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散了宴会,宾客陆续离开,只有皇室几位兄弟和公主闹着,说与玉瑾兮多年不见,不醉不归。几人真心几人假,谁又晓得。
卿莫看已陆瑶为首的几位女眷脸已泛起潮红,招来萧辰低声吩咐将醒酒茶端来。萧辰端着一壶茶过来时,便注意到长公主的眼神瞄这萧辰不善,卿莫注意到后便让萧辰先下去。这昭华长公主算起来是在座的长辈,景仁帝的小妹,大家都称一声姑姑,但天性闹腾放的开,年纪也不大,刚二十出头,常在一块玩大家也不说什么。听闻这昭华长公主和离过一次,原因就是养面首,思及此处,便不再让萧辰上来。
陆瑶看了卿莫许久,最后站起身来“瑾王妃,可否借一步说话?”卿莫打了招呼,摁摁玉瑾兮肩膀示意不用担心,韩望舒看这“调情”的小动作,又灌下一杯酒。
卿莫带陆瑶来到前院,才到“三嫂可有什么事?”语气不算恭敬,毕竟那时与此人“第一次见面”实在不愉快。
陆瑶扭捏了半天,明显是略害怕,卿莫不着急,静待她开口。良久“瑾王妃,前些日子我家王爷同我我说起你们二人的事情。”
卿莫了然“可有不妥?”
陆瑶鼓足勇气“我虽不怎么上得台面,就是养在深闺的小姐,也没什么本事,比不得七皇妃的见识眼界,但我陆瑶也绝不是棒打鸳鸯之人,只要七皇妃愿意,我退出也是行的。”
卿莫没反应过来,自己的确估摸着陆瑶找自己和韩望舒有关,已经做好和她吵架挖苦她的准备了,结果这....?卿莫盯着陆瑶看,真是个软萌的丫头,心里却一笑,韩望舒啊,你可娶了个好王妃。
陆瑶被卿莫盯的不自在,真欲开口,听卿莫道“我不愿意。”
陆瑶抬头看见比自己略高的卿莫,以及金光闪闪的面帘。卿莫笑出声“想看?”陆瑶下意识点点头,又觉得自己逾越,悄悄红了脸,卿莫摘下面帘,听陆瑶道“七皇妃,我觉的你的气度,绝不是普通百姓。”
卿莫漫不经心的扣弄指甲“怎么,看不起普通百姓?”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陆瑶赶忙否认。
卿莫看着这可爱的人儿,心情颇为愉悦,要自己是个男儿郎,娶这么位小姑娘也是一大幸事,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是你家王爷说过,你才想问的吧。”
陆瑶低下头默认,听卿莫继续道“抽个时间让琏王爷拜个帖子过来,告诉你家王爷。”陆瑶注视着卿莫,卿莫笑了笑,敛下眼里的复杂“告诉他,本宫告诉他想知道的。”完了又笑起来“回吧,那边等久了。”
俩人走进去,看见昭华长公主不在,随口问玉瑾兮问了句。玉瑾兮道“你刚出去后本王叫萧辰进来拿了个东西,姑母随后也出去了。”
卿莫听到那句本王,眼神一暗,又听见昭华的作为,神色一遍匆匆起身,“萧辰在哪儿?”
玉瑾兮莫名其妙的看她“在后院吧,我让他先休息了。”
卿莫嘴角抿下来匆匆赶去后院。
后院……
昭华长公主:“在这小王府里你是个下人,跟了我便是半个主子。”说着手就乱动,萧辰躲闪着道“谢长公主好意,只是我是王府的人,自然不能随便走。”
昭华娇笑“你主子如今刚回来,站不稳脚跟,我要你,他肯定给。不给也得给!”
