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与这片大陆隔海相望之处,有一座孤塔隐于云雾之中。那里有世间人不曾见过的风景。
大晋复安三年,二月十五日,这一天的帝国似乎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对于西山郡五坝村来说,这一天村里确确实实发生了一件大事。
村西头毛蛋他爹当了大官回来了,听说要接孩子要去京城住。
毛蛋他爹是武人出身,本来照着他的意思是,委屈了孩子这么久了,这次来接孩子一定要让他风风光光的出村,整个大场面!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照着毛蛋那未曾谋面的大娘的意思是,接个庶子而已。本不是什么给府上添光增彩的大事,用不着那么大张旗鼓,搞得到处都沸沸扬扬。
毛蛋他爹是个武人,当时就要发飙。可这出身皇室的大娘也不是个简单的女子,直接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套夺命三连,把毛蛋他爹整的是一点脾气没有。
另一方面,毛蛋他爹之所以没有再坚持,是因为他爹也知道,作为一个女人,莫名其妙要养别人的孩子。即使她再爱自己,但总不可能爱屋及乌,直接就喜欢上那从未见面的儿子吧?
那就稍微低调点,带一队轻骑去接回来便是。
可他万万没想到,在出发之时,有两人偷偷混进了这队骑兵,在五坝村干了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五坝村外。
村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的老赵头,正眯着眼睛享受着这暖烘烘的日头,一口一口舒服极了。却听到脚下的大地传来一阵一阵的颤动,老赵头睁开望了一眼,远远望去只见两道黑线缓缓向村口这边涌来,急忙跳了起来,梗着脖子就是个喊:
吸血的大晋又他娘的来收税了!各家各户把姑娘、媳妇儿们快藏起来嗷!小心连钱带人一块丢了!
可是音儿还没落下,滚滚土尘中,一骑而至,一杆魏字军旗已然立于村头,为首的黑脸将军急急驭住自己的战马,朝着那个正要拔腿的老赵头正色道:
老哥,看清楚了,这是咱大晋的魏氏,不是来收税的。
说罢,便直挺挺的立在一旁,随后而至的铁骑也有序的分在道路两侧,人不多,十余个,但个个穿着黑色铁甲,犹如黑色的巨木一般,挺拔魁梧。
老赵头这才停住了脚,吧嗒了两口旱烟,蹭到那个直杵在旗杆下的将军旁,低低说道:“长官啊,前几天真的是那个收税的先摸了王寡妇,大家伙儿才上去打他的!顶到天,也是个衙门打板子的事,来这么些乌龟壳子?不至于吧......”
黑脸将军一脸无奈,这山里的人还真是不好打交道啊,于是也勉强挤出一副笑脸,说道:“我家将军,来接他儿子的。”
老赵头哦了一声,双手背在后面,又一板一眼的问道:“那你家这将军是姓甚名啥?”
黑脸将军这时一脸骄傲说道:“魏犾。”
老赵头又哦了一声,之后恍然大悟道:“嗷,原来是二狗啊。”
没等黑脸将军反应过来,老赵头再次拔腿而去,扯着脖子喊道:“小白脸儿毛蛋他爹来带他走啦!大姑娘小媳妇儿们,你们可寂寞喽~”
只见黑脸的将军脸更黑了。
而铁骑的另一头,有一位满脸短髯的虎目老者,他向旁边一脸书生气的年轻人使了个眼色,问道:这地方怎么样?”
年轻人想了想,说道:“看着都是些刁民,应该真就是个小村子。”
老者虚晃了一下鞭子,嗤之以鼻:“看来修行还是不到家啊,魏大仙长!”
年轻人苦笑道:“是是是,您教训的是。”话锋一转年轻人又说道:“爹,之前自己一直说在马背上颠簸了一辈子了,临了总得坐点软和的,让屁股享享福。可这临到村口了,您犟着非要来骑一骑马,骑给谁看呢这是?”
老者听着这话可不爱听了,吹胡子瞪眼的说道:“老夫骑给孙子看的,有问题?这次让你跟着出来,就是怕孩子觉得咱老魏家不地道,还没去京城就给他摆下马威。所以他这爷爷和大伯亲自来接他,就是为了让孩子觉得亲切,这形势下,我能坐轿子进村?平易近人,懂不?就这水平你还修仙?”
年轻人嘟囔道:“咋不走着呢,走着更平易近人。”
老头飞起一脚就把年轻人踹下了马,大骂道:“X娘养的!净捡刺耳的说!”
年轻人习惯了老人对待他的这种霸道,他等到老人的脚踢到自己身上,才轻飘飘的落下马来。说道:“您慢慢溜达,我和马将军先进村帮您看看孙子。”
老人点点头,还是不放心的嘱托道:“别吓着孩子了。”
年轻人端端正正的抱拳:“得令!魏帅!”
