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泽表现出一点不开心:“我要是亲完了别人再亲你,你不觉得恶心吗?”
宫呈忽然坐起身,她被逼得向后倒,靠在驾驶座椅背后,上手下意识攀着他的肩膀。
宫呈凑上去用鼻尖碰她,声音里带着点愉悦:“你没有跟他怎么样?”
“谁?”越泽被他没头没脑的一问,有点懵:“跟谁怎么样?”
宫呈顺势亲亲她的嘴唇,终于勾出一点点笑意:“没谁。”
越泽眸光一闪,当即想到他可能是看到了自己和言叙在一起,这个话题不能过多纠缠,于是她转而问他:“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忘记拿东西了?”
宫呈摇头,声音很低地道:“想见你。”
越泽心想她们俩可真是互相飙戏啊,全世界欠他俩一座小金人。
她碰了碰他的额头,就这样与他静静地坐着。
“嗡——嗡——”
越泽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她这样的姿势不太好拿,宫呈抬手抽出她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
言叙。
越泽手指放在唇上,给他比了个“嘘”,然后接起电话道:“怎么了?”
“我准备回去了,你在哪?”
越泽想说我找到了嫌疑人正在与他斗智斗勇,甚至还牺牲了色相。
她道:“我在……一堆车中间,马上就上去了。”
“好,我在房间等你。”
“嗯,好。”
车里很安静,言叙说的话宫呈听得一清二楚,还没等她将电话挂掉,宫呈就咬了她一口。
越泽看着他头顶的黑发,有点哭笑不得:“你在干嘛啊?”
“咬你。”他闷声答道。
越泽动了下身子:“我没觉得疼……”
“我可以用力咬?”宫呈抬头看她:“我们已经可以玩这种游戏了吗?怪刺激的。”
越泽很无语:“你们男生脑子里,一天天是不是光有这些东西?”
宫呈坐端正:“也不是,只是一看到你,这些想法就冒出来了。”
越泽双手交叉挡在胸前,很是戒备:“宫先生自重啊,我不接受什么奇奇怪怪的游戏……不对,我不接受你。”
“不接受我?”宫呈把她的手放下来:“那你接受谁?言叙?他在房间里等你,你立刻就要回去?你怎么那么听他的话。”
越泽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胡乱说了句:“不是……他是说回去跟我说点事儿。”
“所以你下来,是来找什么?”宫呈问。
越泽直视着他的眼睛,经过训练的戒备心没有丝毫动摇,但这样的情况也容不得她撒谎,于是避重就轻:“我来找个人,听说他在这里。”
“这里”,是这座城市,还是这家酒店,还是这个地下车库,她并没有说明白,她在等宫呈出错,间接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东西。
宫呈并非什么色令智昏的人,他没有给她任何她想要的信息,反而用一个问题试探她:“又是哪个倒霉蛋?我是不是能给他一些忠告?比如‘色字头上一把刀’?”
越泽勾唇一笑:“宫先生,我觉得这几个字你还没有参悟透彻呢,就不要去开解别人了吧?”
宫呈捏着她腰间的肉,后知后觉地道:“怎么……没有以前软了?”又仔细端详了她一下:“也比以前黑了?”而后了然:“怪不得我找不到你。”
越泽瞬间感觉处于下风,于是立刻还击:“宫先生怎么不在国内?莫不是Q&C总部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给国家捐了那么多钱?”
宫呈看着她这个丝毫不肯屈与人下的样子,只能认命的退一步:“我……父亲让我回来待一段时间,过些日子再回去。你们呢?”
越泽冷冷一下:“无可奉告。”
宫呈不喜欢她这个样子,手里紧了紧,越泽不舒服地动了一下,然后看了眼时间:“我要走了……”
视线从他脸上缓缓下移,一直到下巴,然后忽然垂眸落在他腰腹上,伸手在他腹肌处扫了个来回,再抬眸看他,红润的唇翘起一个狡黠又勾人的弧度。
这个妖精。
宫呈深吸一口气,刹时就要拉她过来再做点什么,谁想到她迅速伸手去拉车门,跟他眨眨眼,娇媚迷人:“宫先生要是在这里回味一下,我也没有意见哦。”
而后长腿一伸,迅速下了车,临了,手指还从他唇上滑过,道了句:“记得擦口红。”
宫呈被她这样一撩拨,手上一软就被她逃了过去。
他从车窗里看着她婷婷袅袅的背影,挫败地叹了口气。
这小妖精如今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老实一点,越泽。”他轻声道。
越泽已经走远,他低头看了眼褶皱的裤子,更加挫败地叹了口气。
再难受他也得忍着,他怕和别人发生什么之后,越泽再也不理他,这没良心的小妖精干得出来。
越泽登上电梯,对着镜子仔细瞧了瞧自己,还行,除了口红花了,其他没什么问题。
电梯到达15层,越泽拿出房卡进房间。
言叙已经在等她,听到门声后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道:“她回来了……我和柳微在连线,姜月她们一会儿就上来。”
越泽应了声好,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卫生间走:“等我去下卫生间,马上。”
她在卫生间里狠狠补了下唇妆,生怕自己看起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吃了这么多化妆品,宫呈会不会被毒死?