话虽这么说,玉瑾兮定是会给,卿莫....犯的着为自己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得罪公主么。心下想着,门外便冲进来一红衣女子,头上的步摇荡来荡去发出声响“长公主这是做什么?!”说着伸手拉过萧辰护在身后。
昭华见主人来了也不慌,大大方方道“我看上你府中此人了,想带走。”
卿莫眼神涌起凛冽“先给公主赔个不是。”福了福身,萧辰见状满身都在叫嚣不要答应不要答应不要答应,卿莫接着道“我的人,自然不能随其他人走。公主若是寂寞的紧,小倌在这京城多的很,看不上眼的话,公主一声下去,个府公子愿来的也多的很,何必吃这野路子。”
昭华见卿莫竟拒绝,向来娇纵的她便开口讽刺“你说不给便不给?一平民家家的小姑娘,以为老七回来你便成了凤凰?皇室子弟怎可能娶你这贱民,废了你便是迟早的事情!”
卿莫也不恼“劳公主挂心,这是侄媳自己的事,公主只要记得,谁换我都行,公主却是不能下旨废我的。另就是,若公主实在找不到夫婿,为大华和亲也能成就公主的美名。”
昭华神色一变,和亲是每个公主都不乐意的,不等她反驳,卿莫便继续道“公主早些回吧,夜深了露水重,着凉了要耽搁公主挑夫婿的,若再要与小辈计较,小辈也就只能在日后家宴上同父皇还有各位母妃道道,请旨给公主和我这府上小厮大婚才是。”
昭华眯起眼睛“你威胁本宫?”
卿莫还是笑着,摁住萧辰挣扎的手,以示无妨,“公主可以这么理解,但侄媳还得告诉公主,就是这么个理儿。”
昭华瞪着二人,挥袖而去,“卿莫是吧,我看你还能跳多久。”
卿莫拉着萧辰的手不松,看着昭华长公主的背影渐渐远去。待脚步声走远消失,卿莫转身看着萧辰“安好否?”
萧辰点头,卿莫恨铁不成钢道“为何不反击?”
萧辰道“对方是长公主,对我做些什么也能压下去,我要动她一毫,长着嘴也说不清了。再者,何必给你惹麻烦,空让你和王爷离心罢了。”
卿莫点点他的额头“你呀你呀,你就是想着我定不会救你,是不是?”
萧辰没说话,他还真就这么想的。
卿莫拍拍他的肩膀“我生来护短,谁动了我的人,定要还回去的。”
萧辰没说话,卿莫笑笑。“你去我院里等我。我去送客。”
卿莫到客厅,怼上昭华长公主不善的眼神,也不介意,又就着酒谈了几句便纷纷起身相送。
回到院中卿莫便要回自己院子,玉瑾兮借着酒意,拉过卿莫“莫莫,你是本王王妃。”
卿莫抬首看着比自己高大半个偷的玉瑾兮,等他说话。玉瑾兮打横抱起卿莫,埋头在她的颈窝“你该同本王一起休息。”
卿莫听出言外之意,推他一把跳下来,玉瑾兮醒了几分,盯着卿莫。卿莫站定看着他“我们是什么关系,想来大家都清楚。”其实关于玉瑾兮,说没好感肯定是假的,但的确怀念玉器店和洛溪河的那个浪荡玩闹的玉瑾兮了,自科考节节高升以来,总觉得他有些不同,又说不上来。卿莫淡定的看了看玉瑾兮,“早写休息。”便回了后院。
玉瑾兮独自再晚风里站定,闭眼,再张开,卿莫,你迟早是本王的人。
卿莫走进自己的院子,看见院里的萧辰,敛去不悦,“久等了”
萧辰回身看她“不久。”
卿莫招招手“你来。”俩人进屋,卿莫在柜子低拿出一梨木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块环状玉佩,上下不同色,由墨玉和白玉组在一起。正是三年前在玉瑾兮店中购得的那块,不同的是不再光是一块玉,卿莫镶上了挂坠,下端嵌了莲花状的小饰,挂着一串流苏。拿出来后给萧辰讲解了玉的来由和构造,亲手替他系在腰间,笑道“《周礼-玉藻》有言,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不知你生辰八字,这便当提前或晚到的贺礼了。”
萧辰看着那通透得成色便知是块不可多的的玉,知晓卿莫的性子,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收下“我生辰在二月初六。卿莫呢?”
卿莫笑“在十一月十四。”顿了顿又道“将这玉给你,是要告诉你,你是值得好物的,切莫再妄自菲薄。”
萧辰沉默,好几年不见如此待他之人了吧,嗯不对,以前也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