说罢,对那黑脸将军使了个眼色,二人便脚底抹油开溜了。
等到二人走出好久,年轻人才回过头来大喊道
“魏帅?”
“何事?”
“先前你那句X娘养的,我记住了!回去我就告诉娘,哈哈哈哈哈!”
随着老帅的一通大骂。一小队骑兵就这样气势颇足的的开进了五坝村,达达的马蹄声刚够遮住老帅那些腌臜的骂人话。这中气十足的声音,让跑在前面的年轻人在尴尬之余,也不免无奈的感到自己的老爹真的是宝刀不老。
而这队精锐骑军的目标——毛蛋大少爷,此时也在做一件大事。
少年毛蛋虽然才十六岁,但身高已经六尺有余了,鬼知道天天粗米黑面的生活,怎么能养出这么个高杆子,而常年奔波于山野田间的日子,也让毛蛋的肌肉棱角分明,甚至肌肉上的青筋也随着毛蛋的呼吸若隐若现。
毛蛋一直对自己的壮如牛象的身体很是满意,但另一方面,从小到大一直有一个十分困扰毛蛋的问题,那就是他觉得自己遗传太多母亲的容貌了。
不是说自己的母亲长相平庸,恰恰相反,母亲的貌美是传遍了十里八村的,甚至有好事者提议将母亲编入地方郡志,称之为西山郡五绝之一的“美绝”。
细眉星目琼瑶鼻,明瞳皓齿朱丹唇,这自然是美人高配。但毛蛋是个爷们啊!
或许是因为有些阴柔的外貌,才从小让毛蛋就有了强身健体,上山下河的生活习惯。而随着毛蛋野蛮生长的身体、力量与胆识。渐渐地,那些从小经常把毛蛋当做女孩子一样捉弄,或是追逐的玩伴们,如今也不得不将毛蛋视为五坝村最豪横的年轻人。
而在这穷乡僻壤里的毛蛋,一直以来只是单纯的满意自己的身体,厌恶自己样貌。他并不知道并不知道自己这铁塔缀明珠,雄峰绽青莲的男子形象。如果放在郡城外面,只凭着这一副皮囊也能吃得很开。
今日,毛蛋在做一件大事,他站在自己家的院门外,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要不要去呢?
到底要不要去呢?
去,当然会收获很大,但是一定会弄一身血。
不去,自然少去了皮肉之苦,但是总会觉得心理空虚......
“儿子,爹以前学过句话,叫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呸呸呸!这种时候怎么能想起那个杂碎?
不过老杂毛说的倒是不错,他说完这句话没多久,就真的把以前的皇帝拉下马了……
关我屁事啊!
毛蛋的脑子里在疯狂打架。
不管了!
去!
那个老杂毛当年都敢造反,老子怕什么?
呸!呸!毛蛋往手上吐了口唾沫,用力搓了搓,伸手一勾,腿轻轻一蹬,便像个猴子一样,轻盈地翻过院墙,跳进自家院子里。
毛蛋故作潇洒的一回头,看着院门上里边那把沉甸甸的大锁,摇摇头。
幼稚!
以为这就能挡住大爷吗?
毛蛋回过头来,看着紧闭的房门,刚刚有些骄傲的神色又凝重了起来。
接下来才是最难的一关。自己万万不可轻敌。
毛蛋听着屋内的声响,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的,狠狠的咽了口口水。
光听声音也很够劲啊……
毛蛋蹑手蹑脚的走向房门,如果有不知情的人看到这幅鬼鬼祟祟的场景,一定会认为毛蛋是擅闯他人宅子的贼人。
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关面前,毛蛋看着紧闭的房门,深吸了一口气。
他感到自己有些口干舌燥,心脏也在擂鼓。
别怂啊!都走到这了!
毛蛋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再说了,这是老子的家!老子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
毛蛋越想越理直气壮。伸手便要推门。
只见毛蛋手刚伸起来,就僵在了半空中。
“你找死吗?”屋内一个平静的女声传了出来。
毛蛋擦擦头上的汗,嬉皮笑脸的说道
“李仙子,路过,啊哈哈哈哈,我纯属凑巧路过,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说罢毛蛋用力的走到院门口,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满脸的不甘心。
老子就不信了,古有老杂毛舍得一身剐,拉皇帝下马,今有老子舍得一身剐,敢看仙子洗澡!诶,听起来不太顺,管他呢!自己又不是什么文人。
毛蛋深吸一口气,眼神中的气势一变,轻飘飘的两步就踏了回来,分明用了一门上乘的轻功。
既然正面突破不行,那就侧面迂回!
毛蛋看着房门边的窗户,把罪恶的手指伸向了窗户纸。
就戳一个黄豆大小的洞就好!
