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大门紧紧的关着，而且很多持枪的武警在铁门里边守着。
张皓轩重生前带着小雅跑出来就没再回来。并不清楚现在学校是什么情况。
车停到学校门口，四人带着小女孩下车走到门口。
“你好，我们是学校的学员！我们想进去！”王亮先开口，对着里边一个全服武装的武警说道。
那名武警打量了一下几人，看到那个小女孩以后。他警惕的看了看几人开口问道：“学员？几班？教员是谁？”
“刑事科107班。教员雷文慧！”王亮感觉到武警神色不对。不敢油嘴滑舌。正经回答。
“给部长打电话，看看有没有这个教员！有的话让教员出来认认！”武警对着旁边的战友说完然后扭头问道：“看你们的样子不光杀野兽了，还杀人了呀？”
说完眼神不善的看着几人，手里的抢也有意无意的对着他们。
“武警大哥，我们真是学员，本来今天就毕业的。至于身上的血。等教员来了，我们再解释。”王亮赶紧双手举高解释道。
几人相互看了看，刚刚杀那个人渣的时候弄到身上的。除了张皓轩身上只是黑色血液，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鲜血。
“乖乖站好，子弹可是上了膛的！”武警警告了几人一声，对着小女孩笑着开口：“丫头，来。过来告诉叔叔。你认识他们吗？”
武警是一名班长，五年的老兵。他没少接触丧心病狂的暴徒，也没少见受害人。他觉得小女孩不正常。
小女孩依然是那副样子，嘴里依然嘟囔着那四个字。
武警的眼神越来越警惕，眼睛不断的在几人手里的武器和脸上切换。
紧张的氛围一直到一位穿着警服和迷彩服的人来才消散。
“部长！”看到那位穿着警服的警察，几个武警立正敬礼。
“教员！”张皓轩几人也是对着那个迷彩服的中年男人立正敬礼。
北京公安大学，是直属公安部的高级警官学校。和普通不分配工作的警校是有根本区别的。基本在这里毕业，最差也是公安局片警。
“是你们几个？怎么跑出去了？”雷文慧说完，对着和他一起来的人再次说道：“刘部长，是刑事科107班的。”
“先进来吧！到办公室再说吧！”刘部长看到几人的衣服和武器。眉头也是皱了起来。可是既然是警校的学员，而且敢回来。应该有原因。他也是这所警校毕业的，这是他的母校，而这几个人也是他的学弟。他愿意给他们解释的机会。
四人带着小女孩，跟着刘部长和雷文慧再一次踏进办公楼。被他们干掉的俩只野兽已经消失了，连地面和墙上的黑色血迹也没了。
张皓轩心里很慌，看样子学校已经安全了。而且基本打扫干净了。这样的话，自己宿舍的情况，停车的位置，开车离开都已经掩饰不掉了。所谓的末世法律崩塌，是建立在混乱的基础上，而已经没有野兽的学校算不上混乱。幸运的是，自己嘴上一直说的都是做梦。老田他们也并不知道自己重生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对着老田几人来了一遍“实话实说”的嘴型。
到了办公室，自己四人果然被分开询问了。
张皓轩从重生那一刻，事无巨细的回忆叙述了一遍。这里是警校，有着数十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担任教员。如果撒谎的话，一定会被找出漏洞。那到时候就会解释不清楚。
刘部长的面前现在摆着四分问询记录。看完以后他觉得很荒唐，但是经验告诉他没这么简单。
“他们往年的成绩都是优秀？”刘部长对对面同样对问询记录挠头的雷文慧问道。
“是的。成绩都不错。刘部长，想要验证这份记录很简单。302，304寝室的学员应该有人活着。门口的监控也能调出来他们车子进出的记录。广播室的俩名大二学员也在。”雷文慧觉得先验证一下这份记录的真假再谈其他。
“好的，那麻烦雷教员去调查一下。”刘部长觉得既然他们敢这么说，那就肯定不会有问题，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们的成绩？不过调查还是有必要的。
看着拿了一份记录离开的雷文慧。刘部长打开电脑找到了那份发在网上的帖子。他看了一下发帖时间。
“果然没问题。”
可是内容却是让他越看越不可思议，看完帖子，他快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一份文件。
这是一份三点才发到自己手里的文件。
刘部长名叫刘锐，是公安部副部长。末世降临时他正在部里，经过短暂的混乱，部内马上召开了紧急会议。损兵折将的公安部只能他这位副部长带着武警守卫这所警校了。因为这所学校里现在的毕业学员可能是未来几年公安部唯一的新生力量。
马不停蹄赶到这里的时候，刘锐发现情况要比自己想象的好。因为一篇帖子，和广播内容。办公楼聚集了很多人。自己带着武警赶到的时候，他们自己组织起队伍开始排查清理野兽。
这篇帖子和自己手机里的文件内容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可怕的是居然帖子更加的详细并且有很多文件中没有的东西。这可是国家下发的紧急绝密执行文件。更加让自己想不到的是，文件最后那句调查（末世生存法则）发帖人这句话。
