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柔和的光,透过层层云雾照耀在青玄山上。林间的青绿小草好像又长长了不少。
今日尚未天亮之时,聂凡便早早地换了一身印灵儿送来的黑色玄袍,静静在干净地床上打坐调息。一个时辰的呼吸吐纳,让聂凡浑身舒适。
十五年来,聂凡在山中艰苦求存,从来没有思考过生存之外的事情。但是来到玄武宗后,聂凡一直在思考,思考自己的未来。聂凡在这里见到了不一样的世界,体会到了不一样的生活。他终于有机会来亲自了解这个世界。所以一切都不能阻挡他的步伐,他要离开大山,离开平凡,离开枯燥,去体会修行者才知道的山巅景色。
微黑的脸庞也上一双黑亮的眼眸渐渐燃起一缕火焰,灵魂深处的悸动,让聂凡刚刚平静的心再次躁动起来。聂凡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恢复到在山中狩猎时冷静状态。
在聂凡的屋外,一身学府白色长袍的印灵儿眼睛微眯,打着哈欠。
想着父亲的嘱咐,便特意赶来叫聂凡一起前往玄武宗的青石台。
“聂哥哥,你醒了没有啊?赶紧起来,现在得去青石台了”印灵儿语气慵懒地到,她实在是没从睡梦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灵儿妹妹稍等一下,我马上出来”说罢,聂凡结束了打坐,慢慢地起身,长长地呼出一口玄气。带着一本静心经,离开草屋。
“灵儿妹妹,你怎么看着无精打采的?”聂凡看着不断打哈欠的印灵儿说道。
“昨晚上父亲与我唠叨太多,要我不要在参加春招试的时候使性子,又说了些该留意的事儿。与我聊完之后,我看父亲自己悄悄地跑到母亲的排位前,便悄悄跟了过去,听着他碎碎念念了一整晚,便睡的晚了。”印灵儿语气慢慢地说道,一边说着话一边心里回想着父亲的昨夜在灵牌前的言语。那样的父亲印灵儿第一次见到。
聂凡和印灵儿一起沿着青玄山的一条山道来到青石台。
青玄山的青石台巨大无比光滑如镜,岁月仿佛没有在这里留下一点儿痕迹。这青石台相传是玄武开宗祖师爷当年一剑辟出来的,正式这一剑成功斩杀恶龙于青玄山,后来历代祖师为了纪念开山祖师爷当年的屠龙一剑,便用阵法将护住了整个青石台。
今日巨大的青石台上旌旗招展,青石台靠山的一边,有一处百丈高台,高台上玄武宗的宗主及各位宗老都在。青石台两侧的高台上是神武国的皇帝和一众大臣。玄武宗的春招试是神武国第一盛世。千年以来,护国宗门兴盛则帝国强盛,护国宗门衰弱则帝国消亡是九州世间的公认真理。所以,玄武宗修道天才的择取便是神武国最重要的大事。每一次玄武宗的春招试,帝国的皇帝都会亲临。另外历来神武国的肱骨重臣,乃至皇帝自己都是玄武学府出身。
玄武宗的宗主谢天扬,身穿一身白色长袍,面容严肃,一双眼睛历来冷冽。百年来为了宗门和神武国,谢天扬呕心沥血。宗门与帝国的祥和,是需要像他这样的强者来守护的。他的小师弟卢仙之,这么多年一直为九州卫东奔西走,拼杀不断。就是这宗门的春招试也就仅仅来过一次。
谢天扬望着下面黑压压的参试少男少女,看着宗门的未来,心中略略释怀。一贯冷冽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平和。宗门的未来是这些少男少女的。总有一天他会像师傅当年将宗门交给自己一样,将宗门交到他们手中。
旁边一位瘦高的宗门长老,轻声说道:“宗主,时辰已到,可以开始了。”
谢天扬微微点头,瘦高的宗门长老抬起右臂示意了一下。霎时间,整个青玄山上下充满了悠悠的古钟之音。在场的所有人静穆肃立,九九八十一下的古钟之声,象征万物归一,寓意宗门的祥瑞气象。
待到钟声消散,玄武宗的大长老,一位胡子花白,面容矍铄的老人朗声说道:“欢迎各位少年才俊前来青玄山参加我玄武宗的春招试,我是玄武学府的府主,李严书。春招试今年共有三关,通过者则可以进入学府修习,另外天资卓越者可以直接进入宗门修习。。。”
高台之下,众多的少男少女听到能够有直接入玄武宗内门直接修行机会,内心都激荡不已,面色激动。
在人群之中一位蓝衣公子卓然而立,闻言微微一笑,一双大袖随风微荡。
一个粉雕玉琢的布衣小女孩儿此刻蹲在地上,神态认真地找着蚂蚁。
一个容颜俊雅的锦衣少年,高兴地用手戳着自己腰间挂着的小巧白色葫芦。
锦衣少年身旁那位柔柔切切的苗条少女,一脸的恬淡闲适。
一个身型消瘦、眼神明亮的青衫读书人望着高台后石壁上的圣人言语,正在纠结要不要躬身一拜,大家都这么直挺挺的矗立着,自己弯腰行礼,是不是不合时宜呀?!但是老师不是说见了即要行礼么?!
