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天色仍很阴冷,一辆马车飞快在大道上行驰。
车里,她已换了身干净衣裳。
花溪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说不清是因为惋惜暗夜令,还是李仪佑方才的话,她本没想到云谨会真的守信放人,这个人做事说话,可真是难以捉摸。
“花大姑娘。”南宫透温润的声音。
思维被打断,花溪抬眼看他。
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南宫透沉默半日,道:“是在下的错,当时就该带你走,不该那样瞻前顾后。”
听出话中那些自责与内疚,花溪想要安慰,却苦于说不了话,于是不停眨眼——至少你来了,还愿意拿出那么重要的东西,这就足够了。
南宫透轻轻握着她的手:“若没有那些顾及,你也就不会……”再也说不下去。
花溪郁闷,虽然他当时没有将她早早带走,但自责也就够了,用不着这么……悲痛吧?
南宫透哪里知道她的心思,紧紧将她按在胸前,低声:“等我们回去,在下就给岳父大人写信,告诉他,我们即日完婚。”
花溪微愣。
南宫透咬牙道:“在下以为他不会动你,想不到……”语气冰冷,“在下定会替你雪耻!”
被这话吓到,花溪心中一颤,这才明白他原来是误会了,顿时好气又好笑,连连眨眼。
南宫透发现她表情一直有异,以为是受了刺激,抱紧她,清澈的眸中依稀有光华闪烁:“不关你的事,是在下无能,没有保护好你,无论发生什么,你永远都是在下唯一的妻子。”
哎呀呀……
南宫透居然会有这样一面?花溪半是惊讶半是感动,想要解释却开不了口,只好干着急。
马车忽然停下。
“南宫兄!”车帘被掀起。
车外那人正是匆匆赶来的左宗,原来当初南宫透坚持去救花溪的时候,白君夜就已经事先联系了左宗。
只是白君夜没想到南宫透如此心急,还未与他碰面就带着花溪匆匆离开,害得左宗还得不辞辛劳的去追他二人。
听得二人谈话,花溪心里惊讶不已,原来,这南宫透也有失了镇定的时候啊……
“怎么回事?”头顶出现左宗的脸。
“被下了蛊,没有办法解开穴道,”南宫透别过脸,尽量平静,“左兄,可有办法?”
左宗本想问问,这花溪是如何落到云谨手中的,此刻却听出不对,又见南宫透面色不佳,知道必定出了什么大事,便识趣地不再多问,伸手替她把脉,随后又亲自试验了一次,果然解不开。
左宗沉默半晌,抬脸沉吟:“其实不妨事,这蛊暂时无任何害处,五日后这穴道就可以自行解开了。”只是那蛊……
五天?五天不吃东西的话,那她不得被饿死?花溪直瞪眼,腹中也似抗议一般,马上传来了饥饿的感觉。
左宗也体谅她:“此行去江淮路途遥远,怕是正好赶到,她的穴就自行解了,只是……眼下若不解开,她怕是得吃许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