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看了一眼早就去了上房的柳老爷子,又看了看一毛不拔的柳老太,忙推辞道:
“村长大伯收到二丫儿心意啦,但是……”
“是啊村长哥,今天多亏您了,家里虽然没什么吃的,还是请您明天来坐坐。”李氏心里也是高兴的,虽然分家没有分到什么,他们这一家也终于有了可以喘息的机会,想着肥皂的方子,李氏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最终村长答应下来,柳芷晴搀扶着李氏拉着柳林,伴着夕阳的余晖回到了家里。
空留柳柠茉一人在原地怄气……
……
次日天刚亮,柳林就跟李氏一起开始收拾起来,
官哥儿一清早就没见到人影,只留下柳老太跟老大一家子时不时往门外张望……
他们内心的焦灼都发泄在爹娘的身上,张氏拉着柳老太恨不得直接贴在他们身上,生怕他们拿走家里一件东西。
其实他们这个家真没啥好收拾的,衣服都是里三层外三层修补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被褥更是臭的发硬,李氏嫁妆也早就没了踪影,除了前几天买的那点东西,这个家还真没啥可拿的。
?李氏刚把吃饭的碗筷拿出来几个准备带走,柳老太就一个健步冲了上来,讽刺道,“这都是老柳家的,你们不是有个能赚钱的准女婿吗?还用的找拿它们?”
柳芷晴站在厨房门口,却意外发现厨房的萝卜,一夜之间十多筐萝卜居然消失不见,厨房空地上只留下几只西瓜虫优哉游哉地爬着。
“娘,我们走吧,这些破烂玩意我还看不上呢。”说着拉过李氏的胳膊往外走去。
“还看不上,啧啧~,吃不到葡萄先葡萄酸吧,不是我说你啊弟妹,你有这么个女儿,赚多少钱都能被她败光了,若是老了乞讨千万别回来啊,我们可受不起。”现在张氏还在生气,就是这个小贱人花了他家官哥儿二十五两银子呢,想想都觉得肉疼。
柳芷晴也没回嘴,这样低智商的拌嘴,她还真不屑一顾,搀扶着李氏往门外走去。
张氏这一拳就像打在棉花上,心里更加不痛快了,“不要脸的贱货,现在知道收敛了,若你肯跪下跟我道歉,并且把官哥儿赚得钱换回来,待我们官哥儿高中状元之时,还能赏你一口饭吃。”
“婶子说大话不怕闪到腰,昨儿的钱到底是不是官哥赚得你心里没谱吗?”柳芷晴释放出浑身寒气,冷冽地说道。
“那方子……不,手法,本就是我们柳家的,也就是我们官哥儿的,你个贱货不帮着自家人,到帮着外人让我们柳家看笑话,当初就应该把你帮了买进窑子。”张氏双眼瞪视着她,就像淬过毒一般。
“卖自己家人,你到不怕我进了窑子,傍上大官,然后让他们搞出点事情来,到时候官哥儿的考试资格还在不在,都成问题呢。”柳芷晴娓娓道来,眼神里装着戏谑的神采。
“你……”张氏一下子僵住了,愤恨恶毒爬满了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双手握拳,恨不得将柳芷晴给暴打成泥。
柳老太内心的惊恐愤恨不必张氏少,可她从这几天那个小贱人的表现来看,若真的把她逼急了,说不定还真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得了,大早上的吵什么,你们赶紧搬走吧,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们别给我们添麻烦就行了。”
柳林带着他妻儿,一行五人来到了祖宅。
每人手里一个不大的包袱,站在祖宅的门口,看着落魄的房子,那房子比柳芷晴想象的更加落魄。
稀疏的茅草屋顶上已经长出了丝丝绿草,好几处屋顶也已经塌陷,阳光直射进来,将整个屋子点缀的堪比现代的鬼屋。
屋子一共六间房,两间又土炕,但炕上也因常年漏雨而长出一层苔藓,地上随处可见人畜的排泄物,门窗也早就不知所踪。
原以为柳氏那个老太太会看在拓印技术上,给他们留点好处,如今看来,还是对他们太过仁慈了。
他们以为拓印就找个木匠刻点萝卜这么简单吗?她真正的意图是活字印刷术。
柳林的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欲绝,但很快就释然了,“孩儿他娘,你带着孩子把院子打扫一下,我先把屋顶修好。”
李氏昨儿还因为学了那个肥皂的技术,觉得生活有了希望,今儿却看到如此的屋子,顿时觉的无比绝望。
“这也算房子?乞丐都会光顾吧,要不咱们回去吧,给奶道个歉,实在不行跪下来求她原谅,只要咱们诚心,奶会原谅咱们的,总比咱们现在在这里跟这些屎尿作伴来的好些吧。”柳柠茉还不忘狠狠弯一眼她二妹,都是她不好,乖乖把赚的钱给奶不就没事儿了?
柳芷晴瞥了一眼她大姐那怨恨的目光,平静地开口道,“我不回去!那个家能抢我一次拓印手法,就能再抢我其他东西。”
李氏跟柳林俩人一对眼,同时响起了那个肥皂的方子,昨儿李氏偷偷把那个方子跟洗过的衣服拿给柳林的时候,俩人可是抱在一起哭了好一会儿呢,突然觉得整个人生都亮堂了。
“一起收拾吧,生活总会越来越好的。”柳林的心情更低落了,本以为一家人可以团结了,现在又冒出个不和谐的柳柠茉。
“二妹就是祸害,你们为啥都向着她说话,就连渊哥哥都没跟着过来,你们为何只把她当宝儿?”柳柠茉气得一跺脚,双手抱住握拳,愤恨地眼中噙着泪水。
“他本就不属于这个家,有权利随时离开,还有大姐我要提醒你一下,他一看就知道气度不凡,非我们这等俗人所能沾染的,你还是收起你那点心思,别到时候把命搭进去。”柳芷晴说的一脸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