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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夜掘球根

如杨莱尔所愿,雷莫找到了一棵很安全的巨树,它周围没有动物,非常适合过夜。

雷莫要停在巨树附近是为了防止夜行的食草动物(如蜘蛛大猫)踩踏,而杨莱尔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研究欲望。

杨莱尔和苏承戴上防护头盔,拿起多用途工具(一种可变形的单人工具,由万用材料制成,基础形态是扳手)便下机查看巨树。

夜色下,原本灰白的树干被中土星月亮的白光照的更像水泥了,远看是一棵树,近看却和水泥柱子无异。

巨树的树冠有着红珊瑚状的树叶,从巨树周围腐烂的多种叶片残体来看,巨树不止一种树叶,现在它树冠上的珊瑚状树叶只是它3种叶片中最小的一种,而当它长出最大的叶片时,它将酷似荷兰的大风车。

其他打印人都和杨莱尔一样,对巨树有几种树叶,分别是干什么用的统统不感兴趣,它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堪称水下冰山的大块根。

首次对巨树进行研究的是上午出发的布卡尔特和雷兰,他们发现巨树下面的球状物确实是实心的,它真的有比地面部分大的多的一个球形块根,质地紧实,且含有地球植物中常见的酚类聚合物—木质素(这将实锤的证明它是棵树)。

布卡尔特和雷兰利用简单的工具,挖了一下午才见到巨树块根底部的一半,他们利用伽马射线探测器(依据伽马射线的微振效应,著名物理学家斯坦林斯克于2553年发明此物)推测其内部介质是均匀的,而且完全实心,这让他们对巨树失去了兴趣,转而去研究挖掘时发现的其它小动物去了。

杨莱尔对布卡尔特和雷兰的结果表示怀疑,他认为即使巨树下方会有球形块根,也不会仅此而已,应该还有其它组织没有被他俩发现。

为了找到证据,杨莱尔决定不走布卡尔特和雷兰的老路,而是从露出地面的球状物下手,钻穿它,看看里面是什么。

两人挑选了一块光线较好的位置,将万用工具调成钻铲,拼命的凿到了半夜。

到了第2天1点时,两人已将巨树凿出了一个4米的深坑,块根果然是实心的,而且很像木头,有种刺鼻的树浆味,但又夹杂着另一种令人忧伤的气息。

苏承:“这就是中土星的木头味儿吧,可总觉得还有种诡异的气息……你闻见了吗?”

杨莱尔:“嗯,一种很飘逸的味道,类似芳香琼脂。”

苏承:“芳香琼脂很令人忧伤吗?我觉得像是尿被烤熟的味道。”

杨莱尔:“尿被烤熟的味道很忧伤吗?”

苏承:“……”

杨莱尔:“不管了,童话有云,鞭炮村拒绝任何外人,包括灭火器和打火机。这些味道不太和谐,把它们标记后过滤掉吧。”

接着两人又一个劲的向下开凿,当深入地下6米时,块根的质地开始变的疏松起来,而且明显比之前湿润了很多。

雷莫一直在帮杨莱尔和苏承搬运开凿产生的“木屑”,小猎鹰发现一只状如跳蚤的大型食草动物朝巨树而来,雷莫提示两人撤离,但两人已凿红了眼,坚持不撤,雷莫只好尝试赶走那只动物。

奇怪的是,雷莫不管是模仿这种动物专有的声音来警告它,还是用激光扫射地面威胁它,这只动物就是徘徊着不走。

杨莱尔得知情况后立马冷静了下来,经验告诉他这只动物也许是被巨树的气味吸引过来的,他这才和苏承从坑里爬了出来。

随后,两人回到驾驶室,让雷莫先远离这棵巨树,看看那动物会做些什么。

这只像跳蚤的动物见雷莫走远了,还发出了和平的声音,便小心翼翼的爬到巨树前。它先像是闻了闻,而后就开始甜食起来。

它的嘴非常有弹性,那种只有在《猫和老鼠》这样的动画片里出现的嘴部拉长,这只动物很自如的就办到了,它原本的嘴形根本让人想象不到它如何吃到坑里的“木屑”,可当它的嘴伸长且越来越细时,便能推测它深入坑里的那部分嘴已经有5到7米长了。

长嘴动物把嘴伸进坑里整整2个小时都没出来,即便它吃的再慢,里面的“木屑”也早就舔光了,而外面的木屑堆积成山,它却一直无动于衷。

两人看出“木屑”不是食物,便让小猎鹰悄悄的靠近它,尝试收集它发出的声音。

很快,杨莱尔和苏承都听出那声音是在吃流食,而刚才他们也确实越凿下面越潮湿。再看那动物,它似乎很是起劲,里面的东西都像是被吃的差不多了,可它还想吃,2条后腿尽可能直立,4条前腿尽可能趴下,让头部最大限度的往坑里伸。

大约调整了15分钟,这只动物终于让自己倒立着一头扎进坑里,它的4条自卫足牢牢的附在巨树的树干上,6条步足空悬着,一旦发现危险,这个姿势可以让它的步足第一时间落地,很明显,这是一只聪明的动物。

连续观察了4个小时,杨莱尔和苏承见动物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无聊的睡着了。

早上4点半,天基本亮了,昨晚的动物也在3小时前离开了,两人和两机再次回到巨树下查看。

经过动物昨晚的疯狂啃食,杨莱尔和苏承凿的树坑又变大了一圈,巨树不远处有动物的排泄物,这些都可以用来解释昨晚的奇遇。

两人朝坑里探望,整个树坑都被吸干了水分,里面被加深了2米左右,但依然没有贯穿。

而根据块根的弧度判断,即便这是个椭球形的块根,其深度也很难超过7米,否则就有橄榄球那么长了,但布卡尔特和雷兰发现的是很规则的球形根,难道它们不是一个品种吗?

