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宫殿,大殿之中。
骆寒端坐在冰晶铸造的王座,面前虚空成镜,显示着林宇在雪原里独斗狼群的景象。
挥挥手,镜面散去。
视线里,那本应该坐上冰晶王座冰墟之主玉麟此刻正伏地而跪,虔诚不必。
“啧啧,玉麟你不愧是小空间收集控,什么类型的小空间都有……接下来都交给你了,好生招待他,千万别弄死,等明天你再出面,告诉他经过考验,收他为徒。”
说着说着,骆寒心里不由多出了卸去一身包袱的轻快感。
“遵命。”
“起来吧。”
依言照做,上前侍立在骆寒身侧:“主君,云翘已将通往九凝山的空间通道建造完毕。”
“知道了。”
骆寒揉揉眉心,有点苦恼。
回想上回云翘离开时说的那几句话,说新手村玩家跟他有点像时,骆寒就一直在考虑该怎么跟云翘解释。
实话实说,告诉她自己来自异世界?
这似乎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但想想,如果仅仅因为云翘怀疑自己急着解释,会不会有点损伤魔君的威严?
算了算了,先憋着,等那麻烦女人憋不住了求自己,再做决定。
骆寒心里有了决断。:“我回去一趟。”
说罢,直奔空间通道而去。
玉麟躬身恭送他离去。
大殿之内重归平静。
玉麟看了眼属于他冰晶王座,犹豫了下,没敢坐,而是依旧选择了侍立在旁。
心念一动,他的面前虚空成镜,再次浮现出林宇在雪原里景象。
此时此刻,林宇大喘粗气,正在擦拭刀锋。
周围狼尸遍野,已无活口,满地的殷红,仿佛在白布上绽开了一朵朵艳丽的花。
“资质平庸,身手普通,主君却给予他如此大的恩惠,有意培植他,日后成长起来,只怕又是一个云翘,哼哼……”
玉麟脸色晦暗难明,想了想,又忽然咧嘴一笑,“不对,似乎是我想多了,如果能比云翘,主君也不会让我收他为徒,看来主君还是更看重我一些,在替我培植羽翼呢,唔……
有点古怪,天庭已灭,如今的世间毫无威胁,主君帮我培植羽翼做什么,莫非……”
玉麟喃喃自语着,想到之前一路上被林宇砍死好几次的遭遇,顿时恍然。
“等等……主君莫非在筹备进攻那个世界的计划?”
他突然激动起来,手撑在王座扶手,呼吸变得急促。
这些天来,他其实早就从只言片语中隐约猜到了林宇异世界人的身份,只不过骆寒没主动提及,他自然没敢问。
异世界……
玉麟唇角勾出意味深长的笑。
“但凡日月所照,都应该成为伟大的堕天魔君领土,哪怕异世界也一样。
如果真要开战,确实先应该对异世界人留点心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培养异世界人来攻占异世界,好高妙的手段,不愧是主君……”
他自以为摸清了骆寒的想法,眼神愈发放亮。
再看镜面里的林宇时,眼神淡漠,已彻底将对方当成一枚棋子,而不是未来争宠的对手。
“即便如此,区区一枚棋子竟浪费了主君这么多宝贵的时间,仍罪不可赦,不过主君既然吩咐我好生招待你,我当然一万个愿意。
放心,主君叮嘱过了,不准我弄死你,但只要有一口气在,都算活着……”
玉麟冷笑,抬手
啪~
轻轻打了个响指。
镜面中天地变色,雪原开始震动,大地不住龟裂,林宇几番闪躲,终究还是掉入可怖的地底裂缝。
他跌进了炼狱!
……
“妈耶,那位置也亏得玉麟坐的住,凉得屁股疼,幸亏老子走得快,不然冻座位上就尴尬了……”
嘀嘀咕咕走过流光溢彩的空间通道,骆寒很快抵达了九凝山的地底。
眉头一锁,身形如电,眨眼间出现在魔宫大殿。
骆寒脸色难看。
他的肉身,居然已不在王座之上,无论神魂如何努力,也无法感应到肉身所在何处。
难道有敌人来过?
不,不可能,这里并没有战斗过的痕迹,况且一旦有人对他的肉身展露敌意,即使远在万里,神魂照样能够感觉到。
那么……
“云翘,还不速速出现在本君面前!”骆寒咬牙切齿出声。
感受到他的意志,九凝山禁制悉数开启,域内百里大地剧烈震动。
整座九凝魔宫摇摇欲坠,到处能听见杯盏碎裂的声音。
很快,云翘扭着纤腰从面前空间浮现,衣衫半露,扣子斜解,似乎刚从床上醒来:“主人,何事动怒?”
骆寒气冲冲一指王座:“吩咐你看护好的肉身呢?”
“一直都在呀,妾身刚刚还才在看护主人您的肉身呢~”云翘羞涩地低下头,系上领口扣子一颦一笑风情万种。
骆寒眼皮抽搐,不情不愿憋出声音:“在寝宫?”
“嗯……”云翘声如蚊蝇,娇羞万分。
骆寒:“……”
果然……
气昏头了,差点忘记在整个九凝魔宫,也只有自己为了睡好觉特意下过重重禁制的寝宫,才能隔绝掉自己神魂和肉身的联系。
“你给我在这等着!”骆寒撂下话,气冲冲直奔寝宫。
穿过庭院,进入布置奢华的寝宫,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肉身。
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盖一床北海冰蚕丝织就的珍贵薄被。
一瞬间,骆寒这具在人间行走了十来天的身外化身溃散,凝成一道黑光,闪电般钻进肉身眉心。
伟大的堕天魔君骆寒伸了个懒腰,起床了。
抽抽鼻子,鼻腔内余香阵阵。
这味道,跟云翘身上的体香一模一样……
低头看了眼,一身睡袍凌乱不堪。
这……
骆寒有些懵比,赶紧脱下旧睡袍扔到一边,露出一身瘦削却显精壮的肌肉。
一念之下,数条细小水龙凭空绕身席卷。
他在清洁身体。
之后,才从衣橱里拿出一身新睡袍穿上。
再闻闻自己。
依旧余香阵阵,显然已经腌入味了……
不在魔宫的这十几天里究竟发生了哪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骆寒已经不敢继续往下想象了。
要死,以后自己跟云翘的关系算什么来着?
君臣?
义父义女?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