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恨道:“他来了一趟就走了,根本就没看你一眼,更别提在这里呆着了。”
四夫人一听顿时泪如泉涌,虚弱的呐喊着:“不会的,不会的……”
容妃见她如此,心中实在不忍,忙安抚道:“好好好,你听我说是这样的,他的确来看你了。是我打了晏是把他给惹怒了,他这才走的。”
四夫人闻言一惊,马上停止了哭泣:“你打了晏梳?为什么?”
容妃摇了摇头:“我以为是她在糕点里下毒害了你,昨晚一看见她就火冒三丈,再加上以前那些事,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幸亏没真打上她,只是打了她的丫鬟。”
四夫人叹了口气,说:“妹妹,你也太冲动了。即便你真的只是要打她的丫鬟,那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你还是误打。这次我们怕是要真的和她反目了吧。”
容妃咬了咬牙,道:“反就反,左右我也对她笑够了。她家是第一,好歹咱们家也是第二,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怎么蠢到吃她送来的东西!”
四夫人眼里顿时又溢出了泪水,哽咽道:“她来与我一起吃,我怎么拒绝啊。而且以我对她的了解,我觉得她不会害我的。而且哪有人把毒下在自己带来的东西上,这不是太蠢了吗?”
容妃不禁冷笑:“你还说别人蠢。告诉你这叫反其道而行之,只要你把有毒的都吃完了,怎么都不可能查到她头上。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要来同你一起吃了,因为她要确保你把有毒的都吃了。”
“王爷还说什么让御医查,能查出来才怪。”容妃说着,愈发气愤。
四夫人听着心里也越来越灰,两眼空洞地看着屋顶,有一句没一句的痴痴的说道:“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人下毒,这一切都是报应。我是罪有应得,是他来索命了,是他来索命了……”
容妃听着不像话,叫她赶紧休息。
而四夫人却越说越激动,突然一把抓住了容妃的胳膊不停地摇晃,嘴里还不停的念叨:“妹妹,是真的,我每晚都能听到他哭,每晚都能听到他哭……是他来索命了……这是报应,是报应啊!你知不知道……”
容妃无奈之下,索性捂住了她的嘴,一声喝道:“够了!”
四夫人吓得一哆嗦,怔怔地也不敢再动弹。
容妃见状又觉得不忍,转而柔声道:“好啦,即便是报应,你现在也还清了。乖,睡吧,好好休息。”说完轻轻地拍着她。
四夫人渐渐合上了眼睛,容妃转头看向白芷,二人相视一笑。
很快,四夫人流产之事就传到了宫外,金张氏正在厅堂与邢辉说着此事,金城忽然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二人赶紧上前恭迎。
张氏扶金城坐下,笑问:“大人因何事如此高兴哪?”
“夫人先猜一猜。”金城一说完就端起茶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张氏见他喝的那么急,便知他之前又没少咳嗽,心中不胜忧虑。
但因有旁人在场,不好多问,遂道:“妾身记得大人上次这么高兴,是年前皇帝将大理寺卿沈谦明升暗降为督察史的时候。那么这回,妾身猜定是他又把许严的哪位‘大将’给折了吧。”
金城听完又大笑了一阵,说道:“夫人哪,不是为夫夸你,你可当真是聪明啊!说起来这事也颇让人出乎意料,今日富贤不过是因病未去早朝,没想到王爷就趁机说他上了年纪不宜再多操劳,当场就下旨卸了他吏部尚书的职,给他封了个逍遥侯让他安享晚年去了。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张氏一听,也是哈哈大笑,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回许家丢的竟是吏部尚书这等要职,“那许严可不气得脸都绿了。”
金城笑道:“可不是,他央求了半天,说富贤只是偶感风寒。但王爷哪听他的,一口就咬定了富贤年事已高,二话不说就把旨给下了。害的为夫差点没当场笑出来。”
张氏喜道:“如此说来,不到一个月许严就折了两条臂膀。那他们许家在朝中的势力可就更加不如我们了。”转而又道:“大人,妾身这也刚得了个好消息,不知您听说了吗?”
金城心知她所指乃是四夫人流产之事,虽然他可以接受甚至也使用过下毒这种手段,不过他毕竟是武将出身,又是多年来在战场上真刀真抢的拼杀过来的人,在其内心深处还是对这种暗地里的手段充满了鄙夷,因而即便是很满意却也不至于为此喜形于色。
他略微点了点头,道:“若是关于四夫人的,老夫已经知道了。邢辉,这次你做的不错。不过你也当真好运气,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拿下一个御医,没想到王爷就正好将他指做了四夫人的侍医。不得不说,真是天助我金府。”
邢辉闻言,看了看金张氏,干巴巴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金城看了,感觉奇怪。再看金张氏,发现她的表情也并非真正说起好消息的样子,于是问道:“这是怎么了?此事有何隐情吗?”
邢辉随即道:“大人有所不知,依着太太与小人的打算,原本不是要御医令四夫人流产,而是要他令她在分娩之时难产,那样母子俱亡,干净利落。不想却成了现在这个情况。”
金城听完,思忖了片刻,说:“无论是此时流产还是日后难产,对于御医来说,他都讨不到好果子吃,想来不可能是他那里出了问题。那么就意味着致使许氏流产的是另有其人了。你们怀疑是……王爷?”
张氏忿然道:“除了他还能有谁!您知道吗,他为此还利用了梳儿!”
金城大惊,“什么!”
张氏继续道:“四夫人流产之前,梳儿曾拿雪花糕给她吃。而那雪花糕正是王爷当日赐的。他定是摸透了梳儿的性子,知道她必然会去与四夫人分享。这个可恶的王爷,害得梳儿还被那容妃打了一耳光呢。”
金城一听,沉默了,过了半天才说道:“这王爷的手段,行事,都绝非先皇可比。看来得早些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