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传完话就退了下去,卫若止见他脸色甚是好,有些疑惑地问道:“皇叔可是遇到了什么可喜之事?”
卫如画伸出修长的五指,拈着玉质茶杯轻轻抿了口茶水,淡淡道:“太子殿下多虑了。”
徐园。
小丫鬟脸色慌张的一路打着小跑,两步一回头,好似生怕身后有人会追上。
进了徐园的门,仔细巡视了一番后,才将门紧闭上。
“夫人,不得了了。”小丫鬟急切的唤了一声。
长孙榕正坐在绒毛毯子上喝着药补,看到园里的小丫鬟毛毛躁躁的就跑了进来,脸色闪过温怒,语气中满是不耐:“怎么了?”
说话间还不忘扶了扶鬓间的发饰,顺了顺两鬓的散发,俨然一副前院那一幕没发生过的模样。
小丫鬟已经跪了下去,抬眸看了眼又低下了眼皮,小声地说:“刚才奴婢听到宫里的人来传信说老将军他……”
一听是自己爹爹的事情,长孙榕猛地一个激灵就蹦了起来,严厉地逼问:“我爹爹他怎么了?”
“老将军他给皇上下毒,被宫里的太医查出来了,被押进了大牢。”
长孙琼向来做事都是谨言慎行,从未出过差错,再说这给皇上下毒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怎么会突然说被查出就查出来了。
长孙榕有些不敢置信,一把拽住小丫鬟的衣领,双眼红得骇人,好似要滴出血来,手上一点点的收紧,“这怎么可能,爹爹他那么小心。”
小丫鬟被拽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拼命的挣脱她,却又不敢太用力,到最后哭着喊道:“夫人,夫人,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是宫里的老公公亲自来王府传信给管家的……”
“那王爷知道了吗?”长孙榕有些手足无措的放开了她,盯着小丫鬟惊慌的双眼问。
“王……王爷他……”
看着小丫鬟支支吾吾半天挤不出半句话,长孙榕恨不得抠破她的喉咙把所有的事情都一目了然。
“王爷他怎么了?你快说啊!”
“王爷什么都知道。”
闻言,长孙榕拽着小丫鬟的手一下子瘫软了下去,整个朝堂之上,想要动长孙家的人不在少数,但真正敢动的却不多,就连太子殿下对长孙家都忌惮三分,其它朝臣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除非是他。
一个可怕的猜想涌上她的心头,莫非是卫如画从一开始都只是打算利用长孙家,现在该是过河拆桥的时候了。
想到这,长孙榕脸色瞬间就变得异常难看,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起身冲出了徐园。
前院的卫如画一副雅兴至极的模样,卫若止也不知何时已经离去,身侧的顾玉见长孙榕急匆匆的小跑了过来,忙要上前拦住。
“别拦她!”
顾玉退开,让长孙榕更加的接近了卫如画几步。
长孙榕鬓间散落着发丝,发饰也随着一路跑来歪歪斜斜的挂着,再加之脸色不佳,整个人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卫如画好似知晓她来此一趟的目的,率先开口:“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本王也不必瞒着你。”
“是你?”长孙榕脸色惨白,胸膛还有些起伏不定,不知是情绪过激的缘故还是一路跑来太过匆忙。
“你凭什么认为是本王?”卫如画鄙夷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看到她那娇滴滴的容颜上也会有怒不可遏的神情,比看到早梳屈服在自己身下更加的愉悦。
“因为只有你才有这个能力,连太子殿下都不敢动的人,可是王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到最后,她满脸早已被泪线布满,“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他身前,拽着他的衣角乞求了起来:“求你放过爹爹吧!看在他这么多年来对王爷也算是忠心不二的份上。”
不说“忠心不二”还好,一说到这四个字,卫如画眸子里就升腾起一阵难以熄灭的怒火,长孙琼的忠心不二不过也是建立在目前的互利之上。若是他卫如画没有今日的权势,怕早是长孙琼的刀下魂了,何来忠心他麾下。
“长孙榕,你若是不干涉此事,本王不会为难你,但是你若是偏向长孙家,那便是与本王作对,你该知道后果的。”
卫如画说这话时,神情和语气都异常的坚毅,不容许任何驳斥。
说得长孙榕整颗心都凉了下去,身子一退就瘫倒在了地上,她的手猛地触及的带着温热的腹部,视线顿时对上卫如画。
“王爷,难道你不要孩子了吗?”长孙榕已经不知道拿什么来赌这一把,只能再一次将孩子推到卫如画耳根去。
他猛地一挥手,将长孙榕甩开好几步,双手撑在轮椅的椅把上,带着睥睨天下的神色盯着坐在地上的长孙榕,一字一顿地说:“本王何时受过他人的威胁?”
“这么说,爹爹会入地牢真的是王爷你做的?”
卫如画一眼也不想再看到她,更不想听到有人那般质问他关于长孙琼的事,冷冷喊了声:“顾玉!”
“是,王爷!”
顾玉刚上前去拉住长孙榕的手臂要将其拉下去,丫鬟搀扶着上官君的手堵在了门口,她依旧是面容憔悴,但脸上却隐隐看得出是精心妆扮过的,身上还隐约散发出一阵幽香。
卫如画看到她时,身子微微一颤,眸子里尽是不可置信。
然后,扭头看向她身侧的丫鬟,略显不悦地吩咐道:“还不快扶王妃会桂圆!”
丫鬟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悦,把头低了下去,在上官君耳边轻声地劝道:“王妃,我们还是回去吧?”
上官君扫了她一眼,将手从丫鬟手里抽出,走近了长孙榕几步,看着她那狼狈至极的模样,眼底露出几分怜悯来。
“今天我来就是想告诉长孙妹妹,谁是敌,谁是友。”上官君已经将视线移至卫如画身上。
“君儿,不要再闹了。”卫如画轻声的责斥,虽说是责斥,可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上官君转头看向长孙榕,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还为其拍了拍她衣衫上的灰尘,随后目光就停留在了她平坦地腹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