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小强张合几下嘴唇,却忽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喉咙好像干枯的河流,一动就涩涩的干疼。
发觉黑小强有说话的意思,花溪连忙拿起来搁置一旁的白瓷茶杯,走过去给他灌了下去。
她的耐心早已被消磨殆尽,最开始还能好脾气地给他喂,现在直接是硬灌,也不管他是否喝下,又或者会不会被呛着。
冷水流入气管,黑小强狼狈的咳嗽,剧烈得整个人都好像要被咳散一般,而花溪只在一旁冷漠地观看着。
焦灼和疲惫真是十分可怕的东西,将她变得偏激起来,只余下一点点清明记住最初的执念,却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分给那些柔软美好的情感。
黑小强知道花溪是怎么一回事,并没有因为她的粗暴和冷漠而愤怒,只是越发的得意。
虽然被绑缚着的人是他,可是他手中依然握着不败的底牌,最先被逼迫到绝境的人,反而是她与南宫透。
如此想着,黑小强在剧烈的咳嗽之后,总算又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他哑着嗓子,慢慢地道:“……是不可能的,你是不可能救得了他的。”
花溪冷冷抬起眼,等他的下文。
“没有解药……”黑小强艰难地道,之前呛着水,他的气管中依旧火辣辣的,每说一个字,从肺部到咽喉,都带动起一阵痛楚,“这都是他咎由自取,要不你杀了我,替他报仇?”
她静静的看着他,冷漠地问:“你熬了怎么久,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黑小强惨淡一笑,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淡薄浮云上飘过的微风:“他害死了丫头,就必须以命抵命。”
花溪面无表情道:“丫头是谁?”黑小强相好的?
黑小强没有看花溪,他依旧看着地面,哑声道:“是我的命。”
花溪细细思索起黑小强这个人设,这个贪财刺客,虽是一个刺客却并非什么歹毒之辈,做刺客的目的也极其简单,那便是为了钱。
那他为什么会缺钱呢?花溪努力回忆着这个名为“丫头”的配角,探寻着记忆的最深处…
黑小强看着她,慢慢地道:“你还是早点为南宫透准备后事得好。”
花溪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也许,薛照姑娘并没有死。”
黑小强的神色似有些震撼,又似有些不信,疑惑道:“你认识丫头?”
花溪忆起与黑小强有关的情报,冷声道:“不认识,但我知道你在遇上薛照姑娘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日,珍惜一个人超过自己,甚至压倒自己从小到大树立的信念。”
自己的心思被人说出,黑小强不可置信的望着花溪,她冷凝绝望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的慌意。
看着黑小强审视的目光,花溪知道他疑心自己的话,于是又将黑小强与薛照之间的故事大致说了一遍。
听着听着,黑小强整个人都汗毛竖立,有些事情可是很隐私的……别人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她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