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鸡一口气把祖庚年送到了江歌镇的蛇江边。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祖庚年告别烈寒凤鸡后便趁着夜色回到江歌镇上。
他此行要找到白衣水羊顺便带走父亲留给自己的那块价值不菲的璇灵玉。祖庚年曾听罗管家说,那块玉佩是父亲在自己出生时亲手放在襁褓中的。
祖庚年回到祖家大宅的后院墙外,不禁得连连唏嘘感叹。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祖家,因为叔父的去世,产生了如今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墙青瓦仍在,昔日人事却已消亡。
祖庚年一个健步蹬腿,爬上院墙。
祖庚年记得小时候自己和祖冬祖秋一起比赛看谁先爬上院墙。
祖庚年那时因为身材瘦弱,总是爬不上墙。祖冬祖秋每次都是坐在高高的墙上嘲笑祖庚年。但他们也总是被叔父当场逮到并进行惩罚,没有爬上墙的祖庚年一次次幸运躲过。
其实有时候祖庚年是故意不爬,因为他担心叔父会打自己。可实际上,从小到大叔父从未打过自己。
祖秋是妹妹,因而叔父只是罚她抄写古文。但祖冬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总是被叔父打屁股。再加上叔父对自己疼爱有加甚至超过了祖冬祖秋兄妹,才让祖冬一直怀恨在心。以至于祖冬和祖庚年的关系越来越差。
沿着院墙,祖庚年轻巧地踏上了屋顶。躲闪过几个巡夜的家丁后,他悄悄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祖庚年来到床边。掀开铺被,他用手指摸索到了一块可以移动的木板。揭开木板,里面是一个精巧的红木盒子。
祖庚年打开盒子,那块璇灵玉就静静地躺在里面。庚年刚收起玉佩准备去找水羊。这时门突然被打开,祖庚年全身紧绷,双手燃起了赤红的火焰。
“庚年少爷?”
“原来是你啊罗叔!”
罗锦春没想到祖庚年会这个时候回来,赶紧把房门关上。他把祖庚年拉到屋子里边,压低了声音对祖庚年说:“庚年少爷啊!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
“我的少爷呀!那天祖冬少爷和夫人把你赶出家门之后,祖荣老爷那块价值连城的荷香玉就被祖冬少爷霸占了。可之后玉被祖秋小姐偷去。她夜里想要逃走,但还没出江歌镇就被祖冬少爷抓住。祖冬少爷和夫人心狠手辣,一起把可怜的祖秋小姐卖到了江歌镇西边的枫林寨。”
祖庚年听后震惊不已。祖冬和他娘竟然如此狼心狗肺,把祖秋卖到了那个臭名昭著的匪窝。枫林寨里面有一家内供的妓院,悍匪们每年都会买入各种年龄段的女人。但凡是进去的女人没一个活着出来的。
“还有就是,祖冬少爷怕日后你会回来抢夺家产,便差人去江北追杀少爷你。谁曾想,你却偏偏自己送上门来了。”罗管家说完一脸担忧。
“哎!我祖家家门不幸,竟然发生如此败坏祖家名声之事。我愧对叔父在天之灵啊!”说着祖庚年就跪在了地上。罗管家赶忙搀他起来。此时祖庚年想起来还没见到水羊,便焦急地问罗管家。“罗叔。叔父的水羊呢?它安全吗?”
“水羊?它……那只小水羊在少爷被赶出家门的那天,消失不见。第二天,被人发现死在了老爷的坟头。应该是太过伤心,忧郁而死。我把它埋在了老爷坟后,希望他们在地下会再次相聚吧!”罗管家说着说着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祖庚年出了祖家之后,不知道该去往哪里。如果自己就这么一走了之,不管什么时候到了哪里他都不会忘记自己还有个妹妹在受着欺负和煎熬。可祖秋那夜确实狠心陷害自己在先。
亲情和仇恨在祖庚年的心中此起彼伏。最后在这艰难的抉择中他选择去解救祖秋。
因为当他看见祖家的院墙时,眼前就浮现出祖秋小时候的开怀大笑的模样。而此时,她可能正在枫林寨中掉着眼泪。
祖庚年想,不管了,先救人再说。祖秋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就算是看在叔父的面子上吧!
今夜没有月亮,乌云盖顶,漆黑一片。偶尔有几只鸱鸺在树杈间低鸣,渲染出几分古怪凄凉的氛围。
祖庚年燃起火球照明,摸索着来到了枫林寨。
“谁!站在那里不许动!”守寨的喽啰在木塔上大喊。他手里的弓箭已经对准祖庚年。
“我是祖家二少爷祖庚年。快叫你们寨主出来!我有事跟他讲!”
“我们寨主是你想叫就叫的吗?管你是什么祖家宗家的,赶紧走开!”
“我再说一遍!叫你们寨主出来!”祖庚年一边说一边双手蓄力,准备好烈焰飞火。这几天一连串的事情让祖庚年的情绪浮躁很多。
那小喽啰见状,向祖庚年射了一箭。但因为他准心不高,从祖庚年脑袋上飞了过去。
祖庚年看准了小喽啰的位置,一下子轰出了烈焰飞火。那小喽啰想聚集源力抵挡却晚了一步。木塔被炸毁,那小喽啰也飞了出去。
爆炸引起了寨子里所有人的注意。两百多个人立马手持兵械,拖狗带虎的叫嚷着冲出寨门,横排在寨子门口。那些悍匪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看起来像是要把祖庚年给吃掉一样。
不一会儿,悍匪间就自动开出一条道路。枫林寨寨主牛万山从中走向前。他的身后紧跟着有两个喽啰押着衣冠不整的祖秋。
此时的祖秋,双眼失神,面容憔悴。当她看见祖庚年的时候,变得异常激动起来,嘴里呜咽着叫着庚年哥。
祖庚年被祖秋陷害过,但此时看着她这幅凄惨的模样,也不免得有些心疼,儿时和祖秋的种种回忆攫着祖庚年思绪。
“怎么了,祖少爷?你这是来看望你妹妹呢?还是想和我们一起睡你妹妹呢?”牛万山用肥腻的手摸着祖秋的下巴,向庚年挑衅。“祖家二少爷,在其叔父祖荣刚死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睡他叔父的女儿。哈哈哈,你祖庚年简直比我牛万山还有胆子!”
牛万山刚一说完,他身后的喽啰们就破口大笑起来。吵吵嚷嚷的,如同鬼叫一样。悍匪腿边的囚土黄狗也跟着狂吠。
此刻,祖秋的眼里充满了悔恨,热泪止不住地往外流。那些攫取祖庚年思绪的回忆同样像潮水一般淹没祖秋的大脑和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