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庆祝,唐梨雪就想到那瓶61的罗曼尼·康帝,馋得舔了舔唇。
开口却是口是心非的问说:“前几天不是已经提前庆祝过了?”
“那次不算,一点也不正式。”
“本来就计划之中的事没什么好值得庆祝的,何必还大费周章的弄两次。”
唐梨雪还在笑,白无恙就突然倾身靠近过来,脸离她只有不到五厘米的距离,缠绕着淡淡乌木沉香的呼吸在她脸颊的每一个毛孔上绕,搅乱了她的心跳。
逼近她,四目相对的望着白无恙这时才薄唇轻启的直接问她。
“酒还喝不喝?”
“喝!”
唐梨雪一改刚才的不屑语气,急切的忙答。
达成目的的白无恙不由轻声的笑出声,这笑让唐梨雪脸颊上的温度不由又升高了些,却将刚才急切的回答认作是自己馋酒了,绝不是因为别的缘故。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冷着一张脸故作凶恶的威胁:“要是拿不出好酒,你可就死定了。”
“任你处置。”
明明是随意的四个字尾音却像是带着勾魂的钩子,像是调情,又仿佛有一种真情告白的味道,扰人心神。
水性杨花招蜂引蝶的败类。
唐梨雪在心里暗骂着,但最后还是跟白无恙一起从房间的窗户翻出去,悄无声息的溜出唐家别墅。
坐上那辆不起眼的黑色大众,白无恙没一会就将车驶出市区,看着周围那越来越僻静的山路,唐梨雪的眉头不由越皱越深。
倒也不是故意,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再加上上辈子跟白无恙水火不容的关系,唐梨雪的脑袋里已经不自觉的浮现出千百个可能会登上法制新闻的谋杀案例。
脑补到的东西越来越荒唐,为了阻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唐梨雪只能先开口。
“这是打算带我去哪?”
“殉情。”他张口就道。
完全没个正形的模样,让唐梨雪抬起半眯的眼帘赏了他一记白眼就不予理会了。
白无恙的拇指磨蹭着方向盘,憋了好一会还是没憋住,试探性的透露。
“其实我们也算是殉过情的。”
“嗯?”
唐梨雪疑惑的皱着眉,还真认真的想了一下,但最后想到白无恙这没个正形的样,嘴里吐出的话可能就是为了逗你一下,也不知道过没过脑子,她跟他认真计较什么。
但既然合作伙伴喜欢这种玩法,她也快速的点头附和上一句:“说不定是八百年前跳过同一个山崖。”
车都开到这了,他还提示了唐梨雪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白无恙看着唐梨雪那毫无变化的神色,连身后那根无形的尾巴也跟着耷拉下来,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大型犬。
唐梨雪也察觉到了白无恙的情绪,却想不明白自己是哪惹了他,一时间也不敢吱声。
一路无话,白无恙最后将车停在了申城边郊的断崖山山巅上。
车一停唐梨雪立刻从车里逃了出来,纵身跳坐在车的引擎盖上,盘腿遥望着夜色下灯火阑珊的申城,做出一副在欣赏夜景的模样。
一副只差没将心虚二字贴在脸上的模样,让白无恙最终只能是无奈的暗自摇头。
只要能站在她身边他就该心满意足了,何必计较她有没有良心呢。
从后备箱里拿出准备好的酒具器皿跟一支香槟走到她跟前,拿着香槟瓶子在她面前跟逗猫似的晃了晃。
“光顾着看夜景,酒就不用喝了?”
唐梨雪顾不上计较他的逗宠物的动作,眼睛在看到他手里的那支香槟时就收不回来了。
“96年的唐.佩里翁玫瑰金!你上哪弄来的!”唐梨雪兴奋得大叫,那双眼睛在星空下闪闪发亮。
这可是在世界范围内只有35瓶的顶级香槟,抿一小口就是几万块,关键是有价无市,有幸拿到的收藏家哪个不是当珍宝一样供起来,哪有像——
看着白无恙单手捏着瓶身在她面前晃的样子,唐梨雪吓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就怕他一个失手把酒给摔了。
为了这支香槟的存亡,唐梨雪连忙将其一把抢过去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还忍不住拿脸颊蹭了蹭,酒痴的本性暴露得彻彻底底。
见她这欢喜得眉眼都笑开的模样,白无恙恨不得将整个世界的藏酒都搬献给她。
“怎么样,这支香槟用来庆祝够格了吧?”他问。
唐梨雪刚要点头,但猛的反应过来突然抱着那支香槟坚定摇头说:“不,他不配。”
这么好的香槟,只为了拿来庆祝白初礼的失败那可真是太暴殄天物。
在唐梨雪摇头那瞬间心脏都提到喉咙眼的白无恙,听她后面冷不丁的补了这么一句,笑得差点连手里装酒具器皿的箱子都在颤。
唐梨雪的这么一句话,远比整死白初礼还要让他愉悦。
在唐梨雪那肉疼得要死又望眼欲穿的眼神下,白无恙亲手将那支香槟打开。
琥珀色的液体缓缓的倒入郁金香花形的香槟杯,一串串在杯中翻滚的气泡仿若此刻申城夜景里那些千家万户的灯光。
特有的那股醇香勾着人的心神,还未品就让人已经沉醉在其中。
唐梨雪虽是迫不及待,但上辈子养成的习惯还是让她克制住嘴里的馋虫,朝白无恙举杯。
“既然已经暴殄了天物,那我们还是为那禽兽的倒霉衰样举杯吧。”
名头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喝酒。
白无恙看透了唐梨雪脸上的笑意再次加深,抬手与她碰杯共饮。
柔顺的口感轻轻入喉,特有的高酸味蔓延口腔,细品之下又叫人觉得甘甜,远比她之前所想的还要好!
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上,这是唐梨雪第一次这么真切的感觉到——活着可真特么太好了。
一杯香槟下肚驱散了夜里的那股微凉的寒气,唐梨雪才重新将目光转移到山下申城的夜景。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个角度的申城夜景格外眼熟。
“你上哪找到这个好的地方?”她朝白无恙端起酒杯,差使他给自己倒酒时随意的开口问道。
白无恙的手才够到香槟瓶,突然听到她的这句话漂亮的指关节猛地收紧,用力到连指尖都隐隐的泛起一层白。
藏在阴影中的脸尽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