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CP的演出视频被传上网之后，又被各种站主剪辑编排放在各大网络平台。
每天点击量都呈几何倍增长，播放量和收藏量都让林念愕然。
一时间到处都是他们两个的街拍和生活照。
…………
这天，林念在宿舍邮箱里拿到一封寄给云慕海的信。信封大大的。
上面写着“AD收”。
她结束一天的课程和复习之后，兴冲冲去找他。
他也刚刚完成自己的和声编写，邀她一起去舞房，自从他们在一起跳舞之后，林念就迷上了街舞。
他们租了一间排练室，有空就去练舞，经常是他练得忘我，而她在一旁看得一脸花痴。
而今天，她好奇是谁寄的信，要他先拆看。
“这封信好厚，里面装的像是杂志。快看看是不是上次表演的写真册。”林念催促着。
“回来再看，先去练舞。”云慕海一边往背包里装水，一边要拉着林念往外走。
“快看一眼拍得好不好看，我还要寄給林渊和嫂子。”
林念拿起信封袋和云慕海一顿拉拉扯扯，信封袋撕成两半，里面的东西飞出来，散落了一地。
这散落一地的，是16K照片。
是AD在夜弦地宫的照片。
林念没反应过来，蹲下去拿起一张看了一下，像被火烤到手，立刻丢到地上。
她本能地冲出门外，大脑一片空白。
她直穿过生活区，跑到田径赛道上，拼命地跑，不知道这样狂奔了多久，她的汗水打湿了头发和衣衫。
她扑倒在地上，脸贴在跑道上。
她逐渐有了意识。
她问自己这是在干嘛，怎么可以将哥哥一个人留在那里，他该多伤心。
林念跳起来，跑回宿舍换了身衣服，又迅速回到云慕海的公寓。
他静静地站在窗前。
林念跑过去拉住他的手，说：“快走哥哥，去练舞。我的运动衣不舒服，我刚才回去换了一身，好看吗？”
她没等到看云慕海脸上的神色就拉着他往外走。
他们到了排练室，她就开始播放上次的舞曲，跟着跳。
她对他说话时，带着和平时一样的俏皮声调，但他怎么会不知道，因为她到现在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嬉笑着喊着拍子，询问他动作细节，但她不敢与他对视。
渐渐的，她越跳越用力，她把音乐调大，一遍一遍练习，不再停下休息，直到她吐了。
她的马尾混着汗水粘在颈上，她的脸因为体能过度消耗已经呈现青紫色，她停下的时候四肢在颤抖，然后她将头埋在背包里，吐了。
云慕海把林念背回来，给她煮了一些小米汤，烧姜水给她泡脚，她躺在床上，四肢依旧微颤且冰凉，他坐在床边，把她的双脚放在自己胸口。
到了半夜，林念开始呓语不断，接着开始发烧。
云慕海知道，她是因为又惊吓又伤心又疲累。
他不时用热水擦拭她的后背和四肢，这样过了一夜。
林念没有去上课，她一直躺到中午，烧退了。
云慕海那时正在按照网上的教程煲粥给她吃。
…………
他看着她吃完，紧紧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然后低着头说：“分手吧。
游戏永远不会结束，这不是你能承受的。”
林念摇着头，用手去捧云慕海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云慕海也摇摇头，把两人在尼维斯乐园和大剧场舞台的视频给她看，说：“看见浏览次数了么？
你觉得不久之后，那些照片放上去，会有多少点击量？
今天就分开吧。
你肯定会难过，但是会有正常的人生，再过几年回想起来，觉得做出今天的决定，都是对的。
如果你不离开，很快就会深陷泥淖，辛苦挣扎之后，你会觉得自己的年少无知害了自己一生。
你对我不会再有爱，只会对这段恋情充满深深的恨和嫌弃。
别那样，至少让此前美好的时光留下来，好吗？”
林念还是一个劲儿摇头。她对他说：“照片被公开的那一天，我会留下你一个人独自面对么？”
云慕海说：“这本来就是我的人生。只要你不被搅进来，我就没什么好怕的。”
……………
云慕海送走了林念，把门锁换了，把网络个人资料改为单身，并取关了她的社交账户。
他发现她其实并没有再来找他，没有给他留言也没有任何电话……
