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骚紫手中随时都有可能被掐死的阿开,韩冰一反常态,平日里冷静与镇定,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通红的眼睛里是满满的肃杀之意,毫无章法的挥剑,再次冲骚紫杀去。
骚紫看着眼前,完全不受自己威胁,仍然要拼死抵抗的小家伙,用留着长指甲的小指,掏了掏耳朵,叹了一口气,开始准备认真。
先是一把手,把手里的阿开,像扔垃圾一样,甩了出去,紧接着整个右手,瞬间布满了紫色石质化鳞片,对着韩冰就是一记“流陨之石,”密集的紫色石棱刺,像暴雨一样,瞬间吞噬了韩冰的身影。
下一秒,遍体鳞伤的韩冰倒地,手中依然紧握长剑,另一只手按向地面,还想挣扎着起来,再次进行反抗,却不料,一颗紫色石棱刺,就悬停在自己的眉心,只要骚紫愿意,随时就可以把他诛杀在原地。
那一刻仿佛心跳都停止了,眼前出现了不真切的幻影,身上不断流出的鲜血,变成了黑白的水墨从身上逸出,在眼前勾勒出那个男人的背影:
“为什么非要学剑呢?这世道是不太平,可若人人修身养性,做一个兴致高雅,舞文弄墨的文人,又何须,在刀光剑影中拼个你死我活呢?”
一滴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青色的灵气化为濛濛雾曦,从韩冰身上一点一点蒸腾,缓缓消散,顺便也带走了他遍体的伤痕,眉心青色剑印的位置,正散发着柔和的光华,似乎是发生了某种蜕变。
光芒隐去,印记变成了全新的模样,牡丹花锦纹,环绕一轮青色的残月,看起来神秘而悠远。
骚紫见此异象也是暗暗吃了一惊,不过基于绝对实力的强大自信,他还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反手就是一记“石心锁,”在韩冰身周召唤出无数石影,化作一个牢笼,将其囚困在其中。
“少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你就算再折腾也就不过多花费我一点手段而已,何必自欺欺人呢?”骚紫如此说道,但似乎是他本人看起来更心虚一点。
韩冰不作理会,被战斗中散落的长发遮住的眼眸,平静如水,看不出来是喜是悲。取下腰间的酒葫芦,仰颈一饮,再看时,嘴角却是,挂上了一抹如皓月般明亮的笑容。
手腕轻轻一抖,手中的龙辰,便发出了悠长的剑锋啸声,若渊中龙吟,让人仿佛觉得自己幻听。灵气外放,却是如云烟一般飘渺,多了几分黑白墨色,在其中勾勒轮廓,完全是让人不知深浅的意境,若游龙一般缠绕附着在剑锋之上。
“手中剑锋执笔握,可否以此画山河?”
以手中长剑为笔,以心中剑意为墨,以无穷天地为纸,写尽一生浩荡侠义行歌。
“长桥卧波云伏龙,复道行空霁明虹。”韩冰徐徐念出一句诗,手中龙辰,以玄奇的手法,在空中舞动。有水墨灵韵的青色灵气,随剑锋偏转腾挪,竟画出了,一条在锦云明虹间,若隐若现的腾龙。
下一刻,点睛之笔,腾龙破空而出,瞬间冲碎了骚紫的石牢,载着长发飞舞,衣诀飘飘的韩冰,拖着明虹炫尾向骚紫飞去。
骚紫脸色大变,紫鳞瞬间遍布了整个身体,并且身体周围还出现了一些盾甲似的护符,但这一切都是徒劳,既然点燃了别人心中的怒火,那就用自己的生命来偿还吧。
水墨腾龙穿心而过,留下一尊胸膛被洞穿的石像伫立在原地,清风吹过,化为尘埃,回归于大地。
眉心的残月印记淡去,韩冰应声倒地,手中的龙辰剑化为一道流光,遁入星泽胸前的十字极星,这场曲折的战斗最终还是落幕了。
大着肚子的小花,扶着周围残缺的建筑边缘,缓缓的向着阿福的方向走来,脸上已经淌起了两道细流。小花走到阿福身前,费力地蹲下,抓起阿福,满是血迹的大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阿福会心地笑了,喉咙沙哑地呜咽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花…请你…一定…要…把他…养大成人,叫他…好好…做人,别像…我一样,如果…可以的话,就给…孩子取名…叫…阿良吧。”
说完安详的闭上了眼睛,留小花一人在原地捂着嘴,轻声哭泣,然后去了那个属于逝者的世界。
群龙无首的劫匪,一看头目们都死光了,有人起了策反之心,想要占山为王,开始拉拢兄弟,许诺好处;而有的人就很清醒,知道他们剩下的这点人根本守不住山寨的基业,于是趁乱洗劫,带着家当各奔东西了。总之今日之后,想必这双虎山是可以太平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