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云怒气冲冲的走后,挽澜趴在床上独自垂泪了好半天。午饭也不吃,任谁劝也不行。最后,还是在赵妈好说歹说之下稍稍进了点食物。
午后,烈日当头,知了齐鸣。
管家韩福一边拿手绢擦着汗一边带着一位穿着官服的太医快步走进了问澜苑。
“王太医,您先在厢房里坐一下喝杯茶。我这就去禀告我家少夫人!”韩福忙命夏荷把王太医领进了东厢房。
赵妈见韩管家来了,忙迎了出来。
“快去禀告少夫人,太医来了!”韩福压低声音道。
“啊!知道了。”赵妈慌忙转身进屋去了。
挽澜仍躺在床上休息。屋里静悄悄的,几个丫头都不敢出声。
赵妈轻轻的走了进来。伸长脖子朝面朝里躺着的挽澜瞅了一眼。陪着小心轻声说道:“少夫人,宫里的太医来了!在外面等着给您瞧病呢。”
等了片刻,见少夫人没有丝毫的反应。赵妈抬头瞧了一眼站在珠帘外的冷翠。
冷翠会意,轻轻拨开珠帘走了进来。“小姐,让太医进来给您瞧瞧吧!还是上次咱们在岐阳公主府给你瞧病的那位太医。”
“我没病!打发他走吧。”挽澜仍然面朝墙的一面。
“哎呀!我的少夫人,这太医可是将军特意为您请来的!您就好歹让他看看。还是不要辜负了将军对您的一番心意。”赵妈苦口婆心的劝着。
“就因为是他请来的我才不看!你去告诉他,我华挽澜不领他的这份情!”挽澜翻身坐了起来,手指着赵妈说。
赵妈还从没见过少夫人发脾气的样子,所以呆愣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了。
“听见没有?快去把那太医打发走!”挽澜提高了声音朝赵妈喊道。
“少夫人,您这样做是要伤了您们的夫妻情意呀!您要三思呀!”赵妈一着急便跪倒在地苦苦劝道。
“是呀!小姐。你要三思呀!”冷翠和秋菊也纷纷跪在挽澜的床前。
“有时我都会怀疑我和他是夫妻吗?”挽澜幽幽的说,眼神中满是忧伤。
“少夫人,您这是什么话呀?您可是将军八抬大轿娶进将军府的,而且您和将军不是也圆过房了嘛!你们是实实在在的夫妻呀!”赵妈一脸的肯定。
经赵妈这一说,从坐着花轿嫁进将军府到自己被打伤的一幕幕场景又在眼前。挽澜慢慢向后倚在床头,想到历历在目的往事,更觉心酸。良久后,挽澜开口了。“赵妈,我实在不想瞧病。你去,把那太医打发走吧!”
赵妈支吾了一下,没办法只得起身出去了。
门外的韩福见赵妈一露头,马上迎上去。“怎么这么久?回明了吗?”
“少夫人不肯瞧病!”赵妈无奈的摇了摇头。
“什么不肯看?那可怎么好?将军今日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刚才连午饭都没有用!要是怪罪下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韩福着急的说。
赵妈手一摊,愁眉苦脸的说:“可少夫人不肯让瞧呀!今日这位也不高兴,我好说歹说午饭才用了一点儿!”
“哎!”韩福也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让夏荷去回明将军再做道理。
挽澜仍然倚在床头,望着窗外的香樟树发着呆。冷翠和秋菊还跪在床下。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冷翠瞅着眼神发呆的挽澜掉下了眼泪。自从小姐嫁入了将军府里以后,她就没有真正快乐过!本想这次将军改变了对小姐的态度,这回小姐一定能和将军好好的相处了。哪里知道现在还不如原来二人不怎么见面的好!
挽澜低头见她们二人仍然在地上跪着。“好了!都起来吧。”
秋菊起来后忙扶起了正在拭泪的冷翠。
“放心吧!我没事的。别哭了!”挽澜勉强笑道。
这时,夏荷进来了。垂首回道:“回少夫人。将军说,身体发肤皆受之于父母。既然少夫人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他也没办法!只好打发太医走了。”说完抬头瞅了一眼倚在床上的少夫人。
挽澜越听越气。不过转念一想,沈逸云说得没错。身体可是自己的,犯不着拿自己的身体和他怄气!自己病了也只有亲娘为自己担心罢了。遂直起身子指着夏荷高声道:“把太医给我叫进来。我要让太医给我好好瞧瞧!冷翠,快把外衣给我拿来!”
“哎!”冷翠忙笑着把外衣拿了过来。
挽澜边穿衣服边吩咐夏荷。“夏荷,你去告诉你家将军。就说我的话,我会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的!就不劳他费心了。”夏荷含笑应声而去。
沈逸云背着手在摘星楼里来回踱着步子。刚才夏荷来回说挽澜不肯让太医瞧病。心里既心疼又懊悔。责怪自己今日不该发那么大的火!想了想,也只得让夏荷如此这般去给挽澜带话。她还真就中了自己的激将法,同意让太医瞧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