毛蛋缓缓地伸着手指,猛地,脸色一变,他突然脚尖踏地,啪的一声巨响,脚下的青石板断裂开来,一瞬间毛蛋就窜上了接近两丈高的屋顶。
他看着院墙上钉着的那两道明晃晃的冰锥子,咽了一口吐沫,终于没有了口干舌燥的感觉,有的只是手脚冰凉的感觉。
“眼睛不想要,可以给村头的瞎子。”屋内的声音似乎散发着比冰锥子还要阴冷的气息。
毛蛋也没说话,只是迫不及待的跳下了房顶,三步并作两步,向院门外跑去。
“站住。”
毛蛋听到背后的声音,像是被施展了定身咒一般,动也不敢动。
“再有下次,你真会死的。”屋内的声音轻飘飘的,却让人没法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毛蛋挤出一个尽量诚心的笑脸,头也不敢回,大声说道:“我错了,谢李仙子手下留情。”
心里却说道:我错了,下次还敢!
“滚吧。”屋内的声音传来。
毛蛋如蒙大赦,立即窜出了院外。
刚刚脱离了危险,毛蛋靠着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回想着那两道寒气四溢的冰锥。
这真的是仙子啊……这大夏天的,哪来的冰锥。
情绪稍稍平静的毛蛋,突然感到脚底一阵剧痛。
毛蛋连忙抬脚来看,脚上的草鞋底子已经无隐无踪,脚底板被厚厚的刮去了一层,鲜血四溢。不用想,另一只脚也是如此凄凉场景。
那两只冰锥,原来是擦着自己的脚底过去的……
歹毒啊!歹毒啊!这世上怎么能有如此歹毒的仙子!
毛蛋咬牙切齿的想道。
哼,等老子休养好了,再与你较量!迟早老子要把你全身看光光!
想着以后的销魂场景,这让毛蛋心情好了许多,甚至连脚底的伤口也没那么痛了。
“小子,这里是苏素素家么?”
毛蛋抬头看着说话的这个黑脸大汉,没好气的说道
“这是谁家关你屁事?”
黑脸汉子眼中的厉色一闪而逝,他狠狠的抹了把脸,换上一副更加和善的面容。
“请问这位小哥,这里是苏素素家吗?”
毛蛋看着黑脸汉子身上的甲胄,淡定的说道:“不是,你找错了。”
不待黑脸汉子继续询问,毛蛋接着说道
“你完全走反了,苏素素家在村子最东头,你一直往回返,见到的最后一户,就是他们家。”
黑脸汉子迟疑道:“怪了,那个小老头不是这么说的啊。”
“呵,你说的那小老头是不是脸上有颗长毛的痣?”
黑脸汉子摇摇头,说道:“痣倒是没有,就是个儿矮。”
毛蛋一拍大腿:“这就对了!那就是老赵头!老赵头天天嘴里跑马车,一句实话都没有。而且啊,就喜欢骗你这样的村外人!”
黑脸汉子大怒道:“竟有此事!看我不去把那老头胖揍一顿!他还收了爷一两银子的好处,居然敢这么坑爷!”
毛蛋一脸同情的说道:“老哥,你这银子花亏了。现在赶紧回去,没准还能要回来,要不等他俩儿子下地回来,老赵头狗仗人势,你准要不回来了!”
黑脸汉子连连点头,对着毛蛋一抱拳,便风风火火的转身离去。
毛蛋面若冰霜。
自称为爷,穿制作精良制式盔甲。
看来是京城的兵,级别还不低。
眼睛杀气内敛,功夫也不低。
关键是,他还知道娘的真名。
毛蛋的手指轻轻地怕打折裤腿,脑子在飞速运转着。
怕是来者不善。
先进山!
毛蛋下了主意,便跑向村子背后的承钢山。
至于家里……
毛蛋感受着脚底的剧痛。
呵,完全不用自己操心。
而在村子的另一边,黑脸汉子急匆匆的跑到骑军的尾部。
激动地大喊
“大帅!大帅!见到小少爷啦!我见到小少爷啦!”
正在拿着水囊牛饮的老者连忙把水囊丢给身边的年轻人,站起身来激动地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
“身子贼壮!长得贼俊!脑子贼够用!”黑脸汉子连用三个“他妈”来表现自己的赞美。
而老人居然很吃这套:“果然是这样!真他妈的好啊……”老人不住地感叹着。
年轻人在一旁用水囊敲打着自己的头,无言以对…….
这就是军队的交流方式吗?
不一会,黑脸汉子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自己和毛蛋的相遇以及对话。
老人听得津津有味。
年轻人在一旁也点点头,说道:“我这侄儿确实够机敏的。”
老人也点点头,说道:“幸好你专门回来提了一嘴,没有带着这一大帮子人直接过去,不然,那小子肯定要被吓跑了……”
说着说着,老爷子神色有些落寞了下来,想着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居然有这份警惕,有些伤感的说道:“看来他娘走了的这些年,他过得不容易啊……”
年轻人刚要说些什么,老人摇摇头,又恢复了精神,说道:“反正这小子苦日子到头了,走,接我孙儿回家!”
