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怒瞪着顾玉,猛地一口口水吐在他脸上。
顾玉将心里的怒火压下去,抹了把口水,轻声说:“你若是不想侧王妃受到更严重的惩罚,就乖乖听话。”
说完,将一块布塞进她的口中,不顾南厢的捶打撕咬,拖着她领了抬着上官君的黑衣人离去。
卫如画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丫鬟,冷冷质问:“王妃到底是怎么掉到湖里去的?”
丫鬟连头都不敢抬,嗓音颤颤发抖地说:“是……是侧王妃推的……”
卫如画猛地回头,脚还踩在晏梳手腕上,望着她的眸子中好似聚集了所有的愤怒,恨意勃发,脚下狠狠一用力。
他要让她痛,要让她很痛,痛到失去意识,痛到为自己愚蠢的行为悔悟。
晏梳疼得身子一哆嗦,连嘴都张不了,只觉得那只手腕上的骨骼彷似都要碎掉了。
卫如画移开脚,拉住她的衣襟,顺势将她拽进自己的怀里,目光锋利如刀,刻薄地在她脸上扫过:“是不是想着害死王妃,你这个侧妃就可以登上王妃的位置了?”
“我从来没想过……”晏梳终于能狠狠地吸上一口气,双手抵在他胸前,努力地往后仰着头,试图离他更远,“我对这个位置不屑,不要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想着荣华富贵。有句话我一直忍到现在……卫如画……在我心里你不过和那些粗鲁横暴的人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你比他们更无耻龌蹉。”
卫如画真的被气极了,反倒放声大笑起来,“骂够了没有?没够的话再骂!”
“连骂你我都嫌脏了我的嘴。”晏梳的手背青筋突起,通红的双眼也是瞪得圆鼓鼓的。
看着卫如画那张已经严重失色的面容,她奋力推开他便要转身跑掉,刚刚走出去一步就被卫如画抓住肩膀拉了回去。
为了逃跑,晏梳第一次在他面前红极了眼,反脚踢起,却被卫如画轻易躲过。
站在身后的丫鬟担忧地叫了一声:“王爷!”
“滚!”
丫鬟一阵惊慌后,头也未回的跑掉了。
他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死死按在草地上,凑低了头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骂得真好,终于忍不住说出实话了吧!当初本王在皇上面前请婚的时候,你可是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真怪本王没看透你。”
他的手像铁钳一般的禁锢着她,不论她怎么挣脱都无济于事,反倒笑了起来:“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早知道我就不会嫁到王府来。”
卫如画眯起双眸,手猛地伸到她的脖子处,狠狠勒下去。
不一会儿,晏梳便强烈的感觉到疼痛麻木后的窒息,她拼命挣扎,越是挣扎,卫如画的手勒得越紧。
连呼吸都近乎困难的她,胸腔像是要炸开了,双耳翁鸣,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她不知道是昏厥了多久,一盆冰凉的冷水泼在她脸上,那只掐住她脖子的手还在,掐得她喘不过气来。
猛地呛咳两声,拼命用力才透出口气,睁眼间才发现只是幻觉,没有人掐她,她袍子的扣子全部被解开了,胸口剧痛。
她双手捂住胸口,又捂住脖子,直挺挺地靠着床架,头发湿冷,四肢也明显的发僵,就像是死了一次一样。
卫如画站在床榻前,正双眼灼灼的望着她,手里还握着一根手指粗的绳鞭。
在地牢时,她无数次见过那样的绳鞭一鞭鞭的策在皮肉上,打得人血肉模糊,皮开肉绽。每每想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她心里害怕极了,身子不禁缩进了床榻的角落,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顾玉走进来,实在看不下去,试图将卫如画劝走,“王爷,王妃身子已无大碍……”
“滚出去!”
卫如画甩掉手上的绳鞭生生打断,脸上的戾气不但没有半分减退,反而是变本加厉。
顾玉担忧地望了一眼晏梳,走到门口,突然又折了回来,将地上的绳鞭拿走。
他终于不耐烦了,转身望着顾玉冷笑:“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要你处处维护她?”
“王爷,侧王妃什么好处也没给过顾玉,但是顾玉看得出来,侧王妃绝对不会去伤害王妃。”顾玉咽了口口水,将手中的绳鞭重新塞到他手上。
卫如画的脸色愈发阴郁,“你的意思是说本王冤枉她?”
一边是事实,一边是卫如画,顾玉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既然是没能力阻止的事情,那就眼不见为好,走到门边,又回头添了句话:“王爷要真是动手,顾玉也劝不住,但是要记得千万别打脸,这王府除了侧妃能陪王爷几日后去孟家的怕也选不出人了。”
卫如画气得握着绳鞭的手发抖,但顾玉已经关上门离开了。
晏梳全身发僵,挣扎着翻了个身,似非似笑的看着卫如画。
卫如画冷笑:“怎么?以为本王不敢对你下手吗?”
“王爷当然敢,只是王爷身份高贵,若是孟府人见着王爷的侧妃满脸伤痕,不知人家会如何想?”
“哈哈哈哈!”闻言,卫如画大笑起来。
“难道不是吗?”晏梳眼里已经有了盈盈的泪光,由于被她强自忍住,没破眶而出。
卫如画压根不理会她,亦不正眼看她,“既然你那么想跟着本王去孟府,要不本王就把你的贴身丫鬟许配给孟家三公子。”
晏梳把嗓子眼的腥咸咽下去,冷冷说:“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本王也不会为难你。”卫如画恢复了从容和冷漠,“从今往后,你就住到王妃的侧屋去,好好给王妃治病。但你要是敢打什么主意,王妃少了一根汗毛,本王就让地牢里的人少跟手指头。她若是哪里不舒服,本王就派人将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晏梳全身都在发抖,但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王爷放心,我就算有翻天的本事,也不敢动王妃。”
静默了一会儿,卫如画没做声,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那道白影出了门,晏梳才狠狠吸了口气,僵硬的双肩垮了下来,摊开手心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