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顾念那边,二人此时回到茶苑中,坐在石屋外。
顾念,奇道:“寒姊姊,这软甲究竟有甚名堂?”靳若寒对他倒是耐心,解释道:“这金丝软甲,非神兵利器,不得伤其分毫。”顾念一听,顿时眼冒金光,道:“这软甲这般厉害?”靳若寒颔首,道:“行走江湖,最怕有人暗箭伤人,防不胜防。你有了这软甲,便不害怕那些厉害暗器了。”
她解开软甲,将它系在顾念身上。靳若寒打量,道:“不错,挺合身的。以后除非必要,否则连睡觉也别脱下来。”
顾念点点头,心道,寒姊姊连这些都为我想到了,她当真是待我极好了。顾念情到深处,竟不自禁的抱住了寒姊姊,抽泣道:“寒姊姊,你当真是世上待我最好的人之一了。”顾念从小无父无母,除了他的阿叔爱他以外,接触的竟是酒馆里那些将他护来唤去的江湖客,也根本无人对他一个店小二表达过甚善意。
如今靳若寒这般待他,自然是心中感动至极。
靳若寒猝不及防,红霞爬上了那张俏丽的面容。两人这三年间虽是同住同寝,可顾念日渐长大以后,也鲜少这般亲密。如今猛然被顾念拥入怀里,自是娇羞不已。她初时想推开身前的顾念,可看他真情流露,又不舍得,一时之间竟手足无措了起来。
十七岁的顾念已经比靳若寒高出半头多了,靳若寒这般被她抱在怀中,当真想两个情人儿,真情流露。
靳若寒轻轻拍了拍顾念的脑袋,道:“行啦。又不是孩子,还这样。”顾念这才松开靳若寒,抹了一把自己湿润的眼眶,又笑道:“寒姊姊,今天想吃什么?”靳若寒,道:“鱼。”顾念,道:“好,我现在就去生火造饭。”
欢笑之间,好一副愉快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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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泠茶苑中,顾念和靳若寒站在门前。
靳若寒,问道:“准备好了?”顾念笑道:“寒姊姊你都帮我收拾好了。我还要准备什么?”靳若寒,道:“那便走吧。”靳若寒看着眼前的顾念,不知为何,心下就是一阵不适。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便涌上心头。这感觉,隐隐有些熟悉,可也陌生的很。她为顾念整整衣襟,道:“行走在外,切需防微杜渐。不可像在宗门内这般马虎随意了。”她虽未曾出过宗门,可也见过旁人是如何嘱咐出宗弟子的。
可她却不知道,这番话若是从成武长老那些白胡子老头口中说出自然是合适的,从她这样一个娇俏靓丽的女娃嘴中说出来,怎么看,怎么有些奇怪。不过所幸顾念也不在乎这些,寒姊姊这般嘱咐,他便听着就是。靳若寒又为他扫了扫额前的几缕乱发,看来看去,似是要找出些什么来。顾念见状,调笑道:“寒姊姊,你这是舍不得我了?”
靳若寒闻言,俏脸微红,啐道:“这般不正经,早知,就该让你再等两年。杀杀你的皮气!”顾念嘿嘿一笑,却没再多言。
若是掌门在这里,估计又是惊掉眼球。这哪里还是那个冷若冰霜的师妹,她和顾念站在一起,像极了一对恩爱的情侣。
这场景,又像极了丈夫远行前,妻子依依不舍的惜别。
顾念,问道:“那走吧?寒姊姊。”
靳若寒点点头,两人跨出茶苑的大门,顾念又是向后一看。三年,要和这里暂别,顾念对茶苑的感情可一点也不少。况且,这里还有顾念小小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他偏头,偷偷注视着面无表情的靳若寒。
再启程,又会是哪里呢?
剑宗宗门,掌门及四位长老正站在宗门前。靳若寒与顾念,一前一后从远处走来。
掌门刘晓哲,笑道:“师妹好啊?”
