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我吓得赶紧手忙脚乱地为他解开抹额!
花洛城这才恢复了他柔美的五官以及脸颊,我紧张得有点儿不知所措,再怎么说他也是高高在上的城隍神啊,我这也太冒犯了吧!
见我一副歉疚并且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的模样,花洛城忍俊不禁,转身抽回了我手中的抹额。
“算了算了,真是个笨手笨脚的丫头,我不系它了。”
“对不起对不起,要不你把这个拿给我,我回去学学……”
“免了,我正是不喜欢它呢,看到它难免会想到以前还是‘杀城’时候的那些过往。”
“那会儿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是呢,自己的野心太过强大,犯下了惨无人道的错误……”花洛城说着,将身子彻底转向我坐,他绝艳的脸上浮现一抹忧伤,“算了,不说这些了,还有方才阎九玄要还给我的什么?”
“哦,这个。”
我赶紧从怀中掏出来那块玉佩,不料却一个慌忙,将几块碎玉放在了花洛城莹白的掌心。
“碎了?”
“什么?”我定睛一看,“啊,不是这个!”
我正要双手夺回,花洛城却一个握紧再加一个抽手,我扑了个空。
“花洛城……”我绝望地唤了他一声。
“怎么?你紧张什么呢?”
这个调皮捣蛋的神君大概是见我这个样子很好笑,就故意逗我,可是我怎么可能能给他解释说“神君麻烦您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呢,这不是扯淡呢么?
“我…”我纠结着,“我怕碎玉滑伤了你的手……”
“是么?”花洛城呵气如兰,亮晶晶的眼里浮满星光,“那这样呢?”
他再次向我摊开手,明明刚才碎的稀巴烂的玉佩,竟然此刻呈现出的已是一块完整的玉佩!
就仿佛它从来都没有碎过一样,极为完美!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它,花洛城将它捧到我的眼皮下,我连忙把我这尴尬的孩子拿了回来。
“你很在意它么?”花洛城见我的反应过于强烈,就问我。
“嗯,是……”我再三审视它,发现它也不再发光了。
“它和我的玉佩好像很像呢,”花洛城歪了歪脑袋,“说来也是奇怪,方才把它握在手中,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声音?什么声音?!”我错愕。
花洛城却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向我要走了原本属于他的那块玉佩。
“或许是太累了出现幻听了吧。”花洛城一概而过,“倘若你愿意,我可以腾出一座小楼供你住宿。”
“啊,不用了,我还是回我溟殿吧。”
并不是我愿意回到溟殿,而是阎北溟他基本上已经向整座酆都都宣布我跟他的事情了,如果我在他最为落魄的时候,选择住到城隍神君的檐下,恐怕我自己都绕不过自己吧。
虽然我很讨厌阎北溟,每一次在我替阎北溟着想以后,我好像都要在心里强调一遍这件事实。
我暂时告别了花洛城,凭着记忆回到溟殿。
一路上,那些在酆都从来都不生叶开花的枯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守护神回来的原因,全部在一瞬间都长出了繁茂的紫色叶片,为一直显得很凄凉冷落的这座地狱,带来了好几分的生机,甚至就连空气都变得愉悦起来。
我回到溟殿,没有任何侍女与侍卫,阎北溟也不在了,此时的溟殿就像一座冷宫,说不难过是假的,我不是冷血的女人。
但是,当我进入我的房间,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我自己!
”邹歌?!”我惊讶的情绪很快就转变成气愤!
“你回来了。”
邹歌这副模样,仍旧穿着我来时的红袍,她正坐在我的床榻上低头修理指甲,看到我回来了,那口气和神情仿佛她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一样。
我气的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披着我的尸体,到底想做什么?!”
邹歌默默地盯着我,眼里再没有孩子的那种单纯。
“孟谣,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你那么神通广大,全星宿的能力都与你合二为一,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我咬牙切齿道。
“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死的吗?”
“废什么话,你不是被炼剑了吗?!”
“怎么炼的?被什么人炼的?”
抓在邹歌手腕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松懈下来,面对邹歌这个问题,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是啊,邹歌是怎么回事……
“我忘记了……”我迟疑地吐出这几个字。
邹歌审视了我片刻,从我的手中夺回自己的手腕,然后对我也说出了一句另我震惊的话。
“我也不记得了,我甚至忘记了我要来这里的目的。”
“你不是来整我的吗?!”我生气地说,我可没见邹歌来添乱的时候有一丝疑虑的。
“我整你,是因为我恨你。”
“邹歌,你是前世的我,我们是一个人,你不要闹了。”
“虽是这样,但既然你一定要把我呼唤出来,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即便邹歌披着我的皮囊,但至少曾经我还能在她的眼中看到些许的纯真,但是现在,这些纯真已经纵然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看起来比我还要成熟的气息。
“我吞噬了那些人的意识,是为了强大自己这仅剩的一缕可怜的意识,我现在要回去阳间查明我心中愤怒的原因,暂时不陪你们玩了。哦对了,如果阎北溟真的喜欢那般风尘的你,你记得要在某些时刻主动一些哦~”
当邹歌说完这无耻的话以后,她就在我的眼皮下化成一股青烟,居然消散在我眼前。
我的天,不过一缕隔世的意识而已,居然上到人界下到冥界都比我这个仙躯还要灵活,真是难以想象。
不过这样也好,阎北溟关进了牢狱,邹歌也离开这里暂时不会添乱,我就趁此可以与神君回到阳间助他修复城隍庙。
想到此,我洗漱了一番,回到床榻上躺下来准备休息一下,刚刚舒展筋骨才翻了个身,却发现在床榻角落,有一团我没见过的东西。
我将它拿过来,是一根红绳之下串栓着一团精致的发结,明显是用一缕乌发与一缕银发交盘而成的发结。
这是……
我呆呆地望着它,太阳穴与心口不约而同地骤然疼起来,两行眼泪也冲下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