一身蓝白色劲装、英气逼人的少女,此刻正恭谨地站在父皇的身边,一脸柔静。
一袭白袍的印灵儿则是神色疲倦地不停打着哈欠。
聂凡静静的肃立着,眼神望着高台背后的巨大石壁,几个大字映入眼帘“万法由心,道即是我”。
这是一代圣人的豪迈之言,当年能够游说各大宗门赞同他的理念,共立“太平治”,建立“九州”卫。除了因为张圣人道理讲得好,更是因为张圣人打架水平更好。相传当年一个大宗门的宗主压根儿就不让张圣人进山门,为此还撑开了护山大阵。张圣人一看人家这态度,看来是对于自己理念的好处理解不深啊!于是,拿出一本书卷,朗声诵读,一个个大如山岳的金色文字便纷纷砸在对方的护山大阵上。顷刻间,那护山大阵便摇摇欲坠。
最后,那宗主跪伏于地,对于圣人的教诲铭感五内,十分虔诚。于是张圣人这才收起收卷,看着被砸的稀烂的山头,喜悦赞道“孺子可教!”。这“万法由心,道即是我”便是生猛的张圣人当年一句名言。
待玄武宗大长老李书严言罢。一位国字脸,面白无须的中年宦官便手持皇卷,朗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玄武春试,神武盛事,八方英才汇聚青玄。。。’”
青石台上有着众多青年来到玄武宗修习,就是为了将来能够进入神武帝国的朝堂,可以建功立业,名垂青史。也有的是希望自己能够习得本领,从此享受高官厚禄,坐拥娇妻美妾,一生快意风流。这类青年此刻听到圣旨中赞扬的历代玄武先辈,便如听仙籁,面露痴迷神色,好像自己已经位列功勋。
那蓝衣公子听闻圣旨,却是面容一肃,收敛笑意。表现的恭谨有礼。这蓝衣公子倒不是因为自己想要在朝堂如何如何,他自己自幼便立志登高为仙,此刻如此恭谨是因为其父亲。蓝衣公子穆文修,是武神国当朝龙文左相穆冰海之子。穆冰海是当朝政坛的执牛耳者,文官领袖。穆文修因为父亲必须时时刻刻都敬畏皇权,否则稍有不慎,僭越礼制,父亲就有可能会受到政敌的攻吁。
左侧高台上,一身明黄龙袍的武神国皇帝,一脸微笑地对着身旁的龙文左相说道:“穆爱卿,那位蓝衣少年就是文修吧,果然是卓尔不凡,便是在这万人之中,朕一眼就能看到他啊!与你年轻时很像啊!气质超然!将来必是我武神国的大才啊!”
“陛下缪赞了”龙文左相穆严海扯了扯嘴角说道,心下想着得让儿子少出现在这位皇帝的面前。
其实穆严海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方俊彦。不但容颜俊逸,形容潇洒。而且修行天赋超然,加之自幼饱读诗书,出身高贵,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相反,年轻时候的武神国皇帝陛下东方傲却是名声不显,那时的东方傲还是无权无势六皇子,不过这个不受瞩目的六皇子却是活泼跳动,最是百无禁忌。两个人是同一年参加的玄武宗春招试,当年流里流气的东方傲看到人群中的穆严海,心里颇为羡慕,因为东方傲求之不得的仙子们都对着穆严海流露出一脸花痴的表情。后来两个人在玄武宗一同修习,一同外出下山游历江湖,又一同领宗门任务,出生入死。便成了莫逆之交。
有一次二人潜入一个北方大国的京城中,袭杀玄武宗门的一个奸细,结果得手后,被人发现。二人逃亡被追杀,实在难以躲藏。东方傲灵机一动便拉着穆严海躲到一个朝中重臣的女儿闺房之中。那女子见到穆严海深夜来到自己的闺房中,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他,便冒着杀头灭门的危险也替他遮掩。二人靠着她才躲过一劫。事后东方傲为了报答那女子,便给穆严海下了无色无味的迷幻春药,于是一夜风流,那女子实现心中所愿。然后又帮着他们二人又逃出京城。
事后东方傲告诉穆严海,初见他时,便是被他太过臭屁的气质所折服。东方傲说清晰记得严海兄潇洒的风姿,能让一宗的小姑娘口水直流。而这回更是救了二人性命。严海的潇洒风流如若不好好利用,简直是暴殄天物。东方傲唉声叹气,感叹道“自己文无敌,自己武无敌,到头来都不如严海兄的潇洒无敌”。
但是内心方正的穆严海却是觉得自己所为如同娼妓,虽是被逼无奈。但自觉得惭愧不已。于是后来再听到别人称其风姿绰约,潇洒非凡时,总是内心郁闷。
“你啊!还是那个老德行!”武神国皇帝说罢,哈哈大笑。
穆严海看着人群中昂然而立的儿子,便下定决心不让儿子入朝为官。
站在两人身旁,一身蓝白劲装的小公主东方龙月,一脸的不屑。就那个蓝衣鼻涕虫,还大才!?
圣旨念完之后,玄武宗门一个长老便公布了三关内容。
这玄武宗春招试的第一关,先是用魂灵玉石镜测学生的本命魂火强弱。再用天血符书测学生的血脉之力,之后用七彩玄沙来测学生的玄气亲和程度,最后再让学生去登青玄山后的坠天山路测学生体魄强弱。第一关是要看学生的修炼天赋。
第二关,参试之人需参加玄武宗的诸子百家文试和武技比试。第一关是看学生的修行天赋,而第二关则是看学生的自身修习,意在让武神国的皇帝及众大臣发掘帝国的栋梁所在。
第三关,则是让所有学生进入青玄山密林中的幻武场,参加武纹战。观察学生的战斗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