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阁内,残月默默的守候在燕婉的身旁。拂衣为燕婉收拾好床铺之后,进屏风后向残月说:“时间到了,公主可出浴了。”
残月点头,从浴桶中将燕婉抱起,拂衣连上前扶着,十岁的燕婉身量尚小,本就偏弱,如今加之受了伤,更加的瘦弱了。
拂衣眼中蒙上了一丝湿气,眼瞧着眼泪又要流出来,她看着一旁的残月,勉强把泪收了回去。她才不会在这个新来的人面前流泪!
带两人将燕婉换好衣服,重新包扎好伤口扶上床,残月贴心的将燕婉的手指也轻轻的包扎好。拂衣看着,气恼的跺了跺脚,她怎么没想到呢!
此时红衣也进来了。看了看神色懊恼的拂衣,面色不明,但对两人也未多问。红衣进去,悄声问她们两个:“公主的情况如何?”拂衣赶忙回道:“现下也已稳定了下来,红衣姐放心。”
红衣点头,上前未燕婉掖了掖被角,搬了个小凳子,安静的坐在了燕婉的床前。瞧着她们两个还在守着,红衣皱了皱眉对她们两个说:“你们下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我守到明日,明日拂衣守着,后日残月守着,我们轮流守着公主。如此也可安心。”
拂衣和残月也未多言,点点头,下去休息了。出门之前拂衣瞪了残月一眼,残月面色平静,推门走了。
红衣看着燕婉的伤口不再渗出那么多血,心也安了不少,伸手探了探燕婉的脉博,却惊了一下,竟然……竟然脉博极为薄弱,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此时温子然推门进来,红衣连忙起身,“丞相,公主这……”
温子然摇摇头“勿惊,我交与你的瓷瓶呢?”红衣赶忙拿出,只见温子然从怀中拿出一只小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只小瓷瓶,将给红衣的那个开了,将里面他的血倒进装药的瓷瓶中。
倒完后,到燕婉的床前,解开她手指包扎的布料,拿银针再次刺破她左手无名指,用装药的小瓷瓶接住,只取了两滴。他封好口,将蜡烛点燃,将小瓷瓶放在蜡烛上烤了一阵,随之递给红衣:“让她服下去。”
红衣接过,扶起燕婉,讲小瓷瓶中的药慢慢的喂进去,还好此时的燕婉尚且可以吞咽,因此喂药也十分顺利。
温子然看着药喂了进去,也松了口气。他突然皱眉:“血腥味太浓了,开窗”红衣愣了愣,没多言,赶忙去把窗户打开。温子然说:“血毒尤其喜欢血,所以屋内的血腥味会引发它的波动,屋内一定要好好的通风,接下来的七天非常重要,守好她,不许有任何的血腥味存在。”
红衣点头,温子然深深的看着床上的燕婉一眼,走出了房门。他以银针暂时半封了她的气穴,让燕婉处于一个假死的状态,血毒会自然而然的随着身体的状态而平稳下来,而他就是要趁这个时候,将血毒彻底压制在她的体内。
不过在她肩膀的伤好之前,只能暂时压制血毒在她的心脏处,且毒也已经蔓延到了心脏。若将毒压制在肩膀处,非但伤口继续恶劣不说还会危及她的性命。
只是……温子然凝眉,压制在心脏风险也确实太大,那样就的让她保持这种封闭气穴的状态,而这种状态时间太久便会永远醒不过来,或许隔七天醒过来一天的办法可行。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要红衣她们寸步不离的守住七天。这七天怕是不能挪动了。温子然苦笑,血毒不会立即致命,却是会折磨人到死,这种阴狠的毒药为何会出现在边境的一个小城里?
这种毒药可是属于……他眼神暗了暗,抬了抬自己的手腕,这丫头真的是能折腾人啊,他的连续喂她一个月自己的血了,这也算赤裸裸的占他便宜了?
那丫头最怕疼,他也和她一样也怕疼,这毒还的要最新鲜的血,以燕婉的血为引,她的血为辅,做引诱血毒的法子,在配合药进行压制……只不过……这每日放她的血他心疼,放他自己的……他疼……怎么说也不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温子然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抬步往清风阁去了,他心里也清楚虽是医病,也实在不适合在公主那里呆那么久……
墨山苑的涼渊看着暗卫带来的人形傀儡,眸子中闪过一丝诧异,用傀儡来伏杀,确实不可能出任何破绽的,难怪暗卫查不到是何人指使。能造就人形傀儡,想必这人的机关术已登峰造极。
这样的人才,放眼天下,也只有那几个老头子教出来的徒弟才会有如此能力。他只知老头子们一人终其一生只收一徒,他是其中一个,但他对机关术不感兴趣,他挑选的自然是帝王权谋,而其他的十一位师兄,他未曾见过,也不知他们都学的什么……
若是老头子现在派他们出山干扰着这天下时局……这天下,怕是要乱了。
乱局……他低头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此局又该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