骑军闻声上马,动作整齐统一,老人带着年轻人打头阵,向西开拔。
四个个时辰以后,已经过了子时,可惜今天是十五,月朗星稀,夜里也看得清路,不适合杀人放火。
承钢山半山腰的一处森林,毛蛋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黑脸汉子,以及他身边的一个老头,一个青衫书生,还有一大堆披甲战士。
黑脸汉子笑道:“小子,好好的家里没人,锁着不睡,你怎么跑这荒山野岭来睡了?可让我们好找啊!”
毛蛋哭丧着个脸的说道:“好哥哥,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过是逗你一句,你至于这么动怒吗?”
一旁的青衫书生说道:“你这脚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毛蛋往后退了退,将脚藏在一个树墩背后,不说话。
青衫书生看着毛蛋警惕的神色,笑道:“不用担心,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魏狄,我是你大爷。”
“我是爹!我是你亲爹!”
毛蛋眼看东南西北的精锐甲士,像是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所幸也放开了胆子,大骂道。
青衫书生满脸黑线,虽然自己这话是有些突然,不过你爹是我弟弟,我真是你大爷啊……唉,一见面就被自己这大侄子骂了,这也太丢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小子!有魄力!”一旁的老头大笑道
“不过你不是他爹,我才是他爹!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魏驱虎,我是你爷爷!”
“我是你祖宗!老不死的!”毛蛋狠狠的骂道。
“噗”的一声,青衫书生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啊哈哈哈哈,老头子你也吃瘪了吧,你还笑我?
“笑!笑你爹!笑你爹!”老人也不管是什么场景,狠狠的踢了青衫书生两脚。
撒过气以后,老人笑眯眯的对着身边的黑脸汉子说道:“告诉你手底下的人,今日之事,要是传出去几个字,老夫就打你几百军棍!”
刚刚还在一边掐腿,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的黑脸汉子顿时汗如雨下,立刻大声回答道:“是!大帅!”
老人转过身来,眼神里的慈爱丝毫做不得伪。
“孩子,你娘叫苏素素,你爹叫魏犾,你生于前朝承平三十二年六月二十三的子时。我说的可有错?”
毛蛋的脸色明暗不定。
“爷爷知道你对你爹有怨气,但是他当年有他的苦衷,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你爹仗已经打完了,前些日子被调到兵部履职,京城那边也全都给你安顿好了,但是你爹因为刚刚履新,要和上一任交接的事项太多,所以只能让我和你大……伯来接你回家了。”
毛蛋低下了头,隐藏在黑暗里,看不清神色。
年轻书生看着毛蛋复杂的神色,也是有些心疼,说道:“魏嘉……”
“闭嘴!”毛蛋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书生的眼神如同毒蛇一般,隐约间闪着绿光。
年轻书生一阵心悸,他感受到毛蛋身上近乎实质的危险气息
毛蛋就用这双突然之间变得恐怖异常的眼睛,换了个对象,看着老人。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找错人了。”
老人看着气质天翻地覆,如同野兽一般的毛蛋。脸上没有丝毫畏惧,有的只是湿润了眼角的对孙子的心疼。
“孩子,爷爷知道你受苦了……”
“闭嘴!”
黑脸汉子一个闪身,站到老人面前,手中握着迎面飞来的一把短刀,虽然是握着寒光闪闪的刀刃,但黑脸汉子的手就像石头一般,并没有皮开肉绽。
“你疯了!”青衫书生在一旁大惊失色,“再怎么闹脾气,他都是你爷爷啊!”
“你让开!让他杀我!”老人伸手推着黑脸大汉。
黑脸大汉纹丝不动。
“军令!这是军令!你给老子让开!让他杀我!”老人多年征战沙场的气势锋芒毕露。
军令如山,黑脸大汉不情不愿的站到老人身边,但是依然神色复杂的盯着毛蛋的动作。
毛蛋看看青衫书生,再看看老人,他缓慢的看过每一位甲士的位置,就像是即将出击的下山饿虎在寻找着撕咬的目标。
最终,他的目光缓缓地落在老人和青衫书生的身上。
“老子不姓魏,听好了,老子姓苏,叫苏兴。老子和你们没半点关系,少来惹不自在。”
说罢,一脸凶相的毛蛋做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工作,
双手立在嘴边,突然仰天大吼
“龙哥!救我!”
一声震惊山林的龙吟响彻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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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名人名言:
五坝村是座围城,村里的人想出去,村外的人想进来。
——五坝村村长老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