能找到答案的唯一办法就是继续凿下去,于是,两人再次下入坑里,这回他们刚一凿就凿出了很多酱汁。

这些酱汁看上去是乳白色的,而且很快就会变稠,如果那动物现在还活的好好的,那这种物质一定很有营养。

两人铆足勇气,开启了环境模拟系统,一瞬间,那种忧伤的气息扑面而来,苏承这次十分肯定,这就是尿洒在烤炉上的味道。

苏承:“看来我们挖到它的核心了,下面全是组织液。”

杨莱尔:“如果那家伙喜欢吃的是这个,它走的原因很可能是够不着了。”

苏承:“这块根怎么和布卡尔特他们发现的不太一样呢?感觉下面还有很多,可他们那棵已经见底了。”

杨莱尔:“依我看,那棵树也没见过底,布卡尔特和雷兰不过是僵尸俯视土豆雷,就瞅见一半,他们只是从边缘挖,见到类似底部的弧度就停了,伽马探测器也只是横着扫略了一下,块根的核心还藏在下面。”

苏承:“我想,它很可能是葫芦形的。”

杨莱尔:“古语云,入门棋手,只看三步,除非是畸形,葫芦状完全没有好处啊,先往两侧挖挖看。”

于是,两人分头向两端开凿。又如杨莱尔所料,接近底部的两端很快就被凿通了。

两人随后又继续沿中心向下开凿,发现越凿越深,这时杨莱尔决定偏离中心再向下凿,块根又很快被凿通。

很快,杨莱尔就用挖凿这种简单而原始的方法推测出了块根的形状,它和圆萝卜类似,一个球根下还有延长的根须(上面还有分生的小根须),只不过就连根须都粗的惊人而已。

因为凿树,两人又浪费了2个小时的赶路时间,为了防止大跳蚤的唾液或土壤中的微生物污染驾驶室,两人还花了20分钟的时间进行全身消毒。

杨莱尔边被生物消毒液(主要成分是生物发电机活体核心的唾液)冲洗,边打量着眼前这棵被他们凿坏的巨树,虽然自己是一名环保主义者,可为了科学研究,他不得不这么做。介于它整体还是像个圆底烧瓶,杨莱尔将其取名为球根杨。

当布卡尔特和雷兰知道自己的结论被推翻时,都羞愧不已,他们自愿将功补过,对球根杨进行更为仔细的研究,包括研究那种喜欢吃球根杨的夜行动物。

随着魔界星的渐渐升起,带草原的动物们又从黑夜醒来。

雷莫继续行进了大约40公里时,小猎鹰突然观察到远处的天空中又出现大量的捕食者,它们也是去往毒树森林方向的。

这时宋泽也传来了消息,猎鹰卫星昨天晚上有接近1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看见森林附近。他发现有很多捕食者争先恐后的在染毒的河边捡拾中毒死亡的动物尸体,这些动物都是来河边喝水而死的。

从这些动物的定居位置判断,它们应该是草原的土著生物,饮用河水是无可选择的事情,它们的巢穴周围就只有这一条河,再加上有很多捕食者因吃了死去动物的内脏也中毒死亡的情况。

宋泽认为,这种毒树在卫星侦测到的地区内都没有其它分布,它们很可能不属于这片草原,而是一种来路不明的入侵物种。

杨莱尔对宋泽的信息感到非常惊奇,他迅速获取了该森林的卫星图像。

杨莱尔从卫星图中观察到,该森林的树木分布非常有序,从树木的大小分布来看,这些毒树大致可分为3364个部落(每个部落的中心都有较大的毒树,其树冠明显高于其它毒树),可这些部落分布却又相当均匀,它们错落有致的分布在两条小河附近。

毒树的部落特征明显的原因主要在于其大的大,小的小,小的多,大的少,大的周围是小的。即一棵老树生一圈中树,中树再生小树,整体呈放射状扩散。

可如果是原生植物,那整片森林都会是一个整体,森林的中心将会是大树居多,且大树集中分布于中心区域,周围的树木年龄逐渐降低,像这种沿河又不贴着河边的均匀分布是很罕见的,这让杨莱尔有些怀疑是人为的可能。

毒树林已将贯穿它的两条河的大部分河段覆盖,且还有向外扩张的趋势,若不设法阻止,毒树将利用它所产生的毒液杀死更多的动物,这将破坏带草原的生态平衡。

它的自然扩张也会增大被污染河流的数量,要是它的种子被动物带到其它地方,污染打印人的水源将是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这又会导致打印人们失去那片平旷、只有带草、周围没有飞行动物的风水宝地……

杨莱尔和苏承越想越觉着可怕,带草原虽大,太平的地方可不多,而且这树的分布为什么会如此蹊跷呢?它们若是一直存在,那每年得有多少动物被毒死啊,这很不可理喻。

要是人工种植的,那也有些年头了,什么生物会种这种怪树呢?

两人带着指令眼镜,焦急万分的坐在驾驶室里,眼里都只有小猎鹰的前视图像,心里也只想快速抵达森林,好像它每秒都在蔓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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