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大概十二度,时速大概二百码,金属的外表擦着风声,仔细还能嗅出一丝辛劳。
当然,这些诡异地宛如没人看的现代诗一样的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糊弄眼前这个姑娘。
难不成唱情歌吗?
睡觉那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否则死得估计不会比她嘴边的油好多少。
但是理由呢?掉马桶里了吗?
一秒过去了,但是高普陇的脑海早已掀起了十级台风,一堆Q版的高普陇正露着大脑袋在风中凌乱。
“我,其实去胖揍了某个想抢我们证明的人去了。”
曲寒点了点头,温柔地扶起来了高普陇淡雅地笑着,“是不是一个背着斧子的男人啊,还长了一张鹰脸。”
高普陇一听似乎完全符合啊,脑子一抽筋竟然点了点头。
然后就是一记毁天灭地杀魔屠神手刀垂直而下直接让高普陇脑中的台风一顿,然后变成十二级了……
“嗷!!!疼!!!”
“还知道疼?!”
曲寒的笑消失不见,手上倒是更有力气了,拽起某个人的耳朵就是一阵揉面团一样的手法,“说!到底去找谁了?!”
不得不说,艾琳通过身体让曲寒感受到了一丝危机感。
不是这么一气她都快忘了,这货之前跟秦枫桥的事情还没翻篇呢!两个人叽叽歪歪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以前有一腿!
没错,女人的记性有些时候确实可以这么好。
当然,最后高普陇什么人都没说出来,只是老老实实地告诉了对方自己睡着了一事。
“哦,是睡着了啊……”
高普陇觉得,曲寒似乎有点放心了是什么鬼?
不过紧接着曲寒就又是故作生气的样子,依旧不满地问道:“这次给你长个教训,下一次……”
高普陇不屑地冷笑一声,直接扑通一声下跪正色喊道:“下一次,犬决!”
曲寒:“……”
艾琳坐在一旁看着高普陇泡好的泡面一时间有点难以下咽。
难道,这就是真男人吗?
可真是……意外啊……
一夜过去,天已明亮。
高普陇从床上翻滚了两圈然后完美掉床,昨夜艾琳告诉他万一不早些起来恐怕会被一群人挤着冲不出去,然后坑爹的动车就会直接开回去再要他一张票。
高普陇呵呵一笑,表示无所畏惧。
然后今天早上五点半就起来了,还立马捂住闹钟,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生怕吵醒一个人,万一这导致自己出不去怎么办!
然后就看见外面寥寥无几清醒的人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艾琳正趴在桌子上,呼吸地很均匀。
高普陇皱着眉走到一旁一个站着睡不了但是眼皮都快变成永动机的哥们旁边问道:“兄弟,怎么回事这是?不下车吗?”
“你不能看看窗外……”
梦中人一语惊醒高普陇,一看才发现太阳初升,车完全没有减速。
高普陇:“……”
女人啊……
于是,高普陇坐回床铺看了整整快一个小时的太阳,期间刷牙洗脸,然后继续看太阳。
一直等到车停下,高普陇才黑着脸走出来看着打哈欠的艾琳,“这就是传说中的冲不出去?”
艾琳捏着下巴思考了那么0.5秒说道:“吃一堑长一智。”
“我只感觉你有点欠。”
艾琳摆了摆手,“没事儿,你也没什么智。”
对话聊不下去了,高普陇选择再来一次温柔叫醒曲寒的表演,结果一去被子都凉了。
一连超越人群找了半天才在茶水通道找到她,正在舔包。
昨夜由于艾琳的阻止,曲寒果断放弃了这个可悲的路人甲。
而此刻,显然是舔包的最后时刻了。
此时不舔,更待何时?!
于是这个可悲可叹,甚至没有属于自己名字的路人甲就这样又为曲寒提供了一个小弹药库。
甚至就连他最喜欢的斧子也被高普陇顺手拿走了,这两个人最后差点就把他的衣服扒了,好在高普陇暂且拿不了那么多。
车外会是什么?
这不是废话嘛,车站呗。
那车站外是什么?
你们是不是觉得还是车站,反正我也不管你们怎么觉得。
我觉得应该是一辆看起来就不怎么正经的出租车司机。
出租车这个伟大的制度在末日里存活了下来,甚至比起曾经更加活跃。
可能是现在的人又买不起车了吧……
司机师傅眯着一双眼扫视着每一个从门口出来的人,有的一脸焦急,那自己就去,有的一脸随便,那就不管。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脸精彩表情的高普陇,以及曲寒,再以及艾琳。
师傅开了快六年车了,什么表情的顾客没见过。
被一群人拿着枪啊刀啊追还猖獗大笑的到真的没见过。
高普陇那是一个苦啊,本来想着下了车就到了雷月雪的地界了,应该不会再出现什么人来抢证明了吧。
现实说:我偏不。
就很绝望。
车站里,二十多个穿着便装的军人也好,土匪也罢,一个个在车站门前苦等。
因此,这一场逃亡是不可能逃得了了的。
不能逃,那就逃吧。
就在高普陇数着的第百来步,他就与出租车里看热闹的司机对上了眼神。
两个人的交流可能是心灵上的声音吧,总之高普陇嘴也没动就直接选择了冲进去,艾琳与曲寒紧跟其后。
这师傅也不是什么烂好人,看着人都上了车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整得激烈跑步过后的高普陇差点吐出来。
不过至少能保证,那些所谓打着为那位可怜的茶水通道一哥复仇来的人基本上都全军覆没了,只有几个人还开着自家的车冲锋。
可惜,再好的车也没有好车技重要。
你师傅永远是你师傅,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高普陇看着后面已经逐渐看不见的人群这松了一口气,解开了因为本能,紧张系上的安全带看向旁边的师傅笑道:“谢谢您了,那个,到渡口多少钱?”
对方微笑着没有回答,而是调出了一首老歌听了起来。
高普陇见对方没有回答也不再多管,不过有一说一,这歌还挺好听的。
慢慢的,日上梢头,阳光透过稍有肮脏的窗户照进车内。
高普陇眯着眼看了一眼歌名,对方已经单曲循环四五了。
可惜,还没等看清楚,对方就先一步说道:“《海风》。”
“啊?”
“我说,这首歌叫《海风》。”
师傅没有多言,仍旧开着车,却在方向盘上轻轻地敲打起手指,仿佛某些特殊的律动……