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牧国的帐篷之中,传出了大声地喝骂,口中的字眼难听至极,而帐篷中的人,也都是一个个铁青着脸色,不知道是因为这骂人声太过难听,还是因为这骂人的原因太令人羞愧。
“我鄂牧国的勇士竟然攻不破宸国的城池,你们几个竟然还好意思向本王说尽力。”桌子被拍的梆梆作响,声音也都传出了帐篷之外,可见这说话的人愤怒至极。
底下坐着的人,脸色也都不是太好看,任谁被这骂了一通,都不会觉得心情好,尤其是错根本不在他们的情况之下,但奈何大王子压根就不听他们的解释,只觉得是借口。
看着大王子那越来越愤怒的表情,还有越骂越是难听的话,终于有人忍不住说了一句,“大王子不是我们不尽力,而是您送到战场上的毒已经失去了效果。”
“胡说八道,那毒可是帮助我鄂牧国攻下潼关的,也让你们拿了不少的功劳和好处,如今你们拿宸国的军队没办法,就反过来怪这毒效用不够,你们都不觉得羞愧吗。”大王子的眼睛一瞪,面上满满都是不满。
说来这位王子长得倒是十分英武,往那里一站就好像是一座小山一样,配上横眉怒眼,倒是显得威慑力十足,只是这一位似乎有些不讲道理,任人说什么,在他眼中都是借口,都是理由。
仿佛鄂牧国的勇士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才是正理,对此帐篷中鄂牧国的几位将军只能是觉得无奈和苦涩了,如今鄂牧国的勇士在发动战斗之前,都会将武器浸泡在那毒水当中,可除了最初的几次战役之外,自从宸国六皇子率兵前来,这本以为攻无不克的武器就好像是发挥不了作用了一般。
对此他们也是十分无奈啊,宸国六皇子用兵本就极其厉害,非是那守城的将领可比的,再加上他们引以为傲的武器失去原有的效果,他们自然没能取得预期的结果,主动进攻,反而是几次都没讨到好。
“王子,我们所言并不假,这毒水并未失去作用,但对于宸国的士兵来说,就是没了影响,此事十分蹊跷。”一人向着坐在主位上的大王子说道,神情之中满是凝重。
第一次接触,兵器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他们也曾认为是这毒失了效用,所以在第二次接触之前,重新换过了毒水浸泡兵器,可第二次接触依旧没能取得预期的效果,他们奇怪之下,也将这毒在人身上试了。
实验之下,分明是依旧能取得令人迟缓的效果的,可是对于宸国的士兵而言就是毫无作用,这叫他们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原因,但有一点是能够肯定的,那就是这毒水对于宸国的人来说,已经取得不了预期的效果了。
“蹊跷你们不会去查吗,到现在只会跟本王说此事蹊跷,说这毒水取得不了作用,究竟是为什么却是半点都不知道,你们真是太令本王失望了。”大王子又是重重的一掌落在了桌上,砰的一声响,连桌子都震了一下。
王子震怒底下的人却是无言以对,他们何尝不知道要查清此事呢,但是自从宸国的六皇子到了越城,他们安插在宸国军中的眼线,竟然一个个的都被揪了出来,上到将领,下到士兵无一例外,如此他们就像是失去了眼睛一般,探察不出原因所在。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对这位宸国六皇子更加忌惮了几分,不再主动出兵,本想着先探清楚情况的,却不想被大王子给指为懦弱,无用,还亲自前来督战。
谁也不想自己头上平白多一个人指手画脚,而且所做还未必正确,鄂牧国谁人不知,这大王子是个勇士,单打独斗谁都不是对手,一个人能将十几个人打倒在地,但若论起用兵来,却是没有多高的手段。