真的是因为一个梦？还是消息被他们得到精心设计？如果是设计的话，是出于什么动机呢？
那个小女孩！
刘锐起身像医务室走去。
“孩子什么情况？”医务室里，看到女孩还是那副样子。刘锐对着一位穿着警服的女医生问道。
女医生叫林静。是公安部的值班医生，因为考虑到需要救治学员，所以一起过来了。
林静刚才给小女孩检查的时候几度抱着女孩失声痛哭。她不敢想象这个十一岁的女孩经历过什么，但是那一身的伤痕和那空洞的眼神都给她讲述着过程。再一次温柔怜惜的看了一眼女孩，她才转过身咬牙切齿的回答道。
“全身十七处咬痕，三十六处抓痕。有性侵痕迹。身上有第二人血迹。智力崩溃。念念不忘的四个字是警察叔叔！”说道这里，她已经泪如雨下。
“刘部长，她还是个孩子。那四个学员呢？他们配读警校吗？他们配得上警察叔叔这四个字吗？啊？呜呜…”
看着蹲在地上痛哭的林静，又看了看神情空洞的女孩。刘锐把手里的一份问询记录递给林静。
“林医生，收拾一下情绪。有任务。很重要。这是那四人中一人的问询记录，他们四个人的问询记录一模一样。”刘锐看到林静站起身接过记录，他再次开口：“我要尽快知道施暴者和武器上血迹的关系。这很重要！”
回到办公室的刘锐很纠结，他知道那份文件里提到的东西有多重要。但是他更清楚如果那个人只是做了一个梦有多荒唐。而且他也知道如果那个人是个罪犯所带来的后果。
翻看着手里刚刚从档案室带过来四个人的档案资料。看着照片上洋溢着阳光青春气息的四个学员，看着四年来一成不变的优秀评价。
“学弟，学长我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和这所警校八十年的荣誉赌你们的底线！”说完这句话，刘锐麻利的打开手机拨了出去。
“首长，公安部副部长刘锐向您报道！…”刘锐说完事情的始末，电话另一边陷入沉寂。直到他额头的汗水流到下巴的时候才有声音传来。
“调查要严谨，仔细，公平。不能有可能，如果，这种不确定的结果。有罪，就坚决打击。有功，就提拔重用！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另外，研究院对（末世生存法则）的帖子的评价是获益良多，完全可行！”
电话挂断，刘锐立刻瘫坐在椅子上。没想到自己能有拨通这个电话的一天。
就在这个时候，雷文慧进来了。
“刘部长，全部吻合。303寝室确实有一具野兽尸体，和五段绳子。只是那具野兽尸体已经被集中烧掉了。”
“走，我们去见见他们。”
询问室里，张皓轩不是第一次坐在被询问的椅子上。很多课都是在这里上的，大家轮流扮演询问者和被询问者。
但是这一次他心情沉重。他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么，他害怕的并不是被冤枉，因为他知道教员和经验丰富的警官们能够搞清楚真相。
也并不害怕杀人带来的后果，因为再来一次自己也会杀了他。虽然他并没有权利杀人，哪怕那个人罪大恶极。他没准备撇清自己，虽然他并没有杀害那个禽兽，虽然他知道老田他们一定会撇清自己。
至于那个梦的后果，他更加不害怕。他不相信自己会被解刨或者做各种实验，因为他了解自己的祖国。
死亡都不害怕的自己，没什么可以让自己害怕的。自己只是有点遗憾，或许因为杀了一个禽兽，会让自己刚刚有了雏形的人生目标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可能不能拥有执法的权利了，他并不在乎是行走在光明下，还是游荡在黑暗中。他在乎的是国家和人民赋予他正义的执法权利。
他不是后悔，只是感叹自己走不出贼老天的算计。
走进来的刘锐和雷文慧打断了张皓轩的心里活动。
看着眼前平静的张皓轩，刘锐想着他这十几个小时的经历。他突然想到了三国演义里的一句话。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现在这个世界算不算乱世呢？甩了甩头，赶走乱七八糟的念头。
“张皓轩，鉴定报告在做，你说的那个超市也有人去了。你有没有补充的？”
“没有！”
“关于你的梦，和那篇帖子。你有什么补充？”
“帖子里并没有写的太全面。第一，考虑到当时并不清楚是不是真的会发生。第二，也害怕引起恐慌，毕竟首先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之后的，我准备第二天再补充。”
“不用你发后续了，你的询问记录里设计到的信息。我已经打过报告了。核实以后国家会发的。”
刘锐发现自己真的看不透这个学弟，自己的经验和直觉第一次产生了混乱。经验告诉自己，他毫无保留并且问心无愧。但是直觉告诉自己，他隐藏了最大的秘密。
“雷教员，我想和学弟单独聊聊。”
雷文慧起身离开。询问室只剩下刘锐和张皓轩。
“询问室没有摄像头和监听设备。你知道的。现在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没有！”
