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会之后的辰府,变得诡异了起来。辰休觉得下人们的眼光都不同了,似乎多了点客套,还有些隐藏的畏惧。
辰休不喜欢,毕竟自己散漫了一辈子,以前调戏个丫鬟还是打打闹闹,现在万一调戏了一下人家就自荐枕席了,不是折腾自己么。
于是辰休便把自己关在了练功房,独自修炼了起来。
可讽刺的是,现在他的练功房都是独立的,而不是去演武场。因为修炼时刻比较容易出岔子,而辰氏一族未来的族长不能出岔子。
“这样的日子,有些难熬啊。”辰休自怨自艾到。
“强经,锻骨,养神,屯元,立脉,宏通,绝世。我现在应该是什么境界?强经?还是锻骨?我怎么好像都没有啊,不是吧?我不是入门了么?”辰休看着总纲的武学描述,心里万马奔腾。
辰休自从懂了所谓气的运行方式之后,可以说是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
事实上他对于气的运用确实十分熟练。常人需要花两年的时间才能让气在经脉中运行,可能四五年才可以运气于骨,增强杀伤力。至于养神、屯元、立脉这类可以让气发于体外的水平则是要个人领悟力,常人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到。
而辰休看懂了,便可以做到。御气于外之类的都不在话下,但今天他才发现。我强不了经脉,也锻骨不成,似乎就越过了前两层。
“卧槽?难道我这辈子只能跑路吗?还好我轻功不错。嗯,罡戈也耐打。”
辰休在修行室修炼,而对于外面的变动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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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京的藏林巷,一间普通宅邸之中,几人正在商讨着什么。
宅邸不大,只是个普通的院落,没有几门几槛的格式,除了一间主屋两间旁物再无其他。而此时主屋之中,却坐着四位看起来皆不好惹之人。
坐在主位之人一身剑客打扮,只是此时一声不吭。似乎在细细品味手中的茶水,只是身旁桌以上放的长剑却是阴冷,不住地释放着寒意。
“冯林杏,你就说我们说的事同不同意,别在这装深沉,浪费时间。”门口坐着的光头大汉问喊道。语气很不客气,丈长的长刀扎在地里,那铺设的方砖被刀刃插入却丝毫没有裂纹,仿佛一块没有硬度的豆腐。
为首的人没有开口,他旁边的书生却打断了他。
“别着急,阿二。让冯大人再想想。”书生说道,却当真一点不急,只是微笑的看向厅中。手上转着的折扇在这寒冬腊月有些突兀,只是近看在发现,那折扇在他掌上旋转却丝毫没有接触,仿佛悬浮在那里。
“你们的计划太蠢。”冯林杏回到,说完便再次品起来茶。
“狗东西,喊你一声冯大人还真当自己是老大了。”
光头大汉听闻,竟是一拍座椅,猛地起身,便奔向座首之人。路过长刀之时,顺手便提起了那丈余长的长刀,侧身踏步,一个拧身,没有丝毫迟疑的纵砍了上去。
那刀身且大且长,阴黑的刀身仿佛能够吸收光线,没有一丝光泽。
纵劈而下竟是没有一丝声响,连破空的气刃之声都没有,转瞬便至那剑客头顶。
至那剑客头上一尺却猛然停住,仿佛一瞬便无法再进。
“怎么,自己连手都动不了,还要他人代劳?”光头大汉望向冯林杏说道,只是眼神却是看向了场中第四人。
只见他长刀的刀柄之上此时竟多了一把长剑。
长剑的剑尖此时卡在了刀柄之处,而大汉身旁不知何时多了另一位剑客。
身穿黑衣,腰缠红带,持剑而立。
如果辰休在这里一定马上便发现这持剑之人比大汉要武艺高强的多。
因为从物理学来说,那长剑横向格挡,并且仅仅在横在了刀柄之处便可以挡住长刀。
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阻力臂可是比动力臂短了太多,也就是那剑客的气力比光头大汉要大了不少。
那大汉嘴上不说,却是依然不停,单手持刀变为双手,青筋暴起。长刀猛地又向前进了寸余。
而剑客却一个抽身,竟是将长剑收了回去。
大刀再无阻力,转瞬便砸向了座首之人面门。
而那书生也是眼神微微一凝似有讶异。
瞬息之间,便听见“砰”的一下,一声爆响,似是铁木撞钟。轰然之后,那大汉便猛地后退,重踏两步才止住身型,一时间屋内尘土四散。
而那把长刀早已脱手而去,插在了横梁之上。
书生眼神骤然犀利,却是言辞夸赞道:“冯大人确实武艺高强,想不到罡戈强到如此地步,阿二全力的劈砍都破之不得。接下来,我来试试?”
说着,便起身似乎要交手一番。
只是却听剑客说道:“你们的计划太蠢,根本完成不了。且不说暗地里我们不知道的力量,就是辰家的常卫也可以拖住你们。再加上明面上还有个徐遵,即使加上我们名厦山庄,也就是一个送死的局面。”
书生听闻,便转身坐下,杀气全无。一脸微笑,似乎在和相熟之人聊天,又说到:“阿二负责那小子日常的四名常卫,我负责暗卫。两位大人拖住徐遵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至于隐藏起来的人,即使再厉害想来名厦山庄这次在中京负责的那位应付起来也绰绰有余吧?剩下的那小子不会武功,我们海门负责劫走。如何?”
“你觉得呢?”冯林杏一脸平静的反问。
“那冯大人觉得应该怎么样?”书生问道。
“不怎么样,名厦山庄虽然这次来中京确实有任务,但不会参与这种赌局。如此计划,在中京行事,不过五成胜算。我们动手至少都要九成。”
“名厦山庄倒是好大的名头,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个本是?”书生一脸微笑的讽刺道。
那剑客也不生气,只是放下了茶盏,轻笑着看着书生,眼神泛着森森寒意。
书生也不惧,就这么对视起来。只是运势,将全身功法运至鼎盛。
而等到书生气盛至极之时,却听见冯林杏微微一笑,问道:“准备好了?”
书生一愣。
转瞬间,发现那剑客已经如烟消散,一息不到,再出现时,已经在自己眼前。
剑客只是侧身,单手出两指,掐向书生喉间。
书生想格挡已然不及,只得提运罡戈,霎时间身上一片金光氤氲。
但却只是听见崩碎之声,再一瞬,便两指于喉,让书生再难动弹。
光头大汉起身,刚要冲拳而救,却见不知何时,那剑客的长剑已然悬停于自己身前。不慌不动,直指自己眉心。
一时间两人再难动弹。
时间流逝,滴答几声,也不知是大汉头上的汗水还是那书生脖间之血。
此时却听闻剑客说道:“真是有耐心啊,海门果然都是些不重规矩的东西。怎么,就喜欢这么躲着,怕见光?”
至此时,才见房间大门轻起,又走进一人。
一身蓝衣长衫,鹤发童颜,如同私塾国子监的教习老师。
来人哈哈一笑,却是单手持刃,捏着一把长剑,随手一丢。那长剑也不见落地,摇晃一下,便飞向了冯林杏身侧,然后没入了剑客身后的剑鞘之内。
只见老者拍了拍手,便双手抱拳,向冯林杏笑了笑,说道:“海门管事,肖十二见过佰剑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