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了想要的信息，温知言也没想多留，与克里斯汀夫妇碰了一杯之后就告别了夫妇俩，带着琼离开了宴会。
温知言感觉到身后人儿的脚步越来越慢了。
刚才在宴会上他就注意到了，她并不喜欢这种场合，他也不喜欢。
司机把车开到两人面前，给两人拉开车门。
车速没有很快，琼把车窗放了下来，清冷的风从外面吹进来，吹散了车内微醺的酒气。
她的长飞被风微微吹起，温知言让司机靠边停车，径自下了车。
琼不知道他的意图，不顾脚上的疼痛也跟着下了车。
晚风徐徐，他们走在公路旁，谁也没开口说话，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或许是两人姣好的面容，引来了许多人的侧目。
温知言带她走到一处围栏边，他双手靠在围栏上，深深的月光洒在面前的海湾，透过阑珊灯火可以看见不远处伫立在海上的悉尼歌剧院。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琼站在他旁边，海风乱了她的头发，她随手将调皮的长发挽到耳后。
“你跟翟墨是什么关系。”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陈述事实。
琼不解地看着他，而正好温知言也看向了琼。
“我不认识他，但他帮过我好几次。”她说的是实话。
“少跟他接触。”说罢，他转过身背对围栏，不远，一位穿着黑色工作套装金发女性步履匆匆地向温知言走来。
温知言伸手接过袋子，对那人轻颔首，那人示意很快离去了。
温知言把袋子递给琼，琼诧异地打开袋子里的盒子。
是一双漂亮的丝绸平底鞋，上面镶嵌着漂亮的水晶，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样子。
“把它换上。”他双手插进西装裤兜里，然后转过身不再看她。
生平第一次，他也会对别人体贴得如此细致。
或许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传说中美人鱼甘愿为爱搁浅，用美丽的歌声与巫婆换取了上岸即能幻化的双腿。
而琼不是不能说话，而是不能言。她的双腿也很脆弱，她的双腿上的肌肤犹如婴儿的肌肤一般滑嫩，与人类不同，她的脚极容易受伤。普通人类穿高跟鞋可以行走自如，而人鱼穿上却如行走于刀尖。
琼的心里被一股暖意包围，她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小心翼翼地把鞋换上，鞋码合适，穿上刚好。
“鞋子，我很喜欢。谢谢你”琼笑的很开心。
温知言面色看不出什么大变化，不过眼里却浮起了星星点点的温润，他好笑地看着她。
她穿着鞋子在地上转了几圈，好像还不过瘾，在地上跳了起来。
突然不合时宜地一声喷嚏，打破了这来之不易的温馨场面。
直到后来回到了入住的酒店，琼也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那天晚上他好像格外温柔，温柔得就像他们初见时一般。那天晚上来得不切实际，像梦一样，琼感觉自己升入了云端。
第二天，温知言与琼二人就订好了飞往美国加利福尼亚洲的机票。
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琼睁眼起来，外面的白晃晃的阳光。
温知言在这十几个小时中一刻眼没合，下飞机才感觉到有些疲惫。
“你没休息好吗？”琼有些担心他现在的状态。
琼感觉自己的心真大，也许是因为温知言在身边的缘故，跟着他很安心，在哪都能睡的着。
“嗯，没睡。”他从风衣口袋里拿出墨镜戴上，加州的阳光实在是晃眼。
不同于云城此刻的深秋清冷天气，加州一年四季温暖光照充足，老年人很适合在加州居住。
这也是为什么老克里斯汀夫妇来这养老的原因。
关于老克里斯汀夫妇的信息，温知言并不知太多，他找了很多关系去搜索，但都没有什么太大收获。老夫妇两人很神秘，他只知道克里斯汀并非二老的亲生血脉，是两人收养的儿子。
昨天晚上宴会，克里斯汀夫人告诉温知言，老夫妇很早就丢下家族事物搬往加州生活，而更具体的克里斯汀夫人也没多透露，只告诉了温知言一个地址。
温知言不愿意来到这里，这里实在离那个人太近了。
一想到跟那个人处于一个国度，他就压抑地快要无法呼吸。
再想到格蕾丝之前发的邮件，他面上并没有很友好的表情。
琼细心地观察着他的情绪，还以为他是因为太疲惫而心情不好。
“我们先去休息，再去找他们吧。你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好。”
刚好温知言也觉得太阳穴肿胀的厉害，既然已经知道粉钻的下落，也不急于这一时。
温知言到下榻的酒店后感到有些许困意，就回房睡了。
他们这次订的是一间总统套房，里面有两间房，还有客厅。
看见设施如此完好的酒店琼显得很兴奋。她不喜欢这几天在外面吃的食物。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了。套房里东西很齐全，冰箱里新鲜的食材应有尽有。
她先准备晚饭，等温知言起来就可以开饭了。
她忙碌了很久，想着给温知言好好补补身子。
夜幕逐渐降临，琼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丰盛的晚餐，房间里静悄悄的，他还没有醒来的痕迹。
他已经睡了很久了，怎么还没有醒来?
琼心想，睡了那么久了也该醒来了。
她敲了好几次门，里面都没有回应，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温知言此前说过，未经他的允许，不能踏入他的私人空间。
琼纠结着要不要开门，但她还在纠结时，里面却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清脆响声。
顾不了那么多了，琼咬牙打开房门。
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乱，一瞬间琼看不见温知言的身影，她着急地走进去却发现温知言一半身子跌落在床底，地上是破碎一地的玻璃碎片，而他的手正撑在一块玻璃碎片上。
“你怎么…来了……”温知言的视角慢慢模糊，手上的痛感像是消失了一般，脑袋的重量让他已经感觉不到肉体的疼痛。
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温知言眼皮越来越沉重，彻底昏睡他看见一抹小小的身影快速地向自己跑了，然后那抹身影慢慢分散出许许多多重影，他快要看不清楚了……
最后他眼睛沉沉的闭上，一切物体归于灰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