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这是某个注定不会大火的垃圾小说主角高普陇有意识的第二个除夕夜。
他曾听城南的一个老瞎子说过,在几十年前那场灾难还没有发生前,除夕夜绝对是这座城市一年来最伟大的节日。
在他口中,有上百层的摩天大厦染上红光,有各种各样的烟花冲天而起,在被称为夜空的画布上各做精彩。
听起来十分有趣,也听起来十分烦人,他已经听老瞎子讲述了几十年除夕夜多牛多赛高了,但是讲了这么多遍,高普陇却连烟花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这不怪我们一开场还没来得及熟悉世界的男主。
毕竟也没人知道,因为那是属于上个时代的东西了。
在公元2404年,地球发生了一件放在宇宙里小的根本不算事的事。
外星人?地球人?病毒?异种?又或者其他的天灾人祸?
没人能说清楚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因而所谓的真相也就慢慢被人遗忘到了脑后。
毕竟无论发生了什么,生活将永远存在于人类身边,因为我们是适应性极强的物种。
上面这句话是城南的一位女老师说过的话。
她叫曲寒,如果作者不偷工减料应该会是高普陇的暗恋对象。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高普陇这个人活了二十多年也算是养了一张可以在末日后生存的厚脸皮。
因为投胎不走运的原因,他不巧刚刚好是2404年生人,因此政府将他们这代人称为“神代”。
于是高普陇十五岁之前的人生看到的都是穿着白大褂的人跟穿着不怎么干净的白大褂的人。
看!男主设定来了!
但是到了他十五岁那年,白大褂们由于某些垃圾条款谈崩,他们这群“神代”被扔出了白色的世界,正式接触到了外界的空气。
肮脏,感觉像是在呼吸玻璃渣子。
这是高普陇十五岁生日时的感觉。
不过现在,他早已适应外面世界的一切,即使是在朋友口中恐怖的“磁尘暴”里也没什么感觉。
或许自己适应生活的能力算是人类精英级?
或者,就是因为脸皮厚不惧风沙?
呵,又一个男主设定。
已经通过他扯了这么多世界观,那么他现在在干嘛呢?
镜头移位……
高普陇先生走在街上瞎想着有关这个世界的七七八八,明明是节日,但没有提前计划好要去哪个不正经小店的他只有无聊烦恼作为兔女郎陪伴。
这种烦恼放在家里恐怕会逐步演变成愤怒,万一毁掉什么家具把巡警引过来就不好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现在连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管,堪称业界大贤(闲)者。
而且一旦被他们碰到,可不管你烦恼不烦恼,他们就是你的人生烦恼。
总之就是因为这些各种各样的因素,高普陇在除夕夜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享受着为数不多的政府法定节日。
噗,活脱脱一个未来人生败犬,还男主……
不过虽然是假日,但在他们这座小城里也几乎看不出一点假日的样子。
这也不奇怪,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小城中原一共有将近六千座,而高普陇所在的城市更是里面的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比五百五的存在,总人口加起来也就五千人左右。
五千人,一座城。
听起来无比的可笑,但是这就是现实,即使是现在世界上几座最大的城市也没谁的总人口可以超过三百万人。
这跟那场灾难发生前随随便便一座大城市就有上千万人之间几乎没有可比性。
而现在的人类也无心去跟从前做比较。
就像是老瞎子说的。
人类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简称人类一败涂地。
不过高普陇不这么觉得,他认为人类没输,至少在教育的传承上一直没输。
要问他为什么有这么高大上不符合人设的想法,那当然是因为曲寒老师即使是在除夕夜也给一些孩子补课的伟大精神感染了他。
因此他现在也并不能算是漫无目的,而是慢慢接近着某处低矮的平房。
左转,穿过小道,小心下水道跟野狗。
这是他偷偷记在笔记本上的内容,由此可见,他是有那么一点让人感到骄傲的变态情结的,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低矮的平房,钉上一个肮脏的纱就算是窗户了,而灰扑扑的纱里则透着一股温暖劲儿的光。
光撒在地上,让高普陇的影子慢慢旋转,他在接近窗户。
虽然从小自己就受到白大褂们教育“偷窥他人”是一种不好的行为,但他同样在老瞎子那里听到了“为了爱情,不顾一切”这种鬼话。
比起白大褂生硬的教育语言,高普陇还是偏向了平民力量的代表老瞎子这边。
人民群众会错嘛?当然不会!
“对,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嘛……”
不过也由此可见,人民才是洗脑的关键。
言至此,高普陇也没了什么羞愧之心,直接将头从石壁下冒了出来,棕色的双眼睁得老大,期待着美人回头来一个惊鸿一瞥。
不过可惜,窗户没有给他这个面子,从这个位置,他只能看见曲寒一头漆黑的长发随着她的肩膀而变换形状。
当然,他还能看见一个流鼻涕的小鬼。
此刻,他的心里可能已经吼了不知道多少遍我要跟他换换!
嗵!嗵……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乱了高普陇的s.x幻想,在这里生活多年的他立马听出来了来者的身份。
“监察队?!”
这是城市里最大的官方武装,要是仔细论论巡警只能叫他们“爹”!
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自己不就是出个门嘛?!至于不?
话说这不是法定假期吗?!
败犬高普陇又开始了他无厘头的脑补,不过大部分都错的离谱。
监察队十人一队,纪律严明,几乎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予高普陇,而是列好队站在小平房门口。
排头的队长身穿制服,面无表情地敲了敲门,沉闷的声音敲打在高普陇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他突然有些担心起屋里的曲寒来。
不过他想象中的没人答应破门而入这样的剧情并没有发生,曲寒淡定地打开了门,在高普陇不敢相信的目光中,一向高高在上的监察队队长竟然给曲寒敬了一个漂亮的军礼。
至此,曲寒跟随着监察队远去,在黑夜里,站在身穿黑色制服的监察队中,曲寒就像是一朵白梅。
如同她的名字一样。
曲径通高处,梅开不知寒。
“喂,你在这里干嘛?”
“啊?!”
一句简短有力的话将高普陇拖回现实,身后,一个还流着鼻涕的少年正斜眼看着他。
少年身站寒夜,如同一根枯裂的柴火,而他的手里,却晃晃悠悠地拿着一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