越泽脑子冒出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然后瞬间抛诸脑后,出了卫生间。
她抱着一盒冰淇淋窝在沙发里,言叙看了她一眼,劝她:“很晚了,少吃点凉的东西。”
越泽一勺冰淇淋马上要送到嘴里,被他一提醒想起来,“你要吃吗?冰箱里还有好多,我忘记问你了。”
言叙被她的脑回路折服,她居然以为是他也想吃才出口劝她,很无奈地说:“我不吃,你少吃点,太凉对身体不好。”
柳微一边收拾资料一边说:“就让她吃吧,在山沟里一关关了小三个月,她都要憋死了。”
得知没有人跟她抢,也获得了“食品监管员”的允许,越泽安安心心地吃她的冰淇淋,抽空问了句:“姜月她俩干嘛去了?”
樊星回答:“吃宵夜,嫌你俩太慢了。”
视频那边传来一声门响,越泽抬起半个身子:“是不是何申澜回来了?”
何申澜出现在屏幕中,然后跟她远程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
越泽问:“跟到哪了?”
“另外一个酒店。”何申澜道:“离Q&C总部很近。”
越泽皱眉,何申澜怎么没发现宫呈又回来了?
从他们的住所到这家酒店大概需要40分钟,这家酒店到Q&C总部是半小时,这三点是一条直线,何申澜回到住所的时间没有任何问题,确实会比宫呈到这里的时间长一些。
何申澜继续道:“那家酒店叫做HULEI,翻译成中文,‘华莱’,是Q&C旗下连锁酒店。”
几人均是一震,柳微首先道:“你的意思是,华城的那家‘华莱’也是Q&C旗下?”
越泽停下手里的动作,开始回忆她和宫呈在华莱偶遇的那一次。
或许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偶遇”了。
何申澜道:“不是,华城的华莱酒店是十方旗下的。”
“什么意思?”姜月刚刚回来,就听到这样一句,疑问道:“十方的,不就是Q&C的?”
言叙道:“一个月前,十方进行了变更,它已经是一个独立的公司了,不再受Q&C的控制。现在十方的总裁是乔冉。”
“乔冉??!”姜月震惊道:“她不是宫呈的秘书吗?宫呈他爸怎么会把公司给乔冉不给宫呈?”
“总裁的意思不是公司是她的……”言叙思考了一下:“总裁是受董事会雇佣管理企业,换句话讲,叫做打工。”
“怪不得宫呈不在国内。”姜月道:“他是被他爸炒了吗?”
何申澜难得翻了个白眼:“姜月您能别秀智商了吗?他爹怎么可能把自己亲儿子炒了。”
越泽手里的冰淇淋已经慢慢化开,但她浑然不觉,她问言叙:“那宫呈是跟十方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宫呈现在是十方的大股东,一手遮天,十方已经是他的了。”
那么他父亲为什么让他回来?
越泽虽然略微懂一些公司上的事儿,但也只是从她哥口中零星的了解一点点,实在想不通这些弯弯绕绕。
越泽摆摆手,像是要挥去头上密不透风的乌云,她道:“这些跟我们都没有什么关系,我们要抓的是屈中平,至于有没有宫呈的事儿,等抓到了屈中平让他来说。何申澜,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女孩儿被宫呈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没有,车子直接开进了地下车库,我进不去,在外面等了二十分钟,没有看到那辆车再次出来。”
越泽有点头疼,她从前参加的都是一些利索的任务,抓捕、斩首、查探、安保,这些都是到了就干活,干完就走的任务。
现在让她在这儿抽丝剥茧一样地找线索,着实有点煎熬。
越泽把冰冰凉的冰淇凌盒放在脑袋上,然后闭上眼睛。
外界的声音被她摒除,她在整理自己的思绪。
最先,是Fond Dream酒吧,第一次是她自己去,得知了这家酒店或许有问题。第二次是她和姜月一起,看到了一个女孩儿被塞进车里带走。随后她们确定了四个可疑地点。
前两个都被否认,这里是第三个。
然后她们遇到了宫呈。
宫呈来到这里,见了某个人,然后带走了一个女孩儿,被带走的女孩儿很符合屈中平偷渡女孩们的特点。
何申澜跟着他们到达华莱酒店,宫呈返回这里遇见了她。
宫呈怎么如此确定会遇见她。
或许他不是来找她的,是来找那个人的。
那个人是谁,给他女孩儿的那个人。
手里有女孩儿的人是谁?
屈中平。
他就在这家酒店。
越泽豁然睁开眼,然后道:“联系一号,我有事要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