只知道一位冲锋,虽然鄂牧国中从来都是不乏勇士,但是一味猛冲是达不到最好的战果的,这一点久用兵的人都很清楚,可偏偏大王子不听他们的,一到了这潼关之内,便让他们出兵攻打越城,以最快的速度将越城夺下来,然后继续向前。
若此事真的是那么容易,他们还需要坐在这里讨论吗,早就出兵夺城了,可偏生的这位大王子,不管他们说什么都是无用,只要不出兵,便是他们的过错,出了兵赢不了,同样是他们的过错。
诚然鄂牧国的勇士要远胜于宸国的士兵,但终究这人数是有限度的,若是折损的太过,那对鄂牧国来说,绝对是一笔很大的损失,这一点他们不得不考虑。
“大王子,若要攻下越城,以现如今潼关的勇士是有所不足的,我们需要支援。”为首的将军向着大王子说道,语气之中尽是郑重。
听了这话大王子倒是没有向之前一样立刻喝骂出口,他虽是认为这些人不够英勇,但伊达是父王看中的将领,他这样说想必打下越城真的有些难。
略微沉吟了一下,大王子开口说道,“既然你们说毒水已经对宸国的士兵失去了作用,那么这一次我调两万骑兵前来,以潼关现有的兵力加上两万骑兵,此战你们必须要赢。”
“诺。”伊达的右手搭在了左胸上,向着大王子郑重一礼。
以现如今潼关的兵力,再加上两万骑兵的话,也不必宸国的兵力逊色了,若是如此还赢不了,那他伊达真的愧对于大王的信任了,至于宸国的六皇子,他相信即便是六皇子用兵如神,在鄂牧国的勇士数量足够的情况下,也起不到作用。
他自然知道那两万骑兵,虽不是鄂牧国的勇士,但早已经在鄂牧国的境内训练了许久,还是交给鄂牧国最负盛名的勇士训练的,绝对能达到鄂牧国铁骑八成的水平,在加上装备精良,有他们相助必然是能取得不小的战果。
两天时间,两万骑兵到了潼关境内,稍作休养之后,便开始了向越城进发,鄂牧国在越城安插的眼线被楚禹棠一一拔除,但是在潼关中楚禹棠的眼线却是好用的紧,第一时间便得知了这两万骑兵的加入,也立刻做出了判断。
出城迎敌,谷风所率的前锋军一马当先,想要先消耗掉这两万轻骑的战力,鄂牧国的两万轻骑也是显得气势汹汹,后面紧跟着的就是鄂牧国的重骑兵,谷风手中的一把长刀向着对方的骑兵而去,一个照面便挑了两人。
但他面上却没有太多的欣喜之色,这支骑兵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一些,他能凭借自身的武艺,一个照面达到了这样的效果,但是他手下的兵可是做不到的。
不好对付啊,谷风的长刀一个格挡,继而挥出,又是一人落马身受重伤,谷风手中的长刀未收,直接向着下一个而去,心中盘算着若是真的将这支骑兵消化了,自己的前锋军会受损多少。
在探明了这鄂牧国骑兵的战力之后,谷风觉得这支骑兵只怕没那么容易消化,稍有不慎反倒是自己的前锋军,有可能全军覆没,毕竟人数上的差异,让前锋军处在了劣势。
不过好在有王爷之前的安排,这两万骑兵即便是加入到了战场,也断没有能赢过他们这支大军的道理,正在双方交战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越城的城门打开,一支兵马在一名将军的率领下,快速向前。
然后便是一阵弓弩上弦的声音,之后一支支弩箭向着一匹匹马而去,射人先射马,马儿中了弩箭直接将身上驮着的人给甩到了地上,一个接一个,在这几轮齐射之中,鄂牧国的骑兵倒下了大片。
骑兵落了马,这战力就被大幅度削减,原有的优势荡然无存,眼见这样的机会,谷风哪里会错过,几道命令下去,鄂牧国的骑兵溃不成军,不仅仅是轻骑兵,便是重骑兵胯下的马匹也没能抵过这弩箭的冲击,将人一个个的给甩了下去,因为你一身厚重甲胄的原因,竟是看起来比轻骑兵更加狼狈。
唐晚晚面无表情的打着手势,身边的采芝则是以旗语告知士兵,虽然是短暂的训练和磨合,但确实起到了相当不错的效果,几番射击过后,不仅打了鄂牧国一个手忙脚乱,而且还削减了他们不小的战力。