依然得到干巴巴的俩个字的回答，刘锐并没有生气。
“你们聊的那个幽灵，挺有意思。方便说说吗？”
“您心里清楚，现在外边的世界有多少悲剧，有多少黑暗血腥的角落。”
“我非常清楚，国家只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那是就能够恢复秩序。并不需要暴力的非法执法！”
“别自欺欺人，你我都知道。末世降临，变异者横行，变异动物植物当道。会有多少地方成为遗忘之地。”
张皓轩很激动，感觉到自己对面这位不知道什么部门的部长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叫做末世。他有点愤怒，如果高层都是他这种想法，那么华夏大地会成为炼狱！
“我以为你没有情绪呢！你不是金属变异者吗？控制这个杯子打我？或者控制这支钢笔杀了我！不经过审判的非法执法不就是凭借着情绪控制吗？”
看到张皓轩的表现，刘锐很开心，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铁茶杯和钢笔。有点挑衅。
面对挑衅，张皓轩反而平静下来了。他坐了回去。看着刘锐一脸不削，反而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可笑。自己一个什么都不懂，只是重生了五天时间的警校学员居然质疑一位部长的大局观，居然担心国家高层会看不清局势。
“我们没想过非法执法。只是当时末世刚刚降临，加上那个禽兽太过嚣张。所以才决定杀了他！”张皓轩很认真的解释，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哪怕再来一次自己依然会杀了他。
“好，我只问你一句。请你拿你警校四年的成绩发誓你会给我真正的答案！”刘锐看到恢复平静，一脸正气的张皓轩。他站起来，双手扶着办公桌，把自己的脑袋伸了出去。盯着张皓轩的眼睛认真说道。
“我拿我做警察的理想信念发誓，我！问！心！无！愧！没有可告人的！”张皓轩决定，哪怕他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梦里得到的这些信息。他都会如实相告。一开始隐瞒是因为太不可思议，怕给自己带来麻烦。而现在，末世都来临了，还有什么不可思议的？至于麻烦，还是那句话。自己死都不怕。还怕麻烦？
“好！我问你。在你决定杀了那个人渣的时候，你有想过送他们上法庭吗？哪怕只是一个念头！哪怕想了以后因为末世来临否决了！有吗？”
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的张皓轩懵了，他没想过这个问题。甚至他回忆了一下。没有！自己当时想过这个世界还有多少人渣，想过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杀干净，甚至有过把那个人千刀万剐。唯独没想过送他去法庭接受审判，将他的恶行记录在案，公之于众。
老田想过吗？亮子想过吗？城城更不可能想。将罪犯送上法庭，接受审判。不是自己刻在骨子里的吗？为什么当时没有这个想法？真的是因为末世降临制度崩塌吗？可是那个时候末世才降临三个小时！
看着低头陷入沉思的张皓轩，刘锐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变。他知道还不够！
“好，那我换个问题。你们杀了他以后，有没有想过把过程记录下来？有没有想过那个小女孩长大以后会想要知道真相？”
张皓轩眼睛充满了惊恐，有吗？没有！他心里给了回答。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而这个问题让他几乎崩溃。
“呵呵，我再换个问题。你也算优秀学员。你告诉我，没有经过案件记录，法庭审判，法官宣判，通告媒体的执法叫做什么？没有存档备案就不会给后继者提供经验，没有经过法庭辩论就不会完善执法过程，没有经过审判就不足以告慰受害者，没有经过宣判通告就得不到警示世人震慑同样心存罪恶的人。别说你没学过！”
刘锐的语气越来越不削，看着投越来越低的张皓轩，他眼神越来越靓。
“是泄愤！是对受害者的不负责任！是对罪犯家人的另一种犯罪！是对心存恶念那些人的纵容！会造成受害者仇恨转移，会造成罪犯家人的报复心里。会让更多的悲剧上演！”
咆哮的刘锐，似乎非常愤怒。看着自己快要崩溃的张皓轩。他离开了。
当关上询问室门的时候，刘锐笑了。很开心。甚至有点得意！
只要他抗过去，公安部会因为他在末世震慑所有心存恶念的人。华夏也会因为他减少阴影地区和黑暗角落。甚至是彻底没有那种地方。
如果抗不过去，不！他抗的过去。因为刘锐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无视死亡，无所畏惧！死都不怕的人，会抗不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