靳若寒,回礼道:“见过掌门师兄,见过诸位长老。”
“若寒丫头,当真是好本事。听说今年这大比头名,不过跟你学武三年,”其中一书生模样的中年人道。
靳若寒,道:“成仁长老谬赞了,与我无甚关系,大多是顾念他自己天赋极佳。”顾念对这位成仁长老印象倒是很深刻,虽说只是远远的见过机会。不过,他一身书生打扮,儒雅之气十足,毫无戾气,倒像极了个读书人。每次见到他,也是在剑宗的藏书楼中,也不多言语,只是在那里读书。
掌门道:“顾念,走之前,是不是要还我个东西?”顾念自然知晓,掌门说的是那传功铁卷,他从怀中掏出铁卷,道:“在这里了,掌门。”刘晓哲拿过铁卷,点点头。又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物,道:“这便是我剑宗的行走令,只要持此令牌,需得出宗行走至少一年。这一年之中,若非关乎生命安危不得回宗。一年期满回宗,方可自由进出。”
顾念一愣,那岂不是要一年不的见寒姊姊。怪不得,寒姊姊这般不舍的样子。原来这行走令,还有这般限制。顾念瞧了一眼靳若寒,却见她微微颔首,示意顾念接下来。掌门见状,笑道:“怎么舍不得我们剑宗?还是舍不得茶苑那温柔乡了?”
顾念心神全在靳若寒身上,竟未听出掌门调笑之意。说来,这刘晓哲也是个老不羞,这般年纪,竟打趣顾念一个小孩子为乐。
他接过令牌,道:“顾念,领命!”掌门此时严肃道:“顾念,你可记住,但凡持此令牌外出。你代表的便是我剑宗的脸面,需坚守本心,事事依从我剑宗规矩行事!”顾念抱拳道:“是,掌门。”成武长老此时言道:“不错,不错。掌门所言甚是,顾念小子,你可得记住咱剑宗那几条规矩。”顾念点点头,道:“谨记成武长老教诲。”
掌门,笑道:“好了。莫要耽误了行程,请诸位长老例行公事吧。”
顾念心中又是暗自奇怪,道:“例行公事?”
却见成武长老率先迈出一步,道:“我以剑气护你丹田,顾念,丹田为我辈武者之基础,不可有失。这道真气于你丹田之外,可为你挡一次致命伤。”说完,他在顾念的丹田处轻轻一拍。顾念顿时觉得一股真气突兀的出现在了丹田之外,可却并无恶意,甚至自己的真气有些欢迎这股力量。
而后黑黝黝的程勇长老,走出一步,道:“我以真气护你脊背,顾念,这道真气会护住你的背部。”程勇长老也是轻轻在顾念身上拍了一掌,顾念又感觉到,一股真情窜上了自己的后背,同样的毫无恶意。
书生打扮的成仁长老,此时走出来,笑道:“我以真气护你胸膛,顾念,我这道真气会在你的胸口处。可不要因为我这道真气,就去用胸膛去硬接别人的招式。”他轻轻的在顾念胸前拍了一下,又是一道真气出现在了顾念的体内。
成智长老此时走出来,道:“我以真气护你脚踝。江湖中,攻人下三路的招数甚多,这招便护在你的脚踝处。”他蹲下轻轻的在顾念脚腕拍了一下。顾念在剑宗这三年中,极少见到这位成智长老,所以并不熟悉。
掌门,道:“好了。若寒师妹,你可还有什么要叮嘱的的话?”
靳若寒上前一步,依旧如初见那般面若寒霜,可言语之中却极尽温柔。她,轻声道:“武运昌隆!”
这一句话,虽短,关心之意确实十足。连掌门与成武长老对视一眼,欣慰的一笑,两人皆知当年让顾念跟随靳若寒,绝不是个错误。
顾念鼻头一酸,却是微笑着点点头。他心道,寒姊姊,若是再相见,我能护你周全,那便极好了。他转头,便大踏步走出宗门,一处新的征程,俨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