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笑着,不知不觉脚下走到了清雅居的大门前。
挽澜脚下突然有些踌躇起来,心里觉得自己单独进去不好,请沈逸云一块进去似乎也不好!
挽澜的心事被沈逸云一眼看穿,心想这个华挽澜竟然是个如此矜持、骄傲的女子!沈逸云笑道:“怎么你这个主人难道不请我这个客人进去坐坐吗?”
挽澜顿觉尴尬,笑道:“将军说笑了,快请!”沈逸云尾随挽澜进了清雅居。
赵妈和冷翠看到将军来了,马上兴高采烈起来,忙掀开竹帘笑面相迎。
沈逸云进门往外间的榻上一坐,冷翠赶忙奉上热茶放在榻上的小桌上。沈逸云压了口茶后,双目四下瞅了一瞅,见这屋中摆设甚少,而且都是些素淡器物,但是却雅致清新得很。尤其是那一串串的珠帘,给人一种朦胧如梦般的感觉。
忽然,沈逸云星目一闪,看到墙上的一幅画。遂起身走近细细地看了起来,转头问站着的挽澜,“这画是哪里得来的?”
挽澜的秀目瞅了那画一眼,“这是我的涂鸦之作,登不了大堂的只是在自个屋里随便挂挂!”挽澜谦逊地说。
沈逸云眼睛一亮,没想到这幅脚踩碎石的风竹是眼前的这名女子所画。在他眼里女子画画只是附庸风雅,也就是画些花卉、仕女图之类的俗物。没想到她能把竹子画得这么好,而且还是狂风中的竹子。生于碎石之中,长于狂风之时,而身形挺拔腰间丝毫不弯,把竹子坚贞的性格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沈逸云不禁深深赞叹起眼前人来!当看到这幅画还没有题跋时,沈逸云回头吩咐道:“研磨!”回头继续盯着那画。
冷翠忙拿来砚台和一方墨还有一支笔放在榻上的小桌上。挽澜坐在榻上,拿起那方墨在砚台里慢慢磨了起来。
只见沈逸云背着手冥思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来,拿起笔,在砚台里的墨汁上蘸了几下。纵身一跃,一只脚支着墙,一只脚凌空,右手拿着笔在画的左上方写下了两句诗。光凭这个动作,就让冷翠和小琴看了个目瞪口呆。
沈逸云些完后,纵身下来把笔往砚台里一扔,仍坐在榻上悠闲地喝起茶来。
小琴和冷翠赶紧上前把砚台和笔撤了下去。挽澜走近那画,细瞧刚才沈逸云题得诗,念道:“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慢慢品味了下这两句诗,看着这苍劲秀美的字迹。挽澜笑道:“好诗,字也好!我苦想了一个月都没想到合适的诗句来配这脚踩碎石的风竹子,没想到你才一刻功夫就想到了,而且这诗和这竹子也很相配。”
沈逸云眼眉一挑,“好像一个月前,有人说我这字太过渲染磅礴之气,内敛不足,只学到了颜真卿的皮毛呀!”故意显现出无奈的表情。
挽澜没想到他也会开玩笑,微笑道:“挽澜一时的玩笑话,将军怎么就当真了呢?”
沈逸云正待说话,冷翠走了进来,回道:“小姐,午膳好了!”
挽澜笑了一下,转头对沈逸云说:“将军,挽澜略备薄酒就当向您赔罪如何?”
沈逸云想了下,“好吧,这顿就当赔罪。你还欠我一顿,是答谢我给你这画题跋的!”
“好,那就先记下答谢的那一顿。”挽澜转头吩咐下人们上酒菜。
这顿饭,是这夫妇二人第一次在一起用膳。虽然二人略显尴尬,可是一顿饭的功夫毕竟很快就过去了。沈逸云发现挽澜有些局促,自己也有些别扭,所以只饮酒了几杯后,略微进了些吃食便借故离开了。
沈逸云走后,挽澜如遇大赦反倒轻松了起来。赵妈和冷翠却在一边小声嘀咕着叹息挽澜错过了好机会。挽澜却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做她喜欢做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