随着战马接连倒地,骑兵的接连落地,原有的阵型被全然毁掉了,谷风又抓住了机会,虽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这等有利的机会他断然不会放过,率前锋军一阵冲袭,将阵型彻底冲散,这支骑兵被彻底瓦解掉了。
骑兵不足为虑,这弩箭便向着别处去使了,不得不说这弩箭的威力巨大,但凡弩箭所过之处,皆是一片伤亡,不过唐晚晚倒也不敢用的太过,倒不是有伤天和之类的奇怪理由,而是这弩箭的数量有限。
虽然说工部的人已经是加班加点的赶工了,但毕竟这东西的消耗极快,而且制造比起普通的箭支难度要高上许多,所以制造出的数量,远远不及唐晚晚所需要的,此刻自然是要省着些了。
弩箭在唐晚晚的指挥下是指哪打哪,虽然也有浪费的情况发生,但总体来说效果是相当不错的,至于唐晚晚手里的那就更是不用说了,箭无虚发不说,她更是给对方的将领点名了。
但凡是战甲不同于普通士兵的,唐晚晚的弩箭就向着那里,十二支箭落下之后,对方已经倒下了十二人,每一个都不同于普通的士兵,将领被射杀,无疑主将对于军中的掌控显得更加力不从心。
这气势高昂的要攻破越城的军队,最后却是灰溜溜的向着潼关撤退了,楚禹棠并未下令追击,毕竟此时对方军队并非是没了战力,只是已经乱了阵脚,所以才损失不小,选择撤兵的,这会儿追击并无益处。
倒是唐晚晚见对方撤走,下令给他们送了最后一轮弩箭。
说来这一站鄂牧国损失不小,那些战马中了箭,一匹都爬不起来了,虽然说鄂牧国从来不缺少战马,但是一下子损失这么多,只怕是要肉疼的很了,骑兵培养不易,战马也培养不易,那大片大片倒地的战马,因为战马而殒命在战场之上的骑兵,此战必然是要鄂牧国铭记了。
这边士兵们开始了打扫战场,楚禹棠也终于见到了这支突如其来的军队,也见到了率领这支军队的人,看着那俏丽的脸庞,楚禹棠满眼都是错愕之色,他确实接到了朝中再度派兵的消息,但是却不曾想到率兵前来的竟然是他的王妃。
唐晚晚动了动缰绳,马便向着楚禹棠的方向而去,这匹马正是当初她从昭宁公主手中赢得那一匹,是匹好马所以唐晚晚就骑出来了,而楚禹棠所骑的那一匹,正是当初唐晚晚所赢下来的另外一匹马。
“看来,我来的十分及时。”唐晚晚看着弩箭取得的战果,向着楚禹棠说道。
即便是没有她,没有这两万支弩的加入,唐晚晚也相信楚禹棠能赢,但赢得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是了,这一次鄂牧国损失惨重,正相反宸国这边反倒是因为这几轮弩箭的原因损失不大,所以唐晚晚说她来的及时。
楚禹棠没有说话,就这么盯着眼前的人。
“怎么了,不认得我了。”唐晚晚伸出手,在楚禹棠的面前晃了晃。
这会儿采芝,采苓,薛皎和杨牧全都退开了,他们知道王妃和王爷许久不见,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谈,所以他们撤的还都挺远的,只是目光一直时不时的在向两人所在的方向观望。
“晚晚,你怎么会来。”楚禹棠看了唐晚晚半晌,终于是开口了。
将手中的弩箭一个一个的取了下来,放进了箭壶之中,唐晚晚回答了楚禹棠的问题,“皇上得到消息,鄂牧国之中突然出现了两万轻骑,这是之前不曾出现过的,我有些担心,所以就向皇上讨了这领兵之权,过来帮你了。”
“这里是战场。”楚禹棠的目光沉凝,稍稍压住了方才的喜悦。
楚禹棠的目光,唐晚晚坦然的接下,“我自然知道这里是战场,但正如你担心我来到这个地方,我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