会放你进来。”玄逸轩靠在门后,声音清冷道。
不能让她再任性下去了!
“呜…我不!我不想。”我反抗着不想被人压迫。
听到他脚步声渐远了,心里更难受了,继续哭着,泪水哗哗的流上。
天渐黑了,风很凉,还有不知名的虫鸣声,我心里害怕极了。
捡起医书,小轻念着。一直到半夜,撑不住靠在门边睡。
“吱…吱。”门开了,走出一个修长身影浴着月光,抱起了女子往屋里去,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望着她乖巧的睡颜,眼中一片温柔,抚摸着她的脸。
唉,半夏,你何时才能真正成长呢?外面的世界比你想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