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冷风卷过,城外露气湿重,阴森的树影如鬼魅般张牙舞爪,道上十分冷清,路口处停着辆马车。
车旁,云谨披着件华美的紫绒披风,遥望远处的国公府,直待那片火光逐渐熄灭,才轻轻笑了声。
一名女子手执火把站在他身后,显然也看到了整个过程,面露喜色:“教主妙计,果真成了。”
云谨转回身,并没有多少喜悦之色:“成是成了,但成得也太容易。”
那女子嗤道:“不论如何,我们的目的已达到了,南宫透三人也不过如此,镇国公又如何,只怪他不识时务,软硬不吃,所以自取其祸,我这就写信给公主报喜。”
云谨道:“没那么简单,叫她先别来。”
女子皱眉:“教主是在担心什么?”
云谨道:“盯着的眼睛太多,难免有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
女子笑道:“不会有谁比我们得利更大。”
“暗箭难防,就怕是我们没料到的,”云谨摇头,接着似又无所谓了,转身上车,“罢了,她既心急,你照吩咐做就是。”
女子道:“公主心急,还不是为了教主早日成为武林盟主。”
云谨已经进了车内,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得一声低笑:“走吧。”
……
清晨,南宫透走得很匆忙,天刚亮,便与李仪佑一同向镇国公辞了行。
左宗早已等在门口,为了得到雪天蚕,他费了不少功夫,却未曾想……到头来镇国公将雪天蚕交给了南宫透,俊秀的脸上不免带了几分丧气之色,看着他手中的包袱:“雪天蚕?”
南宫透点头。
李仪佑回身望了望门内,府内气氛异常压抑,想到初来府中所见的兴盛景象,顿觉心酸,再次露出惭愧之色:“我与白兄原想借机帮国公一把,想不到终是无能为力。”
南宫透留心观察了片刻,对昨晚那个计策却多了一丝信心,安慰他:“虽说会失去仅剩的权势与财富,但也未必会是件坏事。”
听到这话,李仪佑莞尔:“多谢。”
南宫透微微摇头,将雪天蚕交给了左宗,淡淡道:“老左,花包子的毒若解了,你打算去哪?”
左宗接过,头也不回道:“江湖中人,漂泊无定,何必多问?”
南宫透和煦点了点头,跟着左宗的步伐,悠悠然道:“这闲云野鹤的生活,在下可是向往已久,左兄胸怀大志,所以有此心境,不似在下,会为些儿女之情忧烦。”
左宗略觉意外,回身看着他片刻,一笑:“依我之见,南宫兄当看开些,有些缘分本是上天注定,一半尽力,一半还是顺应天意的好。”
南宫透顺着他点头:“左兄说得极是。”
“此事已告一段落,我便暂时离开了。”马已经备好,左宗轻快地翻身上马:“临别之前,我想提醒下南宫兄,你最好去将话说明,否则悔之晚矣。”旋即作揖。
“正有此意。”南宫透拱手作揖,送别左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