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什么意思?”沈逸云皱眉道。
挽澜的眼睛又回到了那字上,侃侃而谈起来。“古人皆以字比人,从一个人写得字上就能看出这个人怎么样。比如说这幅字虽然用笔苍劲,但是太过于渲染这股磅礴之气。颜真卿的字大气内敛,越看越有一种雄厚之力,让人百看不厌。以此看来,这写字之人只是学到了颜真卿的皮毛而已。”说完嘴角上翘,等着他的回答。
听了挽澜的这番话,沈逸云的脸白一阵红一阵。以他的聪明,怎么会听不出来她是在不提名的骂自己太过于高傲自大,一点儿也看不起别人的意思。真是没想到他这个镇国将军竟然被一个小女子驳得哑口无言。可是心里也不由得欣赏起眼前这个娇俏的人来,没想到这个小小的绣娘竟然如此才思敏捷。看来他沈逸云今天找到了一个能和他一起品字的益友啊!这也算一大乐事。
沈逸云突然心情大好起来,伸手从书案上拿了一只白玉簪子递给挽澜笑道:“好了,改日再和你论字吧!你看看这可是你的东西?”
这是挽澜进府以来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他现在的笑容和他当初在沁水旁的笑容一样爽朗好看,清俊的面庞是这样迷人。可是挽澜的想法只在脑中闪了一下就梢纵即逝了,她告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了他根本就不想要自己。挽谰接过簪子一看,是一只羊脂白玉簪,这簪子头上的花瓣雕刻得活灵活现,是前晌她让红玉当的那只。挽澜不解地问:“这是将军给我的聘礼之一,它怎么在会在你这里?”
沈逸云背着手道:“这是今天午后东西大街上一家当铺的老板亲自送来的。他认识将军府里的小琴,他说今天早上是小琴和另外一位年轻的姑娘在他当铺里当掉的。将军府里的东西都刻有一个沈字,那店老板想一个下人不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要知道将军府只有买东西的可是从来没有卖过东西的。他怕是偷得主人的,怕惹上什么祸事,所以赶紧送了来。”
挽澜低头仔细瞧了瞧那簪子,果然在簪子柄上刻着一个极小的沈字。挽澜一脸从容地道:“这和小琴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让她和我的丫头红玉去当的。要罚就罚我吧!不要难为小琴。”
沈逸云看她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样子,倒是对她有了几分好感。“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以后有用钱的地方找韩福说一声他会支给你银子的。”说完又坐到椅子上看起了他的书。
挽澜识趣地福了福身道:“挽澜告退了!”转身刚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将军,不要忘了还那当铺老板的当钱!那老板也是小本生意。”
沈逸云的眼睛仍然没有离开那书,只说了句,“知道了!”
从摘星楼上下来,上弦月已经爬上了天空,点点繁星布满了夜空。和小琴走在回清雅居的路上,挽澜得意地浅笑着。凉风吹过,挽澜伸手裹了裹肩上的长巾,快步向前走去。她不知道,摘星楼上正有一双眼睛目送她远去,直到她走进了清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