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梳终于破涕为笑。
晚儿道:“刚得了虞美人有喜的消息,皇上就给娘娘赐了一块新匾,可见皇上心里时时刻刻都念着娘娘,深怕娘娘有一点不高兴呢。”
晏梳笑道:“皇上在哪儿?我要去谢恩!”
晚儿支支吾吾地说道:“听说……皇上去看虞美人了。”
晏梳一听,顿生失落:“是应该的。”转身走进了寝宫。
南厢忙跟了上去,晏梳问她:“你说皇上今晚还会来吗?”
南厢语塞,晏梳苦笑了一声:“应该不会了吧。”
夜幕渐渐降临,望着空荡荡的寝殿,想到平日里此刻她早已依偎在他怀中,晏梳的心里仿佛是在滴血,她噙着泪缓缓拨动了琴弦。
琴声忧伤,如怨如慕,宫人们听在耳里都不禁掩面。
南厢知道劝说无用,便只在一旁默默陪着,忽然一个不经意的转头,她一下愣了,连忙叫道:“娘娘!”
晏梳一抬头,琴声骤停。
她看见他就站在她的眼前。
她简直难以置信,小心翼翼地唤道:“皇上?”
卫如画轻轻一笑,走到她身边坐下:“今日事多,处理的有些晚了。让梳儿担心了。”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
晏梳喜极而泣,立刻抱住了他,她抱得很紧,深怕失去。
时光静静流淌,忽然一场雨之后,天气开始转凉。
合欢花叶已落尽,晏梳正自伤感之时,内侍进来禀告道:“娘娘,寿坤宫传了御医。”
晏梳一怔,将落花的伤感全然抛在了脑后,连忙问道:“可知是生了什么病?”
内侍摇头:“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微臣想太后娘娘应该是变天着凉了。”
晏梳放心不下:“我去看看。”
“是,奴才去准备歩辇。”内侍告退出去。
南厢拿来了披风给晏梳系上。
到达寿坤宫时,正遇慕容止和御医说话,晏梳便也过去询问,得知果然如内侍的猜想,太后是因变天所致偶感风寒。
晏梳随后别过慕容止进入寿坤宫,她走进寝殿一看只见太后正歪在罗汉床上做刺绣,佳贵妃则在一旁自己下棋。
晏梳急道:“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绣花!”
太后抬头看了她一眼,对佳贵妃说:“这回她来了,你可以走了吧。省亲要直闹半夜呢,你快回去先休息吧。”
“得,你陪着她,我走了。”佳贵妃拍了拍晏梳的肩膀出去了。
晏梳在太后身边坐下:“吃过药了?”
太后:“正在熬。”
见她没精打采的样子,晏梳着实心急,责备道:“你连药还没吃呢,就不能休息休息,为何还要劳神费力的绣这劳什子!”
太后不答话,继续绣着。
晏梳看了看那绣品,虽然还未完成但已能看出那是一株君子兰。
她摇头叹道:“有人在外面担心你的病情担心的要命,你却不顾生病还要绣花,你难道不知你的健康才是最好的礼物?”
太后瞪了她一眼道:“再这么聒噪就出去。”
晏梳无奈。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见还没有别的妃嫔来,晏梳不禁奇道:“怎么回事呢?怎么还没有人来?”
太后轻轻冷笑:“我又不是正经太后,皇上也从来不来,这个时候谁会过来?”
晏梳一听,急道:“不是的,皇上还是很关心你的,只是他平常太忙了。”
太后又是一笑:“行了吧。”
晏梳:“真的,他经常嘱咐我常来看你。”
太后白了她一眼:“谁也不能说你家皇帝的不是。”
晏梳难为情的笑了笑。
天色渐黑,在太后的催促下晏梳起身回宫,一出宫门,便如她所料,在宫墙下看到了一个独自徘徊的身影。
晏梳叹了口气,吩咐歩辇等着,便和南想过去与他说话。
慕容止见晏梳过来,忙向她询问:“现在怎么样?”
晏梳见他如此着急的样子,很是心疼,抓住他的手道:“你放心,没什么大碍。”
慕容止叹了一声,点点头。
晏梳转而问道:“慕容大人,听宫里有人说你生辰快到了,打算怎么过?”
慕容止苦笑:“还有什么好过的。”
晏梳自是一笑,说道:“你一定会过好的。”
慕容止摇了摇头:“借你吉言吧。天晚了,快回去吧。”
晏梳道:“那你呢?”
慕容止:“我得负责这一带的安全。”
晏梳扑哧一笑,轻声道:“假公济私。”
慕容止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看着他踽踽独行的背影,晏梳内心无限伤感。
回到宫中时卫如画已经来了,晏梳向他说了太后生病之事,卫如画答应得空便去探望。
不料,第二日便听说他下朝之后直接就去了寿坤宫,晏梳心中欢喜,立即叫人备了歩辇,希望还能赶上看他们‘母子’相聚的情形。
可惜,晏梳到的时候,卫如画已经走了。
晏梳刚到没一会儿,各宫嫔妃除了正在养胎的虞美人之外也接二连三地全都赶来了寿坤宫请安,连同平日傲慢无礼的香贵妃在内。
寿坤宫一时忽如过大年一般,热闹非凡,见过了昨日的冷清,再看到今日的盛景,晏梳第一次体会到了‘世态炎凉’的含义。
卫如画自寿坤宫罢了便回到了昭阳殿处理政事,顾玉端来一杯新凉好的六安茶放在他手边。
卫如画又批了一会儿停下笔,端起茶喝了一口道:“昨日,她当真只去了寿坤宫?”
顾玉道:“当真。”
卫如画点头。
顾玉又道:“另外,娘娘从寿坤宫出来的时候见到了慕容将军。”
卫如画:“怎么?”
顾玉顿了顿继续道:“娘娘先是叹气,之后去和慕容将军说话时,两人还抓了手。说什么不知道,但两人先都是一副愁容后来都笑了,最后慕容将军走了娘娘还站在原地望了一阵。”
卫如画又喝了一口,将茶杯放下:“以后在宫里这两人接触的时间很多,留意着。”
顾玉点头称是,随后将茶杯撤下,开始研磨。
过了一会儿,一个内侍进来禀告道:“启禀皇上,闲坤来人说有急报。”
卫如画颔首,内侍退出去然后领进了一个小太监,那太监一进门就慌里慌张地爬在了地上。
卫如画不禁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