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夜边走边道:“这边山村的人很少去伽蓝城,除了办白事的时候,几乎不会有人去。伽蓝城里的人除了采买也很少出来,所以这条路便杂草丛生了。”
李仪佑望着这条路,淡淡道:“这条路,一年恐怕也只有几人走。”
白君夜点头:“这凤凰草……偏偏是伽蓝城的产物。”
李仪佑回身望着白君夜,似有些不悦:“你把银子都给她们了?”
“向人家打听事情总得给点答谢,我身上所剩银两本就不多,自然就都给了。”顿了顿,他又道:“李兄,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若你还像从前一样,整天身上带着一堆钗钗环环,现在我也不必花光所有银两了。”
像是被唤醒了什么很不愉快的回忆,李仪佑眉头紧锁,慢慢转过身。
白君夜想劝他几句,可话到嘴边怎么都开不了口。
沿这条难行的道路前行,杂草渐渐稀少,朝两旁收拢爬回,路面逐渐开阔,雾气却越来越浓。
一座破败的城门,终于出现在长路的尽头,城头的角楼缺瓦少漆,异常破败难看,红色的城门几乎褪成了朽木色,门钉更是锈得发黑,两扇大门虚掩着,仿佛怎么都无法再合上了一样。
站在城门,两人都还没进去,就让人感觉,这必然是个鬼地方。
白君夜沿路走来时,一直在四下打量,到了城门前,打趣道:“我们是不是不小心走到阴曹地府了?”
李仪佑缓缓回道:“可能吧。”
这座伽蓝城,四面环山,山体更呈压迫之势,仿佛随时会塌下来,八方更被冰谷寒气所包围着,在这白惨惨的雾气里,这伽蓝城门简直像极了通向冥界的大门。
光是站在这里就让人觉得透不过气,还有一股强烈的威胁感。
白君夜斜瞟李仪佑,问道:“如此鬼气森森的地方……要不要进去?”
此地由于地势低洼,所处位置也十分不通风,故而一股冷烟气常年萦绕,初看似仙境,可若常年居住肯定容易病死。
李仪佑走到城门前,与白君夜交换了一个眼神,将城门推开。
吱呀——
两扇陈旧的大门,缓缓打开,眼前所见,只有铺天盖地的白雾。
大雾弥漫,只能勉强看清前方有一条笔直的长街,街上没有人影,两侧是竖立的房屋,两人自然而然朝对方靠近几步,一起往里走去。
此刻仍是白天,城里却寂静无声,不但没有人语,连鸡鸣犬吠都听不到一丝,诡异极了。
沿着长街走了一阵,越是深入城中,白雾越是浓重,一开始还能勉强看清,后来五步之外的轮廓便不能识别,再到后来,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了。
李仪佑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若是此时,有人悄悄插到我们之间,恐怕我们都不会发现。”
原本白君夜没什么害怕,听到这话后,不寒而栗。下意识去抓李仪佑的手,被人紧握,李仪佑微微蹙眉,然后本能想要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