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解释道“家里人常在店里,偶尔研究玉细致了便不回家了,留在这儿方便。”走进里屋,木雕成的石墩上刻着流云,男子转头笑“姑娘坐。”
卿莫坐下,赞叹“公子家中众人是文人雅士罢。”
男子不否认,“姑娘都坐下喝茶了,在下也不顾唐突了,敢问姑娘贵姓大名。”
卿莫笑了笑“免贵姓卿,卿莫。”
男子笑“那大名呢,卿莫还是卿卿莫?”
卿莫闻言眼底笑意加深,“卿莫。公子不言自己,倒是尽说我。”
男子将冲过茶叶的第一泡滤去,倒上水“小生玉瑾兮。”
卿莫点点头,“可是美玉之瑾?”
玉瑾兮点头,卿莫笑“玉是玉,瑾还是玉,不愧是玉石家的。”
玉瑾兮给卿莫倾了茶,卿莫指尖轻扣桌面,抬手摘了面帘。玉瑾兮看见落下的面帘望着眼前人的脸,不知该用什么形容,京城这么多年,美人见过不少,这般让人惊艳的,倒是第一次见。柳叶弯眉,眼睛明亮而深邃,眸里带着笑意,一瞥一笑皆妩媚,妖艳的不可方物。玉瑾兮看着眼前人,脑子里闪过一堆词,他捕捉到一个――异域风情。意识到自己的注视很无礼,收回眼光问
“卿姑娘不是京城人?”
卿莫抬头,点点头“祖籍南疆,家父是中原人。”
玉瑾兮了然,难怪眼前的人儿不像中原人又不似西域人。卿莫端起茶杯与玉瑾兮南辕北辙的扯。扯到之前卿莫说要赶路,玉瑾兮问起。卿莫说“我祖籍南疆,那边有些事,我要赶去一趟。”
“那姑娘为何只身来这京城?”
卿莫道“年级不小了,十三那年出来云游历练。”抿了抿唇,决定不说韩望舒的事,毕竟眼前人虽投缘却也不熟,继续道“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来到京城,这便要回去。”
玉瑾兮突然道“家中店面在下技艺学精前定是开不下去了,其他直系亲属也都先后走了,如今就我只身一人,不防处理后同姑娘一起去?”
语罢卿莫却心中大惊,立起退身几步,拔出剑,厉声问“玉瑾兮,你可是其他人指示而来?”
从一开始遇见此人便侃侃而谈,对家父留下赠友人的玉环也给了她,不对,卖于她,本就不识此人却同邀喝茶,虽然刚刚试了茶中无毒,卿莫左手食指指甲尖端覆这一小片薄银用于试毒。刚刚略试了茶水无碍,但刚刚认识甚至要丢下家中产业与她同去南疆,不得不让人起疑。这亏在韩望舒那儿吃过一次被拐上路,虽然韩望舒对自己没什么实质威胁,但总归被骗了一次。想到这儿,卿莫眼神更冷,剑指着玉瑾兮“不说点什么?”
玉瑾兮更慌,额间渗出几滴汗,发觉的确自己唐突,也没料到说话含蓄有礼,文邹邹的姑娘居然会武功,到底还是自己思虑太少,十三便出来独身游历的姑娘怎么会是深闺小姐,“卿姑娘误会了,小生世代都做玉,虽是手匠艺人但这手艺是家传也算不了匠人,家里有几人也是做官的,是正经的读书人家,姑娘若不信可去衙门查查。”
卿莫心下略缓和,手中一个剑花反手将剑置在身后,冷声沉问“你想跟我走?”说话间以不是方才小女儿家做态。玉瑾兮点头“家中本以无人,店也暂时休息,不如出去走走开开眼界。”
卿莫向外走去“你让我想想。”说完脚底生风而去,玉瑾兮看见走的飞快的人儿,估摸是用了武功的。他坐下看着对面已凉的茶,叹息,是自己太唐突,若是自己被突然这么纠缠,怕是也不高兴吧。
溜回客栈的卿莫坐在窗边,感觉莫名其妙的,有缘归有缘,这么跟人走不妥吧,这人在想什么啊。此人确实投缘,知识面也广,自己一人赶路其实也没什么,带个友人总不那么无趣。
只是刚认识到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