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一见那金红纸张,李忘尘竟觉得汗毛炸立,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他如今是精神力幻化之体,并无血肉毛孔,但是对危机的感应却愈发敏锐。
李忘尘不由得眉头轻皱,微微后撤,同时右手紧握,一股淡淡的白雾缠绕手腕之上。
“呵呵——”
徐策双手捧着那纸张,面色狰狞地看着李忘尘。
他仿佛卸下了所有伪装、尽情地释放了本我一般。本来还有几分俊秀的五官,如今反倒因扭曲而显得十分可怖。
“无论什么挣扎都没有用。”
“你是斗不过我的——”
说着,徐策双手举高,将金红纸张举过头顶。
“睁大眼睛看好了!”
“血玉金章——!”
随着徐策的高呼,金红纸张化作一道红光,射入了“苍穹”之上。
接着,红光化作一层淡薄的血膜,直接罩住了“苍穹”之上的那道巨大虚影。
与此同时,李忘尘的身上也不知不觉地蒙上了一层红色薄膜。
他心中暗叫不对,精神力一动,就要撤出丹炉之外,另行打算。
徐策显然调用了外力秘宝!
在秘宝功效未知的情况下,与他在丹炉中硬拼精神力,殊为不智。
此时最佳的选择,显然是先行撤退。
对方借助外力,从斗丹上说,已经是作弊了。
然而就在李忘尘调动精神力的时候,他身周的红色薄膜一卷,竟然将他浑身上下牢牢罩住。
霎时间,他竟然无法将自己的精神力撤回识海!
这诡异纸张,竟然直接把李忘尘的精神力强行锁在了丹炉之中!
眼见李忘尘神情不对,徐策仰天大笑,张狂地说道:
“怎么,想走?”
“你还走得了吗?”
“你的精神力之体,现在已经是我的了!”
说着,他狂笑一阵,指着天空中那道淡薄血膜,阴狠地说道:“李忘尘,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嗯?”
“有了这层血膜,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别想逃出这尊丹炉!”
李忘尘看向徐策,眉头紧皱,寒声道:“神道邪法……”
“这是神道邪法。”
徐策眉毛一挑,颇有些惊讶地说道:“哟,你还知道神道邪法?”
“见识不错啊。可惜了。”
李忘尘死死地盯着徐策,脑海中意念迅速运转,思考着脱身之策。
所谓神道邪法,就是基于神道修行,所开辟出来的一系列秘法。
神道修行专注识海、主修精神力。它与转修丹田、灵气的武道并行,都是能够证道封帝的通天正路。
但是直到四品之前,精神力难以影响外界,无法形成有效的战斗力。
甚至要到最终证道之后,神道修行者才能堪堪与同等级的武修一战。
感念于此,一些神道修行者潜心研究,钻研出了一系列的秘术邪法,能够让神修们在品阶较低时,也拥有一些战斗力。
但是这些秘术往往有伤天和、不走正路,对于将来的进阶修行全无益处。因此,又被称作“神道邪法”。
据李忘尘所知,灵月派从未对外展现出过类似的邪法。甚至就连七品宗门灵神塔,也没有弟子施展如此秘术。
根据他的判断,整个青冥域内,很可能就没有神道邪法流传。
李忘尘看向徐策,冷冷地说道:“你从哪里学来的神道邪法?”
徐策咧开大嘴,狰狞地一笑。
他看了一眼丹炉底部。那里热火逼催,药材正在慢慢融化。种种药力缓慢地逸散出来,幻化成一头头洪荒巨兽。
徐策看向李忘尘,冷笑着说道:“离我的血玉丹成型,还有那么一段时间。”
“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吧。”
说着,他扬起了头,看向“天空”,颇为陶醉地说道:
“李忘尘,你知道什么叫主角吗。”
李忘尘眉头轻皱。
“所谓主角,便是气运加身者。”
“他们往往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强运,逢山开山、逢水架桥。即便是山穷水尽,也能柳暗花明。”
徐策狰狞地一笑,缓缓地说道:
“即便是死了,也有可能绝处逢生。”
李忘尘突然福至心灵。
他眉毛一挑,大声道:“你不是徐策。”
“一个普普通通的灵月派弟子,即便有所奇遇,也绝对不会学得到神道邪法。”
“你到底是谁?!”
徐策怔了怔神,接着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
“不错,真不错。”
“小子,你反应很快。如果情况允许,老祖我真想把你收作弟子培养培养。”
“徐策”咧嘴一笑,寒声道:“我的确不是徐策。”
“这小子,只不过是老祖我转生的一具傀儡罢了。”
李忘尘心念电转,霎时间明白了许多。
为什么徐策能“研发”出血玉丹这种逆天般的丹药。
为什么他敢一个人闯上青玄门,独挑青玄门上下这么多人。
为什么他会懂得神道邪法。
“徐策”狞笑着看向李忘尘,不急不缓地说道:“五百年前,老祖的名号响彻青冥域。”
“哪怕是在青冥域外,也有不少人听说过我的名字。”
“啧啧,只可惜。五百年过去了,如今就算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你也不知道我是谁了吧。”
他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五百年来,我寄居这薄薄的‘血玉金章’之中,藏身书册之内,就是等着有一天,能够夺舍重生。”
“这一等,就是五百年。血玉金章几经转手,也到了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派手里。”
“终于有一天,这个叫徐策的小子翻开书册,找到了这‘血玉金章’。”
“他被老祖我蛊惑,修行神道邪法,研制血玉丹方。从一个普普通通的炼丹学徒,摇身一变,成为了门中广受关注的丹道天才。”
“就算最终还是被我夺舍,这一辈子,也算得上不虚此生了吧。”
“徐策”狞笑连连,慢悠悠地说着。
言语中,傲气十足,似乎丝毫不把徐策的性命放在心上。
李忘尘眉头紧皱,冷冷地看着他。
与此同时,他不断地尝试着调动精神力,试图挣脱血红薄膜的束缚,逃出这尊丹炉。
然而无论他怎样尝试,所有的努力,却全都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