他内心的感受他自己都不知道怎样形容。
他辗转难眠，像死掉了一样。
他好像看见她一天天长大了，有一天当她听见他的名字，嘴角不自觉地向下撇去，带着一丝鄙夷。
最后，她嫁给了家世优渥，身世清白的同校学长，她的婚纱洁白无瑕，她的一切都那么美好……她再也不属于他了。
他痛苦得想死。
…………
此时的她，在火车上。
她走进了安晴晴的哥特大屋。
“放过哥哥。”她对安晴晴说，将被云慕海撕掉的照片碎片摆在她面前。
安晴晴用手拿起那些碎片看了看。
然后盯着林念，笑了笑，说：“你AD哥哥这么真善美，你还喜欢他？”
“他有什么错？该悔罪的不该是你们么！”林念站起身，大声对安晴晴说。
安晴晴招招手，跟亮叔说了几句话。
她看着林念在自己身边，依然活得无畏无惧的，到时间就读书练舞，吃饭睡觉……
有意思，安晴晴心想。
安晴晴上网查看云念CP的视频。
她发觉自己居然不讨厌这个小姑娘。
而且，她发现自己竟然根本不像自己想象得那样喜欢云慕海，至少跟眼前这个小姑娘比，她其实更爱自己。
两天后，她将一台老式相机，十几卷胶卷，一台手机和一台电脑都摆到林念面前。
“没人能带数码产品进入夜弦宫，能拍这种照片的，只有丽莎。我把她的东西都带过来了。”安晴晴对林念说。
亮叔叫人当着林念的面，把这些东西都砸烂了。把里面的芯片丢进火里。
可以了。
林念背着自己的双肩包，头也不回地走出哥特大屋，走到火车站，她买票去苏黎世，再转飞机回去找她的心上人。
那天清晨，云慕海拉开窗帘，他看见林念站在自己窗口下。
他已经一周没见她了。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可他好爱站在自己窗口下的这位小天使。
舍不得移开眼睛，就呆呆地一直看着她。
……
“哥哥，送你这个！”林念从身后拿出一只篮球，那上面有两个MJ签名。
云慕海差一点从窗口跳出去。
林念哈哈大笑，心想：果然，没有一个篮球哄不好的直男；如果哄不好，就拿一个签名篮球！
深夜，他们两个人去星光球场打球。这个时间，那里静悄悄的，没人打扰他们。
她扎着长马尾，穿着他的大号篮球背心，配白色抹胸和紧身运动短裤，像穿着一件裙子，她的气垫鞋是他今天送她的礼物。
而他抱着两个球蹦蹦跳跳到了球场。
她打开音箱，里面循环播放着他的歌。无论多久，她还是他的迷妹。
他不舍得用那个签名球，就摆在一边供着，用他平时的球教她打球，她特别特别认真地跟着他运球、投篮……直到他因为出汗太多，把上衣脱掉了。
然后她就一直满场骚扰他，一会儿说崴了脚要他抱；一会儿说我摸一下腹肌究竟有几块；一会儿把瓶装水洒他身上，说不好意思，我来帮你擦擦……
他被她追着来回跑了几圈，到最后，他把球狠狠一扔，转过身，向她走来，说：“不打球了！你给我过来！”
林念笑得前仰后合，然后向云慕海跑过去，她跳到他身上，两条腿盘住他的腰，被他托着，两个人这样额头顶着额头笑了一阵子，又开始亲吻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星光球场的灯熄灭了。
林念紧紧搂着云慕海，说：“哥哥，怎么关灯了，到零点了么？我又没带门卡，你千万不要留宿我，我怕我会同意。”
他们向四周看看，这一看不要紧，周围的看台上坐满了人，正默默收起手机，起身准备离开。
之前球场的灯太亮，周围太暗，他们一直没发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林念从云慕海身上跳下来，把音箱关掉了。
紧接着，云慕海抱起他的签名篮球，拖着林念一阵风跑走了。
第二天，星光球场视频又上热搜了。
经过这三段视频，林念被大家称为盟校百年第一豪放女。
她特别得意，点头对堵在教室门口的自媒体人说：“对啊，我就是这么豪放，天天都想推倒AD哥哥。”
云慕海看了她这段百无禁忌、古灵精怪的采访，笑了笑。
他知道林念是全天下最纯洁最美好的女孩子。
是他最珍贵的小天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