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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弗兰西斯·培根——知识就是力量

培根(1561——1626)英国哲学家、自然科学家、逻辑学家、历史学家和国务活动家,近代归纳法的创始人。他也是对科学研究程序进行逻辑组织化的先驱,因此,他在哲学史上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后因受贿罪被起诉,关进伦敦塔监狱,晚年被迫离开政界专门从事著述,最终因从事冷冻试验受风寒而死。马克思评价他是“英国唯物主义和整个现代试验科学的真正始祖”。

简单归纳法的困境

在培根之前,归纳法只是简单的枚举法,这种方法经不起科学的推敲。有一次,培根给人们讲了一个故事,来说明简单枚举法的困境。

有一天,一位户籍官要登记威尔士某一个村庄全体户主的姓名。他从村子的东头开始逐户进行登记,在登记第一户时,户主告诉他名叫“威廉·威廉斯”。这位户籍官郑重其事地在他的登记表上写下了这个户主的姓名。

到了第二家,他问户主的姓名,户主告诉他:“我叫威廉·威廉斯。”

培根那个户籍官看了他一眼说:“你也叫威廉·威廉斯?”

“是,我叫威廉·威廉斯”户主回答说。

到了第三家,他问:“姓名?”

户主回答说:“威廉·威廉斯。”

“什么?你也叫威廉·威廉斯?”户籍官有些疑惑。

“是,我叫威廉·威廉斯。”户主十分肯定地说。

户籍官依然非常认真地把户主的姓名登记到登记表上。到了第四家,户籍官心里想,大概这家的户主也叫“威廉·威廉斯”。他问户主姓名,户主大声说:“威廉·威廉斯。”

“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位户主也加威廉·威廉斯。”户籍官心里暗暗高兴。“不用说,第五家户主肯定也叫威廉·威廉斯。”

“你叫威廉·威廉斯,对不对?”户籍官这次直接自己问了。

“是啊,我叫威廉·威廉斯。长官,你是怎么知道的?”户主有点奇怪。

“那还用问,我根据的是一种叫简单枚举法的科学方法。”

果然,第六家户主确实也叫威廉·威廉斯,再次证明了这种科学的方法。于是,户籍官心想:“由此看来,这个村庄所有户主都叫威廉·威廉斯。既然如此,我何苦费心、费力一家一户地登记呢?干脆,我把所有表格上的户主姓名都写上威廉·威廉斯,不就完事了吗?”想到这里,户籍官不愿意再跑来跑去挨门逐户地登记了,他把所有户主的姓名都写上了威廉·威廉斯,写完后,就回去休息了。

可是过不了几天,上级长官把他叫到办公室问他:“你到那个村庄挨门逐户地进行登记了吗?”

“报告长官,我没有完全挨门逐户地进行登记,但我使用了一种科学的方法,保证不会出错。”户籍官理直气壮地说。

“可是为什么有一个叫约翰的户主在登记表上没有他的名字呢?”长官问。

“什么?这个村庄所有的户主都叫威廉·威廉斯,没有叫约翰的。”户籍官回答说。

“哼!你自己看看吧!”长官把一份原始的纳税表扔给了他。这位户籍官一看,不禁目瞪口呆,因为在这张原始表格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约翰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户籍官不明白根据简单枚举法得到的结论,为什么还会发生问题。

培根讲完这个故事,就对大家说:“从这位户籍官所犯的错误中,我们可以得出一些什么结论呢?那就是单纯地依靠简单枚举法是靠不住的。如果我们无条件地信赖这种方法,我们的认识就可能走上岔路,因此我们应该找到一种比简单枚举法更高明的归纳法。”后来,培根果然完成了比较完整的归纳逻辑的理论框架。

蚂蚁、蜘蛛和蜜蜂

有一天,培根做了一次名为“蚂蚁、蜘蛛和蜜蜂”的演讲。在讲演开始,他风趣地为大家:“你们都见过蚂蚁、蜘蛛和蜜蜂吗?”

大厅里立刻发出了一阵阵哄笑。

“蚂蚁、蜘蛛和蜜蜂,这些大家都知道,可是你们谁能够说出它们在方法论上各有什么特点和意义呢?”培根说。

全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培根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慢条斯理地说:“蚂蚁是非常勤劳的小东西,你们不是看到它们整天都是忙忙碌碌的吗?他们整天忙于把食物从外面搬回自己的窝里,贮存起来准备冬天用。而蜘蛛则整天忙于吐丝织网,从自己肚子里面往外面吐东西。蜜蜂则忙于采花粉,吃进肚子里以后又把它们吐出来,酿造成蜂蜜。”

