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呢,你这只小猪,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卫如画捏了捏心仪的鼻子,依旧看着她,全神贯注的,仿佛他眼里下一刻就会伸出一双手来把她拉进去。
晏梳被他看得实在受不了了,嘤咛一笑道:“哎呀,你老看着我做什么呀。我们睡觉吧。”
随后她叫来了宫女更衣。宫女取下卫如画身上的香囊准备去挂到衣架上时,晏梳忙叫住了她、拿过香囊亲手系在了寝帐内。
她系好之后冲他盈盈笑道:“这样离你近些。”
卫如画轻轻笑了笑,上前抱住了她。他抱得好锦,令她呼吸都感觉有些困难。
这一夜,晏梳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感觉刚刚才入睡就被南厢叫醒了,因此她很生气,怎么也不肯起。
而南厢又岂会示弱?喊了几遍见她还没动静之后,索性上去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大声道:“姑奶奶,都日上三竿了!今天府里的夫人们还要来呢,你打算就这么见她们吗?”
晏梳一听,这才记起还有这么一件大事,连忙跳起来净面梳妆。
南厢无奈摇头:“你和王爷一样样的,王爷能起来,你怎么就起不来呢。”忽然,她一笑道:“我看呀,就应该让你和王爷一起去上朝,看你起不起。”
她正开着玩笑,中宫女官进来了,瞪了她一眼,向晏梳跪下奏道:“王妃,奴婢前来禀报,骁骑营大将军金恪妻三品郡夫人金刘氏,御林军大统领金立妻三品郡夫人金王氏已于一刻钟前入宫,不久便到中宫。”
晏梳一听着急了,忙叫南厢梳妆。女官刚想出言责备南厢,见此只好作罢,便道:“奴婢先行去迎候两位郡夫人了。”
女官退下,晏梳对南厢坏笑道:“看来某人夜里又得抄书了。”宫人们听了,都是一阵笑。
南厢眼珠子一转,叹了口气说:“哎,谁让某人连睡懒觉的主子都叫不醒呢,可不该抄书吗?”跟着就笑道:“不过俗话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说不定啊,这书中还有教人怎么叫醒赖床主子的妙法呢,我可是得好好抄抄!”
下人忍不住笑着在南厢脸上掐了一下,说道:“你呀!你说你这不是自找吗?小心被姑姑听到,又得重重罚你。”
南厢吐了吐舍头,又道:“虽说朝谒繁琐,但论起梳妆来可就简单了,只消做个单螺髻然后把凤冠往上一戴就万事大吉了。哪像这样啊,还得千辛万苦地做发髻,还得仔细地挑首饰。”
说着,拉开妆奁挑挑拣拣起来,然后取出九朵点翠华胜,一支凤头珠串金步摇,一支同心七宝钗,两朵堆纱牡丹花往晏梳头上戴了起来,同时嘴里还又不忘数落:“偏偏你还早起不来,我本来都想好了的,要大显身手给你做个飞仙髻呢,现在却只能做个百和髻了。”
晏梳在镜子里看着她赔笑道:“这样也很好看哪,南厢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厉害呢?”南厢一听,翻了白眼嗔道:“少说好听的,今天晚上跟我抄书是正经。”
跟着又从妆奁里取出了红珊瑚蝴蝶簪,说道:“用奇楠木雕成的簪子,全天下也只怕找不出第二个来了,该戴去让夫人们见识见识。”正说着,忽地脸色一变,对着簪子用力地嗅了嗅。
晏梳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南厢说:“我怎么闻着这簪子的香味比以前还淡了呢?”她说着把簪子递到了晏梳面前。晏梳仔细闻了闻说:“哎?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南厢又拿过来闻了闻后摇头道:“没有呀,奴婢怎么闻不出来。”她说着将簪子插在了晏梳鬓间。南厢的鼻子向来是最灵的,平常混在一起的各类肉,她稍稍一闻就能分辨出来。听她这么一说,晏梳和下人便打消了疑虑。
“还得更衣呢,咱们抓紧点吧。”下人催道。南厢忙挑出一对珍珠耳坠给晏梳戴上,紧接着有人也贴好了额黄。这时,海东进来禀道:“王妃,二位郡夫人已经到了,姑姑已将她们迎入正殿。”
南厢一听,赶紧将晏梳扶起,同另外两名宫女一起将凤袍给她穿了上去。一切准备妥当,晏梳扶着海东,领着南厢跟另外一个丫鬟移步去了正殿。
“王妃到!”
听见一声洪亮的呼声响起,女官肃穆道:“跪——”
金刘氏、金王氏并魏嬷嬷立即俯首跪倒。
晏梳踏进殿里,一眼便看到金王氏身后跪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心中颇为惊喜。晏梳坐定,女官叫三人上前行礼。礼毕后,晏梳忙命赐坐。金刘氏与金王氏坐了下来,而魏嬷嬷却还站着。
晏梳急道:“奶奶,您快坐下呀。”魏嬷嬷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迟疑着说道:“王妃,奴婢坐不得,站着便可。”
“有什么坐不得的。南厢,快扶奶奶坐下。”晏梳说道。
南厢笑着过去将魏嬷嬷扶着坐了下来:“魏奶奶,王妃说让您坐,您就放心的坐,这可是旨意。”魏嬷嬷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晏梳看着她们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可一想到金张氏难免就有些失落,她轻轻叹了一声问道:“金伯母怎么没有来呢?她不知道我想她吗?”说着,小嘴就嘟了起来。
刘氏与王氏见她还和在家时一样,不禁都掩面一笑。随后,刘氏回道:“我母亲正是知道王妃心里念她,因此才没有来。”
晏梳闻言,惊奇道:“此话怎讲?”
刘氏道:“母亲原话是这样说的:王妃深居王府宫中,这虽不是亲生骨肉,也是视如己出的孩子,又难得相见。不见还好,久而久之习以为常,心中还能过得去。一旦见了面、说了话,分开之后便久久不能平静,因此见面不如不见的好,相聚说话不如只在朝谒时互相看看就好。”
晏梳一听,便知这话是她这个伯母能说出来的,真是令她哭笑不得。
跟着便问起家中诸事,笑谈了一番,魏嬷嬷问道:“王妃,也开始熏香了吗?奴婢还记得您在家时只喜欢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