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女眨了眨眼睛,只眼睛这么一眨,已然是灵秀动人,她轻叹一口气,沮丧的道:“现在的名字叫:羊入虎口。”
陆襄嘻嘻一笑,没料到如此轻易便擒下了她,心头大是欢喜,道:“没错,你现在是羊入虎口,神仙也救不了你,我来问你话,小绵羊最好老老实实交代。”
红袍女笑着道:“问什么,不知道。”陆襄知道这小鬼狡猾的很,定然不会轻易交代,即便交代了,十有八九也不是实话,当施非常之法,以教她吐出真言,便笑道:“你不知道,我就要不客气了,小鬼莫怪。”
红袍女斜视她一眼,又瞥了眼苏公子与北堂风,过了一会儿,笑道:“如今对我不客气也已经晚了,我一会儿数到三,咱们谁也别放过谁。”
“数到三”这句话,苏公子与北堂风不知其中情由,但陆襄脸色一沉,暗道:哎哟,那晚她说下了毒,我只当是玩笑话,莫非真的中了她诡计?这小鬼跟九尾狐一样奸诈狡猾,说的出,做得到,没想到她留了这么一手,这可糟糕之极。
红袍女见陆襄愁眉不语,嘻嘻笑道:“这么为难啊,不如咱们换一换,你不问我话,我也不数数,大家相安无事。”说着又格格笑了起来。
陆襄被她堵得又急又气,本欲将一切疑团问个明白,哪知先行被她要挟住了,为今之计只有先让她交出解药,才有办法撬开她的嘴。便道:“承蒙你送饭之谊,这一回便听你的,但你已落入我手,要杀要剐我说了算,这可对不住了。”说着拔剑在手。
红袍女眼珠子在那三人之间转了一转,道:“你武功胜不过我,仗着别人为你撑腰,就想叫我怕了你么。”
陆襄听她说自己仗势欺人,心头一怒,但随即微微一笑,道:“能让人家为我撑腰,这也是我的本事,你不服气也没用,不妨咱们换一换,我不为难你,你也交出解药,大家相安无事。”
红袍女眉头微皱,眼睛看着三人,却不作声了。北堂风低声问:“什么解药?”陆襄摇头不语,她轻易中了红袍女的诡计,这事可说不出口。
稍过了一会儿,红袍女叹气道:“诶,落在你手上,女娃娃没什么话好说了,解药在我身上。”陆襄道:“很好,很好。”在她身上搜到一个白玉小瓶,收了起来。
苏公子立即用一支金羽扼在红袍女脖子上,道:“我来问你话,不想吃苦头就老实回答。”
红袍女脸色一沉,道:“说好我不数数,你不问话,怎么又来反悔,多大的人了,真替你们害臊。”
苏公子转头看向陆襄,笑道:“她是答应你了,可我并没有,现在你落入了我的手中,要杀要剐我说了算。”
红袍女气气愤愤的骂道:“好哇,你们欺骗小孩儿,枉我当你们言而有信,原来你们是这种无耻之徒。”说完重重哼一声,但又即嘻嘻一笑,说道:“可惜可惜,女娃娃计高一筹,方才拿走的并不是解药。”
陆襄脸色一沉,取出白玉瓶,倒出了几颗花骨朵,竟又着了她的道。红袍女笑盈盈的道:“蠢才,蠢才,谁也别来问我话,我就乖乖不数数。”
陆襄好生气恼,愤然道:“算你无耻之极,陆襄甘拜下风,但那又怎样,你的小命还是在我手上,你不拿出解药,咱们谁也别放过谁。”
红袍女脸上仍笑意吟吟,不拿这话当回事,说道:“好啊,咱们不妨斗到底,谁先放手谁是乌龟。”陆襄心想磕就磕,谁还怕你了?正要说话,苏公子道:“我轻轻动一动,你性命便没了,如何斗到底?”
苏公子不知“解药”是何事由,料想是红袍女给谁下了毒,但见陆襄气色甚好,并无中毒迹象,中毒的另有他人,苏公子顾得了陆襄,但旁的人是死是活,他可不管那么宽了。
红袍女脸色一变,心想此人说的出,做得到,他可不一定会管陆襄的死活,自己早已被封住了内力真气,不仅动弹不得,连一丝力也不能使出,要取自己性命,当下断然无力抗拒,心里怦怦乱跳,忙叫道:“别动别动,有话好好说。”
陆襄吃了一惊,没想到苏公子一句话便将红袍女制住了,心想:莫非我长得太慈软,说狠话不管用?
苏公子沉着脸色道:“想要活命不难,只须老老实实回答我几句话。”将金羽又向她咽喉挨近了几许,只需他稍微动一动,立时便取她性命,红袍女吓了一大跳,忙叫道:“刀剑无眼,千万小心。”北堂风道:“小孩儿,知道害怕,就先讲讲你的来历。”
红袍女一双碧眼睛看看苏公子,又看看北堂风,但见两人面露杀机,知道两人不是在玩笑,答得稍有不慎,自己立时丧命,心里害怕之极,她武功再怎么高强,可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小女孩,哪受得住给人如此威逼,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哭哭啼啼的道:“呜呜,九尾狐是我哥哥,呜呜,你们欺负小孩儿!呜呜。”
陆襄听得她哭叫,忍不住暗自发笑,又想:这小鬼虽机灵,总归还是个小鬼,经不住吓。北堂风心头一动,问道:“你爹妈是谁?”这一问,红袍女哭得更是伤心欲绝,呜呜咽咽的道:“哥哥说爹妈早死了,我不知道是谁。”
她哭得满脸都是泪,北堂风心想,九尾狐无父无母,连名字都没有,这小孩倒没有胡编乱扯。陆襄听得这话,心中却生了一股同病相怜之意,心想:这小鬼和我一样没妈疼爱。
北堂风问:“是不是想用亢宿去治老狐狸的病?”红袍女脸色一惊,楞楞的道:“你说什么,我……我听不懂。”陆襄三人见她闪烁其辞,心中已肯定此事不虚。
北堂风拿出医仙的信在她面前晃了晃,得意道:“听你听不懂,看可还看得懂?”红袍女见到书信,脸上神情更是惊讶,但即瞪了三人一眼,偏开头,道:“女娃娃不识字。”北堂风哈哈大笑。
苏公子问:“大道天书在哪里?”红袍女道:“不知道!”苏公子轻轻加了分力,金羽便即割破她肌肤,流下一行血丝,红袍女给他这么一吓,又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声传出老远,林中的鸟雀也受到惊吓,飞来绕着她盘旋翱翔,似在讯问她为何伤心。
北堂风实在受不了女娃啼哭,厉声道:“不准哭!”红袍女哭得更是伤心欲绝,哭叫道:“妈妈,哥哥,我脖子给人割断了,好痛,呜呜,好痛!”
陆襄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拿她怎么办,苏公子与北堂风应付过多少大风大浪,却对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娃无法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