“从方法论的角度来说,蚂蚁的方法是知识搬家,蜘蛛的方法是搜肠刮肚,而蜜蜂的方法则是吸收、消化和创造。”培根用这样概括的语言,就把深奥的方法论问题说得很清楚。

“我们有一些人做学问,实际上就像蚂蚁一样,自己没有什么新见解,只是把过去的人说的那一套东西,照样搬过来用。可见蚂蚁的这种做法,对于新知识的积累,一点也没有什么好处。”

“我们还有一些学者做学问,就像蜘蛛一样。蜘蛛的情况和蚂蚁很不相同,蜘蛛型学者只知道闭门造车,自己在书斋里面冥思苦想,搜肠刮肚地‘创造知识’,可惜他们这种知识是非常肤浅的,因为他们没有充分利用前人的只是成果。”

“而蜜蜂型的学者知道,知识的积累对于创造新的知识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他们对前人的经验非常重视,但是他们又不是对前人的知识完全照抄照搬,而是经过自己的一番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的分析、鉴别、整理的过程,然后才形成自己的独特见解。”

“因此,我提倡所有的学者都向小蜜蜂学习,不但要在前人积累起来的只是花园里辛勤劳动,最大限度地收集前人对某些问题的见解,而且要把花粉酿造成蜂蜜。”

培根这个关于“蚂蚁、蜘蛛和蜜蜂”的故事,就这样一直流传了下来,成为新知识创造者最好的方法论启蒙教材。

传奇人生

培根的父亲死后,没有给他准备足够的遗产,这使得他的生活变得很拮据,于是他恳请当首相的姨父比莱格勋爵帮他某一个职位,不过势利的比莱格傲慢地拒绝了他。他必须像所有贫寒的大学生一样从头开始,他取得了律师资格证,但人们不承认他是一个法学家,因为他把哲学观点带进了法学。一次,一名惯匪请求培根救他一命,理由很可笑:“我叫Hog(猪),你叫Bacon(熏肉),我们是亲戚。”培根机智地回答:“朋友,如果你不被绞死,我们就不是亲戚,因为猪要死了之后才能变成熏肉。”

后来,培根遇到了贵人。伊丽莎白一世的宠臣埃塞克斯伯爵看上了他的才华,屡次向女王推荐他,他很快得到了女王的赏识。有一次,长期生活在富丽堂皇王宫之中的女王突然心血来潮,亲临培根的家,她没有想到培根的住宅会是这样简朴,惊叹道:“你的住宅太小了啊!”培根则耸耸肩,平静地说:“陛下,这是因为您光临寒舍,才使得它显得小了。”后来,因为政治上的失误,埃塞克斯与女王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培根选择了背叛朋友,站在了女王一边,最终埃塞克斯被处以死刑。

新国王詹姆士一世登基,给培根带来了机会,新国王表示自己喜欢哲学,而培根则向他保证,自己一辈子献身哲学。国王任命培根为皇家律师、总检察长、掌玺大臣、大法官,又封他为韦鲁拉姆男爵、圣奥尔本斯子爵。但是,就在培根受封子爵后三天,下议院的议员与国王的代表争执起来,议员们开始议论国王和大臣们的特权,又抱怨司法不公。在培根的政治仇敌爱德华·库克的授意下,议员揭发重大的舞弊行为,矛头直指大法官培根。国王决定弃车保帅,让培根充当下议院怒气的替罪羊,生性懦弱的培根对所有的指控供认不讳。他被罚款,免除贵族称号,剥夺担任公职、参加议会和进入宫廷的权利,监禁在伦敦塔。

出狱后的培根生活困窘,穷得甚至喝不起啤酒。而如果没有啤酒,培根就睡不着觉。他还有一些怪癖,例如相信月亮能对健康产生作用,或者在春天下雨时坐着敞篷马车外出。

培根是被他的好奇心害死的。那时,流行病正肆虐伦敦,疾病耗费了培根的最后精力。但他非常喜欢研究自然,不顾及自己的健康,而把大部分时间用来做试验。1626年4月2日,天上下着大雪,培根想起要试验雪对防止有机物质腐烂的作用。于是,他去买了一只刚刚宰杀好的鸡,亲手把鸡埋在雪里。但是,寒冷的天气让他得了重感冒,甚至支撑不到回家,只好就近到阿伦德尔伯爵家栖身。他给在外地的伯爵写了一封信,说他差点遇到与普林尼(古罗马学者,为了考察维苏维火山的喷发,在接近火山时死去)同样的结局,他也没忘告诉伯爵试验成功了。这是他亲手写下的最后一句话,一个星期后,培根离开了人世。他的墓志铭是这样的:“我把灵魂留给上帝,把躯体留给黄土,把名字留给未来的时代和异国他乡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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